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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石榴當場就被拍醒了,黑暗中,她精致的臉上顯露著紅紅的手印,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麵前的少年。
“你乾嘛?”
“你臉上有個臟東西,我幫你把它拍掉了。”
還沒完全睡醒的少女懵了一下,隨後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從被窩中撐起小半個身子,一臉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問道:“鹿崽子,你起的這麼早嗎?”
“早睡早起對身體好,相反睡懶覺會消磨人的意誌。”林小鹿離開被窩,一邊穿戴衣服一邊笑問:
“我要出去跑一跑活動活動身體,你要不要一起?”
“唔~我不要,被窩暖和外麵太冷了。”上官石榴繼續躺下,用棉被蒙住頭,整個人窩在被子裡發出哼哼唧唧的嗚咽聲。
林小鹿見狀翻了個白眼,沒再搭理她。
女人,或者說是雌性都是很奇怪的動物,尤其是冬天,她們可以一整天窩在被窩裡,不吃不喝不排泄,仿佛是有了冬眠的功能一般。
無奈之下,少年自顧自穿戴整齊,然後頂著天寒地凍出了屋子,沿著村道開始奔跑。
羅刹村的早晨是很安靜的,尤其是在冬季的時候,因為冬天天亮的時間要比平時稍晚,故這會兒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還沉浸在夢鄉,村莊裡也就顯得空蕩蕩的,林小鹿也不在意,踏著冰雪繞著村莊奔跑,一邊跑一邊鍛煉著新呼吸術,同時想著昨天迦勒族長給自己算的命。
三天,一個大約但不完全一定的時間。
如果迦勒族長算的準確,那自己真的是很快就能見到師父了。
嗯,希望一切順利,希望迦勒族長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他想著師父李明儒的模樣,然後跑到村外,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中轉道,可剛跑沒兩步,他就忽然呆住,扭過頭的同時奔跑速度驟然減慢,然後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腦海裡滿是驚喜和對迦勒的崇拜。
這吊毛算的居然這麼準!
林小鹿斜對麵,剛才路過的轉角位置,正站著一位背對田野,手提古樸葫蘆,笑眯眯看著自己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穿深色長袍,兩鬢斑白,雖細節看起來已是不惑之年,但相貌依舊英俊,且嘴角的壞笑透露著一絲內斂的囂張。
少年呆呆的看著男子,而男子見少年不說話,則主動出聲,用非常有磁性的聲音笑道:
“冬瓜村一霸,愣著做什麼,滾過來和為師喝兩杯。”
時隔不知多少年,再次聽到師父熟悉的聲音,少年不禁鼻子一酸,提著自己的扁平青花瓷壺來到李明儒麵前。
然後,緊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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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你這孩子現在怎麼這麼肉麻了。”突然出現的李明儒一臉哭笑不得:
“是不是每次為師的出場方式都不同凡響,你太激動了?不應該啊,這次為師的出場已經很平淡了啊,嗯,難道是為師最近又變帥了?”
“噗嗤。”
被逗笑了的林小鹿撤開擁抱,然後看著李明儒激動道:
“師父,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很簡單啊,神識一放開就找到了,快滴很。”
林小鹿:……
果然呐,武者修煉到自己這種境界,雖然戰鬥力很強,但在各種特殊功能上確實就比修仙者要少太多了,沒有修仙者的種種便利。
他看了看四周,然後好奇問道:“掌門姐姐呢?”
“她回峨眉了,為師一個人來的。”
村道口,李明儒笑嗬嗬的說道:“為師和你掌門前幾天回了峨眉,知道你出現了,還聽小玉兒說了你的遭遇,於是便散開神識找到了你。”
說完,他一臉洋洋得意道:“簡單吧?”
“額……簡單。”
林小鹿尷尬的應了一下,隨後便一臉興奮的拉著李明儒:
“師父隨我進村坐坐吧,我有事情想問你。”
“哎哎哎先不急,師姐隻給了為師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之後要麼為師帶你回去,要麼為師自己回去。”
李明儒看著麵前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徒弟,笑說道:
“小鹿啊,咱們師徒倆也有很久沒見了,為師確實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嗯,徒兒也是。”林小鹿點頭如搗蒜,隨後問道:“師父,我在忘川的遭遇,你聽說了嗎?”
麵前,李明儒先是笑眯眯的點頭,隨後猛的抓住林小鹿的肩膀。
“為師有幾件事情需要跟你詳談,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們換個地方說。”
話音一落,還未從驚喜中醒悟過來的少年便直接上了雲霄,隻一轉眼,便來到了千裡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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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澈的河流,河流裡灑著被清風吹來的粉色花瓣。
河流對岸,是兩座墳塋,河流這邊,是一局已經下完的棋盤,以及另外一座墳塋。
李明儒來到河流邊坐下,脫了鞋,將腳伸進水中輕輕晃悠,全程安安靜靜,非常靜謐,身後的林小鹿則是一臉茫然。
“師父,這是何處?”
背對著他的李明儒笑了笑:
“這是我跟青鸞準備養老的地方,你看看,風景好不好?”
林小鹿環顧了一圈四周,隨後點點頭:
“挺不錯的,安靜,愜意,風景如畫,不過師父,這裡怎麼有三座墳?”
李明儒灑脫的笑了笑,道:
“你後麵那座墳是仲尼先生的。”
!
仲尼先生!
林小鹿整個人瞬間一僵,隨後一臉驚恐的扭過頭,看向身後普普通通,仿佛凡夫俗子所用的鄉野墳堆。
“仲尼先生居然……”
少年的話語卡在喉嚨中沒有說出,臉上更是寫滿了不敢相信,而河水中泡腳的李明儒則簡單笑了笑:
“小鹿……你知道嗎,其實這個世界,是沒有真正的神明的。
哪怕是這茫茫宇宙,也會有寂滅的一天。
所謂的長生,所謂的永恒不死,終究……隻是癡人說夢。”
說到這裡,李明儒扭過頭,對少年說道:
“仲尼先生也曾教導過你,去給他倒壺酒,磕個頭吧,等你磕完頭回來,為師就給你上最後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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