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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寵妾文中的妻(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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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仲禮:……

用力握緊拳頭,他強忍著,沒有對龍歲歲喊什麼“有辱斯文”。

再一次的深呼吸,韓仲禮咬牙道:“對不住!是我無禮!”

他認慫了,成不成?

韓仲禮倒也不是真的對龍歲歲無可奈何。

他隻是不想把事情鬨得太大。

他雖文弱,可好歹是男子。

若是真的願意豁出去,他拚死反擊,也不是全然沒有勝算。

當然,沒有勝算也無妨,他還有可以喊人。

這裡終究是梁國公府,是東苑,他的地盤。

韓仲禮隻要不怕丟臉,他還是有法子能夠製住“鄭伽藍”的。

但,然後呢?

鬨開了,撕破了臉,又該如何收場?

鄭伽藍不是沒有依靠的孤女,更不是委身為奴的賤婢。

她有娘家,娘家有權有勢還寵她。

真若是鬨起來,韓仲禮根本就占不到便宜。

仔細思索了一番,韓仲禮發現,就當下的局麵,除了自己委曲求全,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呢。

“然後呢?”

龍歲歲無理都要攪三分,更何況對方還“認錯”了。

那就是她有理啊。

龍歲歲才沒有“得力饒人”的聖母想法。

“還是隻是口頭說說?”

“韓仲禮,都說你聰慧,學習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可我怎麼瞧著,你竟如此愚鈍?”

已經有了一次的“經驗”,居然還要人提醒!

真真廢物!

龍歲歲絲毫沒有掩飾對韓仲禮的鄙夷與不屑。

韓仲禮再次怒氣翻湧,渾身的血直衝腦門。

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韓仲禮真想衝著龍歲歲喊一句:“你這女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若是瞧不上我,若是覺得我是廢物,你大可不嫁啊!”

“結果呢,提親的時候,你欣然答應。就算當時昏了頭,事後也可以反悔啊。”

“三書六禮走了小半年的流程,你有的是時間後悔,可你沒有!”

“你上了花轎,拜了堂,入了洞房……然後,就忽然鬨將起來——”

“鄭伽藍,你、你到底要鬨哪樣?”

嗯,這一番的內心控訴,龍歲歲依然聽不到。

否則,龍歲歲就會給他一個大大的冷笑:

韓世子,韓探花,你也知道“不想結婚可以不結啊”。

那你今日又是鬨得哪一出?

積極求娶的人是你,歡天喜地辦喜事的人也是你,到了入洞房環節,你就忽然不樂意了?

想到自己有個真愛,不能虧待了自己的小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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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下賤!

虛偽至極,渣到無藥可救!

龍歲歲現在的狀態,就是“沒事找事兒”。

韓仲禮乖乖認慫也就罷了,他但凡有一絲一毫的不滿,龍歲歲都能噴到他懷疑人生,打到他親娘都不認識。

比如此刻,韓仲禮就慫了。

明明大腦都充血嚴重了,卻也沒有直接爆發。

再再次深呼吸,韓仲禮咽下湧到喉頭的血,說道:“……對不住,是我疏忽了。”

“既是賠不是,自然要好好的‘賠’!”

賊娘的,這到底是國公府家的貴女,還是商賈家的錢串子?

怎麼就鑽到了錢眼兒裡?

“來人,再去庫房,搬兩口箱子過來!”

韓仲禮用力閉了閉眼睛,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守在廊下的婆子,忍不住掏掏耳朵,再看看天——

這都快子正(12:00)了啊,怎麼又要搬東西?

世子爺和少夫人,這到底是在搞什麼?

不說趕緊入洞房,卻要搬箱子?

話說,這個時間,兩位新人不是應該“要熱水”嘛,廚房裡、灶台上,都等著呢。

卻偏偏折騰起庫房來了?

“人呢?都死了!有喘氣的沒有?”

沒有得到回應,韓仲禮在龍歲歲這兒受到的冤枉氣,總算有了宣泄的地方。

素來溫文爾雅,從不失態失禮的韓仲禮,忽然開口罵人。

“奴婢在!”

丫鬟、婆子等,不敢再胡思亂想,趕忙齊齊應聲。

“趕緊的,去庫房,搬兩口箱子過來!”

韓仲禮沒好氣的喊著。

“……是!”

很好,沒有聽錯!

世子爺確實沒要熱水,而是要“財貨”!

就,很離譜!

