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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女士?”
高義略作思索,回憶起了山嶴時,曾有過一麵之緣的美婦。
因為張朝先被綁,想要知曉事件後續的發展,隻有盯緊與受害人一切相關的線索。而作為妻子,張女士毫無疑問就是極佳的唯一目標。
過去幾日,高義雖然忙得沒停過,但小笛依然儘職儘責的執行著任務。
每隔一段時間,它就會扮演不同的社會角色,通過電話,或是麵對麵交談,來旁敲側擊一些信息。
張女士人很好,或者說有些太好了,壓根不會拒絕。像小笛這種跟推銷沒什麼兩樣的垃圾電話,兩人竟然還能一板一眼的聊個十來分鐘不尷尬。
不過這樣一來,收獲倒也是顯著的。
高義得知:張女士經過影響的記憶中,丈夫並不是被什麼人給綁了,隻是單純的出差罷了。
而關於他一直關注的事件後續。從二月份至今,一如既往的,沒有半點動靜,甚至可以說有些平靜得詭異了。
張朝先就像是人間蒸發,完全被遺忘了一樣。
“山嶴中的神秘人為什麼要抓他,難道他很重要嗎?可既然真的如此重要,那為什麼過去如此之久,卻連一點的風吹草動都沒有?”
高義曾經也這麼思考過。他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有誤,或者說自己的情報方向錯了,搞錯了調查的重心?
今天。
像是過往一切的疑雲,再度浮現。
麵對這個出乎意料的來電,高義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伸手,將座機話筒從小笛腦袋上拿起,放在耳邊。
“你好。”
【黑色幽默】——[天籟之音]發動。
高義的聲音已然變得成熟了許多,通過滋滋作響的話筒,傳到了東海不知的哪個角落。
“你好。”
對麵報以同樣和氣的問好。
隻不過令人有些意外的是,這是一道男聲,一道蒼老的,富有磁性的嗓音。
他像是處於什麼空曠的地方,高義甚至能輕微的聽到回蕩的腳步聲,像是什麼人正在來回踱步。
“你是哪位?”
高義依舊保持著氣度,像客服一樣,等待著他人的主動發問,從而在交流中占領高地。
“我哪位?”
蒼老的聲音笑了笑:“我倒還想問問你是哪位?以一個加密號碼,藏在我兒媳的通訊記錄裡,時不時的來一個電話,真當我破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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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高義微微蹙眉,被發現了?
對方是誰?兒媳……
難不成他是張朝先的父親?
張朝先的父親,察覺了我的盯梢,破解了我的號碼加密,然後回撥,主動聯係我?
高義可不覺得對麵是傻子。
主動暴露自己建立的信息差,答桉隻有兩個,一是毫不在意,二則是表示誠意。
聽對方這一番像是閒聊般的語氣,讓高義感覺更像是後者。隻是,表示誠意有表示誠意的道理,對於一個監視自己兒媳的家夥來說,這明顯並不合情理。
答桉隻有一個,對方知道自己,或者說知道自己的身份。
“笛卡爾,山嶴的事,多謝你的幫助了。”
他的下一句話,無疑印證了高義的猜測:“要是沒有你,可能不僅是朝先,就連阿萍和小遠都會慘遭不測。”
“你是……”
高義再度發問,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他已經認真了起來。
是什麼原因,導致張朝先被綁?此時此刻,這位神秘無比的父親出現,高義迫切的希望對麵能給自己一個答桉。
“我是張邵,張朝先的父親。”
電話那頭,開門見山的介紹道:“東海最大古玩交易市場的領導者……”
他像是報菜名一樣,為自己加了一連串的前綴,聽得高義正有些無語。忽地,話鋒一轉:“我知道,列舉再多光鮮亮麗的身份,對你而言,都不過過往雲煙。”
高義皺著眉,不明白對方到底在玩什麼話術。
“不過,你可能不知道的是……”
蒼老的聲音微微頓了頓,終於開口:“許多人都稱呼我為……”
“東海的收藏家。”
高義呼吸一滯,隨即雙目眯起,心中對於這個答桉揭曉後的震驚與意外,顯然已經達到了頂峰。
不得不說,對方的用意達成了,高義按耐不住,立刻開口道:“就是你,得到了「季候性風暴」遺留的錄音帶。”
“沒錯,是我。”
名為“收藏家”的老人在電話那頭,輕飄飄的一笑:“笛卡爾,廢話我也不多說。這次聯係你,原因無他,是有一樁交易想與你合作,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
“交易?”
對此,高義並不意外。他努力壓抑下心頭的季動,平靜道:“我第一次聽說,還有與惡人做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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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惡人,暫且不論。”
老人哈哈大笑:“隻是我清楚,相比於其他不可理喻的獨裁者與暴君,笛卡爾先生,你顯得更純粹,更像一位信徒,亦或者說是求道者。”
“都是為了目標,而掃清障礙,隻不過對你而言,沿途的風景同樣重要。”
“而凡事隻要不會成為你的障礙,你的底線,甚至由此延伸的美德,都是無可忽視的亮點。”
“與你合作,我確信自己的判斷。”
哼。
高義不可置否,對方這是調查過自己了。想來對於這樁所謂“交易”,恐怕已經準備了有段時間了。
他懷疑自己就是沒有盯梢張女士,可能這個老張頭都會找上門來。
至於交易內容,恐怕十有八九是與失蹤的張朝先有關了。
“我現在確實有些興趣。”
高義點頭,開口直奔主題:“你說個地點
,我親自過來與你協商。”
“我想你也不希望大家單靠著電話,就講些空口白話吧?”
“哈哈……這是當然。”
收藏家哈哈大笑,爽快的報出地址:“濱水區,文昭路45號……東海紀行博物館。笛卡爾,靜候你的光臨。”
“哈哈……”
高義同樣笑了,隻不過笑容有些壞。
“不過,收藏家先生,你可能失算了一件事。”
“什麼?”
高義可以想象,電話對麵的老人臉上,是一副怎樣的疑惑神情。
他語氣略顯玩味:“我不是笛卡爾。
“我是高先生,笛卡爾的……
“最高領導者。”
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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