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後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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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顧星瀾卷起儲物袋,清點收獲之際,一個拳頭突兀從他背後冒出。

晶瑩如玉的五指蜷縮在一起,指節凸起的部分就像是淬火的利刃。

手背皮膚繃緊,浮起淡淡蛛網般的血脈紋路,好似把一方天地攥在其中。

無窮偉力深深潛藏。

拳頭無聲無息貼在顧星瀾的後背,甚至未曾激發法衣的護體靈光。

直至……

“轟!”

狂暴拳勁在一瞬間爆開。

顧星瀾後背衣衫瞬間化作靡粉,皮肉骨骼更是被這股巨力給直接撕裂。

血霧彌漫。

“啊!”

他口發慘叫,身體扭曲變形。

朱居身形浮現,卻是微微挑了挑眉。

“煉體硬功?”

他這一拳,拳勁全力以赴爆發,按理來說應該可以轟碎對方的肉身。

而今。

目標並未達成。

卻是在拳勁爆發之際,一股韌性十足的力道阻礙了拳鋒更進一步。

顧星瀾,

竟然同樣兼修了煉體之法,而且頗為不俗,已經達到煉體一重的境界。

以前從未在他身上發現修煉煉體硬功的跡象,難不成也是上次得到的好處?

不過就算如此,在毫無防備之下遭受朱居的偷襲,他依舊是身受重傷。

“誰?”

身體重創,顧星瀾心中驚怒交加,陡袖祭出飛劍朝後斬去,身形朝前猛衝。

逃!

剛才那一下,定然是出自一位煉體二重的體修之手,他若沒有受傷的話自然無懼。

但現在拳勁依舊在體內肆虐,肉裂骨斷、臟腑受創,拖下去必死無疑。

“嘩啦啦……”

飛劍不出意外的斬了個空。

四周更是浮現一柄柄巴掌大小的刀刃,數百飛刀彙成牢籠把他困在其中。

風雷刀翅!

聚!

朱居手掐印訣,輕輕朝前一點。

“嗡……”

數百飛刀齊齊震顫,隨即化作道道流光朝著被困其中的人影殺去。

“叮叮當當……”

顧星瀾口中怒吼連連,身如鬼魅閃爍,飛劍更是繞身旋轉攔住飛刀。

一張張靈符、一件件法器自他手中扔出,朝著來襲刀芒瘋狂反撲。

一時間。

風雷刀翅竟然難以寸進。

“誰?”

“我乃雲鯨商會修士,閣下朝我出手難道就不怕遭到雲鯨商會報複嗎?”

顧星瀾連連大喝,先是威脅又是討饒:

“住手!”

“道友現在退走,顧某可以發誓絕不報複!”

“嗬……”朱居輕嗬,一邊催動風雷刀翅壓製對方,同時身形一閃出現在場中。

“唰!”

五色神光刷過。

顧星瀾扔出的東西大半被神光卷走,緊接著一股浩瀚偉力從天而降。

五指翻天!

左手似緩實疾伸出。

虛空拘禁、偉力迸發,顧星瀾目泛駭然,雙目死死盯著落下來的手掌。

法寶!

他不是不想動。

奈何。

在那來襲的無窮偉力麵前,身受重傷的他就連動一個指頭也做不到。

莫說身受重傷,就算是實力完好無損的時候,怕也毫無抵抗之力。

不!

心中發出怒吼,在肉身崩碎的最後一刹那,一個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朱居?

竟然是他!

怎麼會是他?

“轟!”

伴隨著左手壓下,顧星瀾的身體整個爆開,化作漫天血水。

五色神光朝內裡一卷,卷住儲物袋、飛劍,遁光一起消失在原地。

既然已經得罪,為了以後免遭麻煩,乾脆直接滅殺,省的時時惦記。

僅僅片刻。

朱居已經殺人、掠貨、遠遁,消失不見。

雲鯨商會。

方家家主方正豪麵色陰沉掃過對麵。

作為東海遊商,此番對碧翠湖向家動手,壞了商會千百年來立下的規矩。

當然要有一個說法。

“唐大師作為商會唯一一位二階上品陣法師,更是擁有商會陣法的完整陣圖,如果被他逃出去、泄露了陣圖,商會極有可能遭逢大難。”

“言兄。”

他聲音冰冷:

“當初你們言家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絕不會失去對唐大師的掌控,我們才同意讓他觀看商會的三階陣法,現在發生這種事你有什麼要說的?”

“此外我們出手滅了向家,壞了規矩,以後誰人還敢放心跟商會做生意?”

“哼!”言巍然冷哼:

“唐遠山的重要性誰都清楚,隻要能找到他,滅掉向家也是值得。”

“他逃離商會……,我們言家難道不心痛?”

“唉!”一人輕歎:

“言家未曾虧待過他。”

“當年唐遠山隻是一個籍籍無名的一階陣法師,僅僅開了四竅的先天。”

“他父母被殺、走投無路,是我們言家收留了他,助他成就道基、給他各種與陣法有關的資源,甚至就連婚姻家庭也給了他,不曾想即使如此他依舊不甘心,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現在說這些沒用。”一位異姓道基後期修士低喝:

“抓緊時間找到唐大師,就算不能活捉也要殺掉,不然陣圖外泄後患無窮。”

“還有言家!”

