當張成與中年男子,慢慢喝完兩壺茶水,蕭山城其上空,早已是漆黑一團,在望仙樓即將打烊時,兩人這才走出酒樓。臨彆時,張成婉言謝絕中年男子其熱情邀請,即前往青玄門設在蕭山城中心廣場上,那臨時駐處休息之好意。隨即,便獨自一人乘著漆黑夜色,在其他地方仔細尋找著臨時棲息之所。
在較為偏僻地區,尋找到一戶普通人家小院,選擇在一間堆放雜物大棚內,隨意找塊空地盤腿坐下。此時,張成並未急於打坐休息或是修煉,而是在回想著青玄門那位方姓長老,即那位在望仙樓不請自來中年男子,在接下來品嘗茶水時,向自己解說其門派,為何會來蕭山城招收武修弟子之原因。
兩百多年前,青玄門一位練氣期弟子回家省親,在返回門派途中,突然遭遇到一夥來曆不明人之追殺。兩名負責保護其安全築基期高手,在拚命抵擋一陣,且斬殺對方十幾名高手後,終因法力儘失,而被對方之人所斬殺。
當時,這名練氣期後期境界弟子,在有兩名築基期高手保護期間,身體並未受到傷害。當那兩名築基期高手身隕後,立刻就被對方所僅剩,那兩名練氣期後期境界修真者,攻擊得手忙腳亂不已。
從一條小路上,狼狽地逃奔出一裡多遠,身負重傷而正要有所絕望時,恰巧遇到一名青年男子在前麵行走,抱著僅存一絲希望,青玄門弟子立即向其高聲求救。那位武功修為,已達先天期後期境界青年男子,聽到求援聲及被追殺原因後,俠義心一起,立即趕來相助,並迅速將那兩名追殺而來,練氣期修真者一一解決掉。
接下來,在幫青玄門這位練氣期弟子,處理好其身上傷勢後,見其獨自一人且有傷在身,而無法順利地返回門派,青年男子便一路上精心照料,親自將其送入青玄門。
順利返回門派,身為青玄門掌門人座下弟子,因有感於青年男子那救命之恩,及一路上護送照顧之情,便懇求師尊將之收至門下,讓其與自己一同在青玄門修煉。
先天期境界青年男子姓宋名宏,在檢查出有靈根修煉資質後,便被青玄門掌門收為座下弟子。從此以後,宋宏聽從掌門師尊吩咐,停止武功修煉,轉而改修青玄門靈修功法。
兩百多年時間過去,宋宏早已成為青玄門一位長老,修為在進入到金丹期圓滿境界,正準備突破進階元嬰期境界時,忽然間就想到,自己原本為武修出身,且所修煉功法,為玄級武功功法,如若本門有弟子能靈武同修,此人之本領,會不會因此而變得更加強大。
仔細思量一番,宋宏便將自己這一想法,相告於青玄門現任掌門人,讓其在青玄門培養幾名靈武同修弟子。掌門答應下此事後,便就有了青玄門,這屆招收武修弟子之舉動。
回想到此處時,稍作感慨又無奈地笑了笑,先是修煉兩個時辰煉神訣,緊接著,又開始修煉純陽古經。兩個時辰過後,見黎明即將來臨,張成停止修煉後,迅速就離開了這座小院。
趁著朦朧夜色迅速離開蕭山城,張成一路繼續往北行進著。近兩個月期間,除觀看到一些獨特景色,途中,倒也未曾遇到過特彆有趣事情,或遭遇過驚險場麵。
既然是出來增長見識,與曆練心境,張成一直在用自己雙腿,一路邁步行走著。哪怕是途中有車隊從身邊經過,一些好心人請其搭車前行,也均被張成婉言謝絕。
進入冬季,已經快有一個月時間,越往北行走,天氣變得越來越寒冷,而行走在白雪覆蓋著茫茫路途中,已感覺到有幾分蕭瑟冰冷寒意。
因為天寒地凍緣故,驛道上車馬行人,已顯得十分稀少,此時,一名身著青色長袍年青男子,肩上挎著一個用妖獸皮煉製而成之包袱,腰間佩帶著一把長劍,卻獨自一人在這條驛道上,不緊不慢地行走著。
先天期境界武功高手,行走在天氣如此寒冷之野外時,不少人,也可能會出現瑟瑟發抖情形。張成隻是在兩件內衫上,外套一件單薄青色長袍而已,但此時行走在白雪覆蓋著大道上,卻顯得十分淡定從容。
