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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篇一律的浪潮聲裡,這片沒有白天的海域上,黑夜如期而至。
夜色將天眼號包裹,仿佛看不見麵目的魔神,一點點將文明蠶食。
“小張,你和小王把實驗室收拾下,然後休息去吧。”
“好的教授。”
實驗室裡,研究員小張看著陸教授打開了一個保險櫃,將那個盒子鄭重其事的放了進去,接著“滴滴滴”幾聲完成加密,便吊著幾名荷槍實彈的專員朝外走去。
“走吧,去艦橋上放放風。”
砰。
門被輕輕帶上,研究員小張這才恍然發覺,此時偌大的實驗室已經隻剩下了自己與小王二人。
白熾燈光從天花板落下,照耀著雜亂的現場,兩人一邊整理著各自區域的器材,一邊互相交談:
“你們那邊怎麼樣,看到盒子內部的構造了嗎?”
進行中的實驗共有兩撥,一撥負責掃描盒子的內部結構,另一撥則負責檢測盒子的材質。
“彆提了。”
一說起這個,小張就表現得有些低落,搖頭道:“與其說是盒子,倒不如說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我們用了各種辦法,卻都無法探明它內部的結構,真是奇哉怪也。”
“誰不是呢。”
小王也是深有感觸:“我們千辛萬苦切割下來了一塊表麵組織,可還沒等到研究呢,那個樣本就化為了一蓬灰燼。”
“隻能說這種東西已經超出了我們理解的範疇。[死神],真是神奇啊!”
“輕而易舉就能破壞大海生態的偉力,也不知這份力量的背後,究竟是何種模樣的本源,真想見識一番呢。”
小王笑了笑,發覺小張沒接自己的話頭,於是轉頭看去:“你怎麼了,站著不動?那個保險櫃的加密可是全艦最高級彆,隻要關上了,彆說是我們,就是教授……”
他走上前,忽然愣住了。
隻見小張呆若木雞的站著保險櫃前,而在他麵前的,是一個被虛掩著的櫃門。
“它為什麼開著?!”
“我也不知道啊!”
小張麵無血色,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同事,解釋道:“我隻是從這邊路過,無意中看到的而已……”
“冷靜,冷靜點!”
小王安慰道:“或許是教授沒有關好,我們隻要找到他們,讓他們再來檢查一遍就好了。”
[你不想……看看嗎?]
他說著,就想這麼離去,可剛一轉身,一道聲音便從心底傳來,勾起了無數不該存在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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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是什麼模樣?
我們研究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方法,會不會從根源上就是錯誤的?
原初技藝都會選擇適合自己的主人,那麼自己……會不會就是那個冥冥中注定的人?
趁這個機會,我要不要再看看?
無數念頭在心底吵得紛亂,止住了小王離開的腳步,他有些僵硬的轉過身,沒有在意自己同事的目光,徑直上前,將保險櫃門徹底打了開來。
頓時,那個仿佛由血肉堆徹的盒子,映入了他的視線。
真美啊……
小王的瞳孔中倒映出盒子的樣貌,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卻忽然被小張一把推開:“喂!你乾什麼?直接接觸是有危險的!”
被推了一個踉蹡的小王倒退幾步,卻沒有蘇醒過來,反而是以一種主權被侵犯的姿態,暴怒道:“你想阻止我麼!”
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
對方就是自己繼承天命的絆腳石,必須立刻清除。
“誰都不能阻止我!”他怒吼出聲,突然抄起了桌上的一把刀具,徑直向著小張脖頸捅去。
砰!
猝不及防的重量壓來,小張與身後的推車一同栽倒,無數珍貴的器材劈裡啪啦的砸落在地,他卻無暇分神,有的隻是將麵前手腕死死抓住,令它無法落下——
“王蒙!你發什麼瘋!你想殺了我嗎!”
“對,我就是要殺了你!”
王蒙紅著眼,渾身顫抖,不斷向下施加著力:“誰都不能阻止我得到[死神],我要繼承天命,我要成為這個時代的太陽!”
砰!
小張的腎上腺激素飆升,令他猛地拔地而起,將對方翻身壓倒:“你清醒一點!它隻是個盒子,裡麵是什麼根本無從知曉,你也繼承不了[死神]……”
“不,它有!”
王蒙瘋狂掙紮著,反駁道:“它和我心意相同,它什麼都告訴我了,能打開盒子的人隻有我,我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你休想蒙騙我——”
這到底是怎麼了?!
小張內心惶恐,卻也無力反抗,隻能眼睜睜看著愈發癲狂的王蒙一點點的將自己的身體逐漸抬起,即將突破束縛。
就在這時。
砰!
一聲槍響傳來,擊中了王蒙的頭顱,小張放下了對方已然無力垂落的肢體,抬起滿是不明液體的麵龐,看向了身前。
是一名專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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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救了。
他坐倒在地,心中如釋重負,聽到那名專員的問話聲傳來:“這兒發生了什麼事?”
“他……他襲擊了我,對了,保險櫃,那個盒子……”
小張這時才恍然發覺,這名專員渾身都被血液浸染,仿若一個殺出重圍的血人,而此時,他已經伸手探入了保險櫃,將盒子從中取出。
“嗯?”
似乎是察覺到目光,那名專員移過了視線,朝他露出森白的牙齒。
“被發現了呢。”
砰!
子彈穿胸而過,小張被衝擊力打倒在地,看著那名專員將盒子湊到了自己麵前,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樣:
“[死神],你說過的,你選擇了我,按照約定,我已經將其他進入歸鄉號的同僚篩選掉了,你也該將力量賜予我了……”
“什麼?還不夠?”
他又忽然癡狂起來,不斷質問:“為什麼!為什麼?”
小張目光渙散,望向那個盒子,心底居然也升起了一股發自本能般的欲望,仿佛呼喚著自己,去觸碰它,打開它。
可惜。
這縷稍縱即逝的欲望已然沒有繼續膨脹的機會,死亡為人帶來了最後一絲清明,他驅使著滿是鮮血的指尖,顫抖著書寫道:
彆看……盒子。
砰!
一顆子彈突然從實驗室外射來,打碎了那名專員托著盒子的手腕,他卻仿佛沒有痛覺般的低伏下身子,興致勃勃的叨念了起來。
“原來如此!船上的人都是我的對手麼?”
[是的,他們都想從你手中搶走[死神]。]
[彆讓他們得逞了。]
無人關注的角落裡,血肉魔盒的色澤忽然蕩漾了一下,仿若呼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