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橫煉外練五重,皮肉、筋骨、內臟、血髓、通元,時至今日,前四重朱居業已修成。
而通元……
這一境界並不需要淬煉肉身,而是指渾身勁力內外一體、儘數貫通。
隻要前麵四重圓滿,待到勁力隨心而變,自然而然就能踏入通元。
期間幾乎不需要修煉。
興許隻是放鬆心情賞景、品茗書畫,某一刻豁然開悟,都有可能踏出那一步,渾身勁力融彙貫通。
而且一旦進階通元,根據肉身底蘊的深厚,能以極快的速度蘊養出內氣,踏入內氣境。
也即十三橫煉內煉三重。
反之,
若是一味苦修,很可能適得其反,勁力不僅無法圓融還會生出窒礙。
有時候,慢即是快、快即是慢。
…………
又到了樂平縣年輕一輩聚會的日子,這次與往常不同,地點選在了朱府的後花園,這也是朱居首次邀請其他人來府上。
參與之人也多了一位。
“元彤。”孫幼珊拉著一位妙齡少女的手,在百花群中尋覓蝴蝶:
“想不到,你家裡人竟然舍得讓你出來?”
“本來是不讓來的。”周元彤垂眸:
“不過聽說是在朱府,就讓來了。”
周、孫兩家現今雖然有些不愉快,但終究沒有撕破臉皮,年輕一輩依舊有著來往。
尤其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更是如此。
孫幼珊抿嘴輕笑:
“看來周家六叔是要給你找一位如意郎君,怎麼樣?可曾看上眼?”
周元彤抬頭,看向不遠處石亭那道負手而立的身影,無奈歎了口氣。
“我不想那麼早成親。”
“這可由不得你,而且也已經不小了。”孫幼珊笑了笑,美眸閃動:
“你不會還想著出去闖蕩吧?你是女孩子,六叔、六嬸不可能答應的。”
“女人為什麼就不行?”周元彤皺眉:
“我不比男人差!”
“是,是,我知道。”孫幼珊點頭,她很清楚這位兒時玩伴的性格,開口道:
“六叔、六嬸也是擔心你、為你好,況且在家相夫教子有什麼不好?”
“你就是小時候玩野了,又看了太多不中用的雜書,也該是時候收收心了。”
周元彤輕輕搖頭,沒有多言。
“來!”
孫幼珊拉著她前行:
“縣城的男兒你看不上,府城的公子總能入眼,朱兄弟可是一表人才。”
不可否認,朱居相貌出眾,身上更有一種與眾不同的貴氣,可是……
周元彤抿嘴:
“他太弱了!”
“那叫文質彬彬。”孫幼珊翻了翻白眼:
“你的性格本就好強,如果找一個同樣強勢的男人,家裡還有安穩的時候?”
“但若是嫁給你一個脾氣好、又有錢的男人,日子肯定又不一樣。”
嗯?
好像有些道理。
周元彤若有所思。
“朱兄弟。”
來到石亭,孫幼珊笑道:
“你不下去?”
不遠處的演武場內,冷邢幾人正在切磋武技,場上交手的是何樂山、萬京。
兩人目前都已入勁有成,而且因為經曆過剿匪一役,動起手來頗具威勢,並非是好看不實用的花架子。
“我?”
朱居收回視線:
“算了。”
以他現在的修為、實力,尋常內氣也非對手,下場不過是欺負人。
不過在其他人眼中,卻是坐實了他不善武藝的傳聞。
朱居的視線在兩女身上微頓,就收了回來,孫幼珊今日依舊是盛裝打扮,反倒是初次見麵的周元彤,身著男兒服飾,長發以一根木簪隨意束在身後,有如雕塑的五官略偏中性,明眸顧盼間自有一股颯爽,讓人印象深刻。
“朱兄。”周元彤主動開口:
“依你看,等下何樂山、萬京兩人誰會勝出?”