行走至一座山腳下,再朝前拐過一道彎,見驛道旁邊,一位穿著破舊單薄衣衫,年約六旬老者,正卷縮在被薄雪覆蓋著之草叢中,張成趕緊便朝老者走去。
用靈識仔細查看一下,這位老者其身體狀況,初步判斷出,此人之所以會在此昏睡過去,隻為饑寒交迫所至,但其性命卻絲毫無礙。
略思片刻,張成便將老者扶起坐好,左手托住其身子,右手緊貼在其後背上,迅速運轉出真元力,緩緩地輸入老者身體,想要用此舉,來將老者體內那寒氣逼出,從而使其身體儘快得到恢複。
真元力徐徐運轉十息時間不到,老者就醒轉過來,隨之,其原本有些蒼白臉色,也已現出些許紅潤。
見老者已經醒轉,張成停止真元力輸入後,便輕聲問道“老人家,您身體可是有所好轉,能否告訴小可,您老人家,為何會昏倒在如此偏僻之地”。
老者朝張成仔細觀看幾眼,又稍作停頓後,這才道“此事說來話長,稍後再詳細敘述如何。年青人,老夫已經有五天時間,未曾吃過一口食物,不知你身上可曾帶有裹腹之物”。
見老者身體還顯得有些虛弱,張成趕緊便道“老人家,小可身上倒是帶有些食物,這就給您取來”。言畢,迅速從背上包袱中,取出一些乾糧與一個水袋遞給老者。
老者絲毫不見客氣,隨手接過乾糧後,低頭便快速地食用著,其手中烙餅。
張成剛才在查看老者身體狀況時,就已發覺到,此人也是一位練氣期修真者,隻是見其年齡已逾六十,修為卻還停留在練氣期境界,且孤身一人行走在這人煙稀少驛道上,便毫不猶豫地就出手相助。
此時,見老者正在快速吃著自己所拿出來之食物,張成心中也頗感欣慰,安靜地站在一旁,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這位老者一副狼吞虎咽般模樣。
二十幾息時間過後,老者便將可足夠兩名年青男子,同時飽食一頓之乾糧,而吃得一乾二淨。在又飲過幾口清水後,道“年青人,老夫此時尚未吃飽,能否將你身上所攜帶食物,再取出一些來,也好讓老夫填飽肚子”。
張成自從靈修修為,進入到築基期境界後,二三日間,不飲不食,亦不會有何饑餓感。因而,此時包袱內,隻存放著可供自己,五六日食用之食物而已。
見眼前這位老者,剛才二十幾息時間,就消耗掉足夠自己一日食用之乾糧,且還說尚未吃飽,張成便苦笑著道“老人家,非常抱歉,小可隨身攜帶食物,剛才已經拿出不少,況且,前麵還不知何時何地,才能見到人煙處,還請您老先行忍耐一二可好”。
“年青人,隻不過是區區幾張烙餅而已,你小子卻將其守護得如同寶貝般,難道就無人教導過你,年青人,應該尊敬謙讓長者之理”。聽完張成解釋,老者立即朝張成翻了幾下白眼,隨之,又帶著教訓口吻道。
張成不願就此事與之糾纏,道“老人家,不知是否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小可為您有所效勞”。
見張成有如此一問,老者那兩隻渾濁眼球,立刻便閃現出幾絲精芒,隨即,便高聲道“有,當然有!年青人,你這可是真心誠意,想願意相助於老夫”。
見老者獨自一人,又身處於荒郊野地,張成便道“老人家,隻要是晚輩力所能及之事,本人就決不會推辭”。
老者立即起身站起,朝張成又仔細看了看,道“年青人,說出來之話,就如同潑出去之水,這可絕對不能反悔。況且,老夫隻是位一貧如洗之無助老人,無緣無故就願出手相助,你不會是因一時衝動,而隨口說說吧”。
觀看到眼前這位七餘尺身高,身著單薄衣衫老者,其清瘦臉龐上,那雙眼睛卻顯得有些渾濁,張成便微笑著道“老人家,還是剛才那句話,隻要小可能做到,但請吩咐就是”。
