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在辦公室裡獨自坐了整整一個上午,他麵前的文件堆積如山,但他的思緒卻飄得很遠。
他既沒有選擇逃跑,也沒有勇氣去自首,隻是機械地翻閱著手中的報表,心中充滿了糾結與掙紮。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敲打著桌麵,眼神空洞地盯著那些數字,仿佛在尋找著某個能讓自己下定決心的線索。
隨著時間的流逝,張強的內心愈發沉重,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午餐時間到了,但張強沒有絲毫食欲。他站起身,走到窗邊,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世界。
廠裡的道路上,工人們來來往往,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平凡而真實的笑容,而張強卻感到自己像是被隔離在一個透明的泡泡裡,觸碰不到任何實物。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幾名身穿製服的民警走了進來。
張強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的逃避已經結束。
“張強先生,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一名民警走上前來,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張強緩緩轉過身,麵對著民警,他的嘴角嘗試擠出一絲微笑,但最終卻變成了一抹苦笑。
“我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張強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釋然。
他沒有反抗,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跟著民警走出了辦公室。
他的腳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過自己內心的沼澤地。
他被民警帶到了自行車上,當自行車前行的那一刻,張強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輕鬆。
他知道,自己不用再心煩了,接下來自己等著審判就行了。
……
紡織廠食堂內的空氣中彌漫著豆腐和窩窩頭的混合香味,工人們排著隊拿著各自的飯盒,等待著領取午餐。
然而,今天的排隊過程中,議論聲比往常更加熱烈。
“你們聽說了嗎?張強被警察帶走了!”
一位名叫王大明的工人低聲對他的同伴說,眼中閃爍著好奇與驚訝。
“啊?為啥被抓?”
邊上的李小虎停下手中的筷子,一臉疑惑地湊了過來。
“誰知道呢,聽說是跟那個貪汙案有關。”
另一位工人趙鐵柱接過話茬,神情間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哎,這事兒可大了。我聽老王頭說,早上李衛東也沒來上班,據說是去自首了。”
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工小心翼翼地說。
“什麼?自首?”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位女工身上。
“對啊,我也是聽彆人說的,好像是良心發現了。”
女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中透露出些許不確定。
“那劉波呢?他今天也沒出現。”
突然,有人注意到了另一名同夥的缺席。
“劉波?我好像聽說他昨晚想逃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個角落裡傳來了低語。
隨著這些議論聲的擴散,原本嘈雜的食堂變得更加喧鬨。
工人們圍成一圈,討論著這三個人的命運,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各種各樣的表情:有的震驚、有的興奮、有的擔憂、有的冷嘲熱諷。
“這下好了,三個人都出事了,看來廠裡要大清洗了。”
一個滿臉滄桑的老工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這些人都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一個正義感十足的年輕工人憤憤不平地說。
食堂裡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人們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事件感到震驚和困惑。
他們討論著各種可能性,猜測著三人的結局。
……
李向明沒有去食堂打飯,他最近去食堂打飯,一去就會成為風口浪尖上的人。
他最近都選擇讓人幫他捎飯菜,他在自己辦公室吃。
要不然他一去食堂,問好聲就接連不斷,既乾擾彆人吃飯,他自己也吃不好。
今天他來到了醫務室工作,即便自己現在當上了副廠長,偶爾還去文化館工作,他也沒放下自己醫生的工作,每個星期還是會抽出兩天時間,在紡織廠醫務室內,給病人看病。
紡織廠醫務室簡樸而實用,牆壁上掛著幾幅宣傳衛生知識的海報,一張舊木桌旁邊放著一個消毒櫃,櫃子裡擺放著整齊的針筒和一些常用的醫療器械。
牆角的小床上鋪著一張白色的床單,雖然有些皺褶,但看起來乾淨整潔。
李向明坐在醫務室大廳內地一個桌前,手中拿著的是一摞用繩子捆紮起來的病員記錄。
他正用鋼筆在一張記錄卡上勾畫著某個工人的病情和治療情況。
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全神貫注於手中的工作。
“李副廠長,聽說張強被警察帶走了,這事兒您知道嗎?”
一位中年女工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探進半個身子問道。
李向明放下筆,抬頭看向這位名叫趙淑芬的女工,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憂慮。
他點了點頭,聲音平和:
“趙大姐,我知道了。現在的情況還不太清楚,等有了確切消息,我會告訴大家的。”
趙淑芬輕輕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哎,這年頭,說啥也不能做虧心事啊。”
李向明微微一笑,安慰道:“是啊,做人做事都要講究良心。你放心,廠裡的事情一定會處理好的。”
趙淑芬感激地看了李向明一眼,然後緩緩退出了醫務室。
她知道,李副廠長是個好人,他一定會為廠裡的工人們著想。
李向明再次低下頭,繼續處理手頭的病員記錄。
沒過多長時間,醫務室的門輕輕推開,趙淺淺手中提著一個用舊報紙包裹的飯盒,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溫馨的關懷。
“各位,飯菜打回來了,大家吃點東西吧!”
她跟李向紅、王念一起拿著幾個飯盒走進了醫務室,醫務室病人多的時候,她們會幫忙打飯回來。
趙淺淺將一個飯盒放在李向明麵前的桌上。
李向明翻開飯盒,飯盒裡有兩個窩窩頭和一份豆腐菜,看著就很清淡。
李向明有些不想吃,他現在更想去空間這一隻野雞烤了吃,不過現在不吃以後也不吃,跟平常人不一樣,會引起彆人懷疑,他還是拿起筷子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