“萬京。”朱居未做遲疑:
“他勝算稍多些。”
“為何?”周元彤挑眉:
“何樂山刀法淩厲、凶狠,萬京已經心有怯意,依我看應該是何樂山勝才對。”
“周姑娘眼力不錯。”朱居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對方,點了點頭方道:
“若是生死搏殺的話,當是何兄弟更勝一籌,不過現在是比武切磋,很多招式用不了。”
“錚……”
他話音剛落,場中形勢就發生變化,萬京長劍一引,使出一招精妙劍招,劍刃趁機輕輕劃過何樂山腹部衣衫。
“承讓!”
後退一步,萬京大笑:
“何兄,承認了。”
“哼!”何樂山翻了翻白眼:
“狗屎運,有本事再來?”
“不了,不了。”萬京連連擺手:
“該換花大哥上場了。”
“還真是萬京贏了,佩服!”石亭下,周元彤有些詫異的看向朱居: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無他。”朱居搖頭:
“見得多了,也就有了些經驗,這不算什麼。”
“不愧來自府城,朱兄弟好眼力。”孫幼珊輕拍雙手,音帶讚歎:
“朱兄弟,你見多識廣,那在你看來與府城年輕俊傑相比,何樂山他們都差在哪裡?”
“嗬……”朱居輕笑:
“孫姑娘這是要我得罪人?”
“沒有。”孫幼珊連連搖頭:
“我是真的想知道。”
周元彤也是一臉好奇看來。
“雙方差距很大。”朱居想了想,倒也沒有隱瞞,而是實話實說道:
“府城年輕一輩的出挑者,長輩多是內氣外放乃至氣貫周天的高手,他們所修法門不凡、每日藥浴壯養,還有高手幫助以內氣淬煉肉身,二十歲左右就能養出內氣……”
孫幼珊、周元彤麵色微變。
內氣!
這在縣城老一輩都算是高手了,而在府城年輕一輩也才剛剛出頭。
不止修為,府城年輕一輩就連實戰經驗也不缺,畢竟顯赫家族有的是高手陪練。
見識更是不能比。
“唉!”
孫幼珊歎氣: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真想去府城看看。”周元彤則是一臉向往:
“府城、京城、諸國,世間之大,若是困於一隅、碌碌一生,豈非是白活百年?”
聞言,孫幼珊不由翻了翻白眼。
“對了!”
周元彤雙眼發亮,問道:
“朱兄,你有沒有見過芙蓉劍藍倩然藍女俠,聽聞她年不足三十,已經有望成就先天?”
“未曾。”
“那陰陽刀狄桓?”
“沒有。”
“風雲手司徒秋雲?”
“……”
“周姑娘。”朱居無語搖頭:
“在下雖身在府城,卻毫無建樹,你提的這幾位可都是江湖風雲人物,朱某也隻是聽聞、無緣得見。”
“那……”周元彤依舊不死心:
“朱兄既然來自三分堂,對三分堂的高手應該很了解吧,能不能給說一些他們的故事?比如萬副堂主?”
“萬副堂主的事我所知甚少。”
“這樣……”周元彤一臉失望:
“朱兄難道就沒有了解的江湖人物嗎?樂平縣都有奇人異事,府城人傑地靈,難道沒什麼有趣的人或事?”
“比如?”
“比如朱老爺子、孫大伯。”
周元彤看向場上人影,道:
“冷邢二叔也是一位,年少時毫無出挑之處,還時常受人欺辱,後來短短數年學有所成,更是成就內氣,堪稱天賦異稟。”
“不過也因為小時候的遭遇,導致他的性格比較古怪。”
說到這裡,她欲言又止,顯然是不想說彆人的壞話。
“冷家主?”朱居點了點頭,視線投向演武場,見冷邢幾人短時間內不會結束,想了想後方慢聲道:
“府城知名人物朱某了解的不多,不過倒是聽人提起過一位神雕大俠楊過的故事。”
“如果周姑娘喜歡聽,我倒可以說說。”
“好啊,好啊!”周元彤雙眼發亮,連連點頭。
“這是一個發生在嘉興的故事,我也不知嘉興在何處,也許隻是他人臆造出來的地名。”朱居語聲悠悠:
“那一日,煙水蒙蒙的湖麵上飄來一陣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