一群奴仆,心裡嘀嘀咕咕,臉上也是眼珠子亂轉。

腹誹歸腹誹,眾人倒也沒有耽誤了差事。

有個婆子趕忙跑到院子裡,對著院外值夜、看門的小廝,喊了句,“世子爺叫人去庫房搬東西,青鬆、青楓等幾位小哥呢?”

青鬆青楓等“青”字輩的小廝,一共有四個,都是韓仲禮的書童。

從小服侍,伺候了他十多年,最是心腹。

似去庫房搬東西這種要緊的事兒,也當由這幾個小廝負責。

不多時,剛剛回到“宿舍”休息的青鬆,頭還沒有沾到枕頭,就被人急吼吼的叫了起來。

隔著窗子,便聽到是世子爺吩咐,青鬆披上外袍、提著鞋子就跑了出來。

支取東西的對牌還在他手上,去庫房這種差事,也隻能由他去。

“……又取東西?”

青鬆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提好鞋子,一邊詢問身邊的婆子。

“是!世子爺催得很急,快些吧,彆讓主子等著急了!”

婆子也不理解,可做奴婢的,隻管好好辦事就可以。

不該管的彆管,不該問的彆問!

青鬆:……

完全摸不到頭腦,隻能一路小跑的去庫房。

庫房的婆子吃了酒,準備睡覺。

呼嚕聲剛剛起來,就被哐哐哐的砸門。

婆子:……有完沒完?這是鬨土匪呢!

罵罵咧咧的開了門,見是青鬆,雖然沒有繼續再罵,也沒了剛才那次的殷勤。

驗看了對牌,開了門,在靠門口的地方,隨意選了兩口箱子,開鎖、清點、登記……

一番折騰,青鬆帶人抬著箱子離開,已經是兩刻鐘以後了。

婆子望著一行人的背影,忍不住咬牙:“應該沒有第三回了吧!”

再一再二不再三啊。

就算是主子,也沒有這麼折騰奴婢的!

……

與庫房隻隔了一條街的書房,外頭的喧鬨,書房裡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西側的房間裡,本就輾轉難眠的阿嬌,聽到動靜,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本不想關注,而就是忍不住。

豎著耳朵,仔細的聽著。

“又是青鬆?又來開庫房?”

這一次又一次的,一次就是兩大箱……到底是少夫人啊,不像她阿嬌一個奴婢,世子爺再寵愛,也從未如此的大方!

“阿嬌,夠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死心嗎?”

“對於世子爺來說,你就是個卑賤的通房,是個打發時間的玩物,跟貓兒狗兒沒有什麼區彆。”

居然還貪婪的奢望世子爺的一切!

阿嬌再一次的狠狠罵著自己,她用力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入睡。

但,兩滴清淚,還是從眼角悄然滾落。

……

“娘子,賠禮到了!可還滿意?”

忍著羞辱與憤懣,韓仲禮好聲好氣的對龍歲歲說著。

龍歲歲瞥了一眼,嗯嗯,這兩箱估計沒有經過挑選,居然全都是金銀器物、盆景擺件等。

金碗、金碟、金筷、金勺,金托盤,金燭台……一整套的赤金雕花的餐具。

這,應該是用來祭祀的。

或是重大節日用來裝點門麵的。

日常生活,應該用不到。

不過……重在價值!

黃彤彤、金燦燦的,看著就讓龍龍歡喜。

還有盆景,不是木石的,而是赤金玉石的。

盆、植栽等,都是黃金。

植栽枝頭上的花、果等,則是用玉石雕刻。

一個箱子裡,隻有一盆。

而隻這一樣,就價值千金。

關鍵是,黃金、玉石什麼的,全都精準的落在了龍龍的心巴上。

好看!

嘿嘿,真好看!

收走!

嘿嘿,都收進龍宮裡!

龍歲歲滿意了,決定“原諒”韓仲禮的失禮。

於是,“安寢”這一節,算是揭過去了。

再次將婆子、丫鬟等請退出去,時間已經過了子時,進入到了醜正(02:00)時刻。

一而再的被折騰,韓仲禮真有些被弄怕了。

他看看掛滿紅綢的新房,還在燃燒的龍鳳喜燭,以及準備上床安寢的“鄭伽藍”,韓仲禮眼底明顯有掙紮。

該死,接下來他該怎麼辦?

上床睡覺?

不!

還有可能會被鄭伽藍這瘋狂的潑婦踹下來,並扣上“冒犯”的大罪,然後就是討伐、暴打……自己賠禮道歉整個流程。

不!

