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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這究竟是……”
聽著宋老虎在一旁無意識的呢喃,高義麵色同樣陰沉到了極點。
他千算萬算,卻萬萬沒算到現實居然能給自己安排這麼一出悲喜劇。
當清算人間的“天使”提前到來,自己針對“戀人”的謀畫便再無意義。
空前的壓力下,誰又敢將自己底牌輕巧打給一個凡人,而非無法揣度的“神明”?
【叮~】
腦海中,久違的係統提醒聲傳來,宣告著又一起災害性的事件已將獠牙遞至高義身前。
【如神業般的暴風雨中,宏偉的“天使”們如期而至】
【這是一場試煉】
【其中,有罪者將被予以審判,無罪者將被擁入天堂,而隻有帶領眾生趟過泥水之人,才是化一切偶然為必然的希望。】
【季候性風暴】
【於此,終結你的夙願】
“既然老天幫你,這次便留你一條性命。”
已經知曉了事不可為,高義也是乾脆撂話道:“待日後何時空了,我再來殺你。”
“這些話,應該是我留給你才對。”
“戀人”陰沉著一張臉:“藏頭露尾的小鬼,你我之間,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早晚有一天,我會用你的血來重啟道途……”
“是啊。”
高義發現了他已然恢複如初的眼角,皮笑肉不笑道:“看來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燈呢……”
“戀人”走了。
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像是生怕高義會頭腦發熱反悔似的,連管家撐來的傘都顧不上,徑直鑽入了專車後座。
發動機聲傳來。
黑色的“風睿”如同一隻離弦的箭矢般躥出,迅速消失在街道儘頭,僅留下高義一人,望著雨中迷蒙的尾燈,露出一個彆有深意的表情。
[嘟]
行駛著的黑色“風睿”內,正播放著貝九交響曲的第四樂章《歡樂頌》。
開篇的銅管樂器正用那低沉的音色引領著整個篇章的行進,正如此刻“戀人”的心情,低落,如墜深穀。
[嘟~]
“咳咳……”
“家主,您受傷了?”
開車的湯叔聽到“戀人”幾聲劇烈的咳嗽,回頭看時,卻見幾道殷紅的血絲自他的指縫間滲出,不免有些焦急。
在他印象中,除了那位神秘的“皇帝”,還沒人能令家主失態到這個地步。
“我沒事……”
“戀人”擺手道:“這是心病,我緩緩……緩緩就好……”
緩一緩,真的能好嗎?
“戀人”一放鬆思緒,便會立刻想起那張完美無暇的俏臉在他眼前化為泡影的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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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在給我希望後又令我陷入絕望?
神啊。
你的作品可否能有一個能令我重新一窺完美的樣貌,可否有一個能令我完成這個拚圖,重新創造令我日思夜想的她?
臉。
我還有很多臉。
一定……一定有一個可以代替高依依……
“戀人”打開手機,在自己相冊中不斷的翻頁。
不……
這個不行……
這個也不行……
她不該是這樣,一定能有更好的選擇。
不……
不……
不……
“不!——噗”
方寸大亂,思緒被擰巴得像股麻繩的“戀人”猝不及防,當即就是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染紅了麵前的地毯,驚得湯叔急忙停車:“家主!”
“沒事!”
“戀人”狼狽的嗬斥,目光緩緩偏移,當看到身側那道渾身被黑袍包裹的身影時,他躁動的心忽然靜了許多。
“小月,你放心。”
他以一種隻有“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闡述著綿綿情話:“我一定會複活你,用這世間最好的部件,重現你曾經的風彩……”
“記得嗎,那年大學,你是京大舞蹈隊的領隊,我還記得你的《月華如水》,一身潔白的紗裙,在台上起舞,令所有人的魂靈都仿佛斷在那個夏日……”
“……放心。”
“這些疤痕會沒事的,我會讓它們消失的乾乾淨淨,這樣你就能大大方方的穿上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到時候你能不能……”
“能不能……”
“再為我跳一隻舞……”
麵對“戀人”如歌如泣的傾訴,黑袍人沒有半分回應,僅僅隻是仿若生物本能一般的痙攣了幾下,接著再無音訊。
“湯叔,前麵道口左轉,去市中心東方劇院。”
吐露了許多,“戀人”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至少不再想起高義那道魔障般的身影。
於是,他向湯叔說出了另一個目的:“根據音頻的內容,以及這幾天追查的線索,藏有[正義]的一批沙濱遺物幾經流轉,最終正是流落在了此處。”
“趁另外幾個家夥沒查到這兒,我們趕緊奪取[正義],這樣一來,勝利的天秤就徹底向我這一邊傾倒了!”
“家主放心,這段路我隻需要五分鐘就能抵達。”
見家主迅速振作起來,湯叔自然也是頗感欣慰。
他一邊卯足了油門,一邊調大家主最喜歡的《歡樂頌》。
[嗚嗚~嗚嗚~]
此刻。
《歡樂頌》經過一點一滴的鋪墊,一汪盛大的歡樂,正要如海潮般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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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黑色“風睿”的底盤下,一個不起眼的小裝置上的紅燈漸漸的停止了跳動——
[……]
[freude,schnergtterfunken,]
[tochterauseysiu,]
滴。
轟——!
衝天的火光頓時從底盤處迸發,裹挾著“風睿”猶如一頭失控的駿馬,高高的拋飛起來。
[wirbetretenfeuertrunken,]
劈裡……
[hi!]
啪啦……
“消失了?”
廣場上,仍觀察黑影動向的高義發覺遠處那道身影正在緩緩消失。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災難已經過去,這僅僅隻能說明,一場盛宴的預告送達完畢。
接下來,該是正餐了。
“高先生。”
“怎麼樣?”
小魚人腳蹼啪嗒啪嗒的踩著水窪跑來,彙報道:“並不嚴重。”
“他複原了嗎?”
“沒有,我等了很久,他的幾處皮外傷並沒有複原。”
“車裡有幾個人?”
“三個。”
“三個?”
高義思索了一會兒,眉宇漸漸舒展:“[戀人]的能力,我似乎有些頭緒了。”
“走吧,我們先回家一趟。”
高義忌憚的掃了眼那道黑影消失的方位,轉過身,跟著阿深向附近的[空觀竹]節點走去。
“這場雨淋的越久,我就越是不安。”
目送宋老虎消失在地下停車場入口的背影,高義捂上了心口,喃喃道:“是這個時空的我,在為這個無能為力的囚籠哭泣嗎?”
“放心,我不是你,尚未脆弱。”
“於我而言,這將會是戰場。一片由當世矛盾與因果交織的,令我魂牽夢繞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