老者並未與張成有所客氣,且說話時,也非常直接,道明其現在家中已無親人,孤身一人年事已高,且無人照拂。故而,欲去楓城投奔一位年青時好友,叫張成一路上護送前往。
張成問此地離楓城還有多遠,老者立刻告之,還有五百多裡遠。張成略微一思量,立即就將此事應承下來。
兩人一路同行中,均未詢問對方姓名,張成稱老者為老人家,老者稱張成為年青人。行走不到十裡遠,老者便就叫喊著其腹中饑餓。張成並未因此而心生不快,安排老者在路邊等待,自己則迅速去往附近山中尋找獵物。半個多時辰過後,便扛回一隻兩百多斤重野山羊,剝皮去除內臟,再進行一番醃製,切塊生火便開始燒烤起來。
張成燒烤手藝不錯,而老者食量,卻大得十分驚人,張成烤肉速度,與老者吞食速度相差無幾。百餘息時間過後,十多斤所燒烤好之野山羊肉,就已悉數進入老者腹中。
老者臉現愜意之色,隨之又摸了摸自己那鼓脹肚子,叫張成自己慢慢食用,不要去打擾其小憩後,隨即,便在路旁就地躺下,緊接著,鼾聲就已在響起。
隨意吃上幾塊烤肉,張成便已再無食欲,將剩下野山羊肉收好,便開始在原地來回走動著,心中在苦笑著同時,不免就想到,自己此次隻是在隨意間,就為自己找到一件美差事。
張成乃是一位信守承諾者,既然親口答應下之事,自然就不會棄老者,於此地而不管不顧。略微一思量,在附近找一稍顯乾淨處,席地盤腿坐下後,便也開始打坐調息。
半個時辰過去,老者鼾聲這才停止,起身一站立,隨即,便朝張成大聲道“年青人,你還不快點起來趕路”。
見張成慢騰騰地站起身來,老者重重地“哼”了一聲後,又在小聲念叨著道“未曾想到這你小子,年紀輕輕,卻比老夫還要貪睡,真是不像話”。
兩人又行走出十多裡路,一老一少便已進入到一座小鎮,老者四處踅摸會,見不遠處,就有家規模較大客棧,便朝張成道“年青人,還不快點跟上,這就隨老夫投宿客棧去”。
觀此時天色尚早,而老者卻已朝客棧快速走去,張成隻好無言地跟上。
剛進入客棧接待前廳,老者立即大聲喊道“店掌櫃,速速安排兩間上等客房,一桌好酒好菜,老夫現在已經是饑渴難耐”。
見此情形,張成又隻好是無語而笑之,任由掌櫃去安排灑菜。
進入膳食廳,未經等待多久,當一壺老酒與六道菜肴,一同送上桌來時,老者連看都未曾看張成一眼,便就自顧自地在吃喝著。足吃足喝一番,待酒足飯飽,老者美美地打上幾個飽嗝,又用一根牙簽,在嘴中剔了剔牙後,便叫來店小二,帶領其去客房休息。
店小二見這位老者,確實不好伺候,便趕緊迎走上前來,臉上堆滿笑容道“老先生,酒菜共計十兩銀子,還請您老人家惠付”。
老者瞪了眼前這位年青店小二一眼,隨即,就朝其大聲喝斥著道“你這小子,眼睛都長哪裡去了,老夫所有銀兩,與值錢財物,均放在旁邊這小子身上,你隻管找他要去就是”。
張成又是無奈地笑了笑,隻得趕緊從包袱中,取十兩銀子,隨手遞給那位年青店小二。
第二天一早起,兩人剛用過早餐,張成便向店小二打聽,附近可否有成衣鋪,得到確切消息後,立即就快速前往。購買一身綿衣綿褲,外加一件外袍,返回客棧進入老者房間,恭敬地請其換上。老者並未因此,而顯得有多高興,將綿衣綿褲,及外袍穿上後,麵無表情走出房間,又慢條斯理地離開客棧,這才不緊不慢地朝楓城方向趕去。
停停又走走,走走複停停,張成跟隨在老者身後,每日隻行走三五十裡不等。近半月時間過去,張成一路上,隨同老者那懶散,而又隨意行走步伐,也終於來到楓城城門外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