決不能再挨打了!

雖然隔著衣服,看不到傷痕,但皮肉的疼痛,告訴韓仲禮,他現在一定是遍體鱗傷。

從未挨過打的韓仲禮,徹底知道疼了。

他眼底閃過一抹決然:不能上床!不能讓“鄭伽藍”再次有借口胡鬨!

韓仲禮轉身,準備去外間的羅漢床上歇一歇。

“韓仲禮,你要做什麼?”

韓仲禮剛轉過身,一隻腳剛剛抬起來,龍歲歲的聲音就飄了過來。

“夜深了,我怕打擾到娘子,我去外間——”

一個“睡”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迎頭飛過來的枕頭砸飛了。

砰!

龍歲歲投的非常準,枕頭直接落在了韓仲禮的臉上。

雖然枕頭不是瓷枕、玉枕,而是填充了絲綿的引枕,但引枕個頭大啊,準頭足啊,還有拋物的重力加速度等等外在原因。

其結果就是,韓仲禮被砸得眼前一黑,身子都有些踉蹌。

關鍵是鼻子,鈍鈍的疼,還有溫熱的液體蜿蜒流下。

“鄭!伽!藍!你在做什麼?”

韓仲禮真的忍無可忍,他要爆發了。

龍歲歲還孰不可忍呢,“韓仲禮,你羞辱我!你、你太過分了!”

“你還知不知道今晚是什麼日子?新婚之夜!”

“你我是新婚夫妻,最該做什麼?圓房!”

“而你呢?韓仲禮,你太混蛋、太放肆了!”

“你先是沒有分寸的吃醉酒,故意晚回來!接著又把我當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賤人……如今,更是要去外間,不肯圓房!”

龍歲歲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恣意的控訴著。

韓仲禮原本已經怒氣要爆發,但聽到龍歲歲的這些話,都忍不住有些麻木——

又來!

這已經不是“翻舊賬”了,而是踏喵的“沒完沒了”。

就是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就是芝麻大的細小瑕疵,結果被“鄭伽藍”當成彌天大罪般車軲轆的說來說去、說來說去!

“……鄭伽藍,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沒想跟我好好過日子!”

韓仲禮徹底悟了。

鄭伽藍是存心找茬,無論自己做對做錯,做錯了有賠禮道歉……都沒用!

她就是想鬨,就是要找茬!

他的退讓,並不能換來風平浪靜,隻會讓鄭伽藍蹬鼻子上臉。

即使如此,那他就不再忍了!

哼,鄭伽藍,真以為她拿著個戒尺就天下無敵了?

之前不過是他不想把事情鬨大,這才一退再退。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退!

他要讓鄭伽藍知道,何為夫綱,何為婦德!

韓仲禮不再控製自己的力氣,也不再講究什麼“不打女人”的君子風範。

他主動出擊,舉起巴掌,就朝著龍歲歲而去。

龍歲歲:……咦?終於忍不住了?

龜丞相默默吐槽:……肯定不能忍啊,再忍下去,忍者神龜都得管他叫粑粑!

一人一“統”腹誹間,韓仲禮的大巴掌已經抽到了近前。

龍歲歲十分淡定,隻是伸出手,白皙纖細的小手,就直接捏住了某人的手腕。

她用上龍力——

“哎呀!”

韓仲禮隻覺得自己的手腕,仿佛被什麼給死死鉗住了,掙脫不開,還非常疼。

稍稍一動,就能聽到骨節的哢哢聲。

韓仲禮絲毫都不懷疑,這是骨折的前奏。

“放手!你個女人,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妻為夫綱?”

“你!你……瘋子!潑婦!鄭伽藍,我真是沒有想到,堂堂國公府的小姐,居然是你這等——”

“聒噪!”龍歲歲嫌棄的罵了一句,然後微微一用力。

韓仲禮臉色更加難看了,五官也變得猙獰:疼!好疼!

斷了!

他的手要斷了。

“來——”

劇痛之下,韓仲禮顧不得臉麵,張大嘴巴就要呼救。

龍歲歲手疾眼快,隨後在床榻上,摸起一個荷包就塞進了韓仲禮的嘴巴。

韓仲禮頓時被消聲。

他趕忙用自己還算自由的另一隻手去拉扯荷包。

龍歲歲卻已經抽出了戒尺。

瞅準了韓仲禮的那隻手,就狠狠的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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