“因為你們家,雲鯨商會勞師動眾,更是破壞規矩朝翠湖島出手,定然要給其他家族一個說法。”

“不錯。”方正豪點頭:

“這種事本來就不應該發生,也許……言家在商會的權利需要一定的限製。”

聞言。

場中不少人眼神閃爍。

雲鯨商會目前是言家一家獨大,就算是方家,也隻能蜷縮在一角。

若能趁機削弱言家也是一件好事。

“方道友。”

言巍然眼神幽深:

“我們言家在唐遠山身上種下數種隱秘手段,若無人相幫,他絕對套不出言家的掌控。”

“這段時日因為你們方家的‘玄冰焰’,我們幾人分心他顧才給了唐遠山機會……”

“你什麼意思?”方正豪拍案而起,滿臉怒容:

“你懷疑是我們方家搞的鬼?”

“是誰所為,言家定然會查個清楚。”言巍然眼神冰冷,掃過在場眾人:

“最近幾年言家屢屢遭劫,就連道基後期修士也遇難,唐遠山更是逃走……”

“我知道有人不服言家,但若是讓我查到有人在暗中耍什麼手段的話。”

“決不輕饒!”

“轟!”

道基圓滿修士的神意威壓從天而降,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砸在眾人心頭。

一時間。

所有人麵色大變。

言家怒了!

也是。

這幾年言家道基修士多有死傷,現今唐遠山帶著陣圖逃走,結丹靈物也沒能入手,可謂是事事不順,作為家主的言巍然又豈會不怒?

方正豪眼神閃動,他有心趁機鼓動其他人聯手削弱言家在商會的權利,但此時並非合適時機。

…………

雲鯨島地下。

漆黑的通道朝著下方延伸,不知通往何處。

言巍然沿著通道來到一處散發著淡淡靈光的區域,揮袖點亮周遭火把。

“呼!”

火焰翻滾。

一個巨大的金屬鐵籠映入眼簾。

鐵籠表層繪刻著無數密密麻麻的符文,確保內裡的人影不能逃脫。

此地不止他。

還有言家幾位核心人物,包括陣法天賦驚人的言南霜,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鐵籠內的人影。

而鐵籠內……

“唐遠山。”

言巍然慢聲開口:

“這麼多年,言家待你不薄,你不僅不知恩圖報,竟想背叛逃走。”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鐵籠裡關著的人,赫然是逃走不見的言家客卿、二階上品陣法師唐遠山。

言家竟是早就把他擒下,困在此地。

“嗬……”長發散亂、跪倒在鐵籠正中的老者麵泛不屑:

“如果言家真的信任我,就該讓我修煉大衍心訣,以唐某在陣法上的天賦,修行此功定能事半功倍,何至於兩百多歲還是道基初期?”

“若是有大衍心訣,唐某怕是早就已經道基圓滿,乃至結了金丹!”

“哼!”一人冷哼:

“貪心不足蛇吞象。”

“兩百年來,言家給你資源、助你成就道基、給了你家庭,該給的都給了,你竟然還不知足?”

“言家那麼多客卿,除了你,可還有身具高位依舊沒有改姓言的?”

“唐遠山。”另一位言家人開口:

“把你的陣法感悟交出來吧,看在兩百年交情的份上,我們會讓你好好上路的。”

“你的血脈後人,我們也可以善待。”

“放屁!”唐遠山突然變得麵目猙獰,揮舞雙手大聲怒吼:

“當年唐某舉家遭劫,就是你們言家暗中所為,我的道體被毀也是因你們言家……”

“言家隻是想利用我在陣法上的天賦,好謀取利益,豈會真的為唐某著想?”

“我恨!”

“我隻恨實力不濟,無法除掉你們這群狗賊,你們休想學到我的東西!”

他神情癲狂、咆哮連連,宛如瘋狂一般,而口中的話更是讓人心驚。

言南霜麵泛愕然。

言家……

真的這麼對待過唐大師嗎?

“誰告訴你的?”言巍然則是麵色凝重:

“這等事……知道的人不多。”

“嘿!”唐遠山冷哼: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言家早晚會為自己做過的惡付出代價。”

“天真。”言巍然搖頭:

“這世道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從未有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之說。”

“都是些騙人的鬼話。”

“你不說?”

他冷冷一笑:

“現在可由不得你。”

以前的唐大師是雲鯨商會第一陣法師,言家自是不能把他怎麼樣。

至少表麵上不行。

現在。

唐遠山是商會叛徒、喪家之犬,言家有的是手段折磨,甚至有搜魂之法,就不信問不出什麼來。

不過對道基修士搜魂後遺症太大,很可能損傷神魂,導致記憶殘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

好在現今人已經抓住,有的是時間、手段,定能撬出言家想要的東西。

“為什麼?”

唐遠山突然開口:

“為什麼我的傳送陣法會把我傳送到這裡?”

“南霜。”言巍然側首,麵泛冷笑:

“你告訴他。”

“是。”言南霜應是,舉步行出:

“唐大師不過是二階上品陣法師,卻能修複三階的傳送陣法堪稱了得。”

“不過那隻是一種簡化版、無定向的傳送陣,並非真正的傳送陣法,而言家在傳送陣法上也有一些研究,這些是唐大師您不知道的。”

她歎了口氣:

“空骨、雲髓……”

“唐大師入手的幾樣東西,都被我們動了手腳,所以您通過陣法傳送到萬裡以外的打算不會得逞,隻會傳送到這座無人所知的監牢裡。”

“自從知道你要離開,言家就已經暗中籌劃,你是不可能逃掉的。”

“……”唐大師抬頭,麵色來回變換,眼神複雜深深看了她一眼:

“好!”

“你在陣法上的天賦不亞於當年的唐某,今朝唐某輸在你的手中不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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