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布魯克林公共停屍房。
此時陳青峰跟著弗蘭克來到了這裡,他要親眼看看那個被擊斃的家夥。
死者是一個黑人,紋身遍布身體,就連臉上都有,陳青峰注意到死者的眼角紋著幾個淚珠。
很明顯這些紋身並不是傳統黑人幫派的紋身,而是墨西哥幫派的紋身,淚水代表懺悔,也代表著他手上有幾條人命。
陳青峰戴著手套,因為美國這邊艾滋病泛濫,尤其是和毒品接觸的人群更是如此。
他看了一下死者的胳膊上麵布滿針眼,接著又看了一下死者的腿,掰開嘴看了一下死者的牙齒,緊接著他在大腿根部的位置看見了一處發膿潰爛的傷口。
“你在找什麼?”
“你知道啊,這個傷口是怎麼造成的嗎?”
“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有性病啊!”
“這種方式叫做開天窗,這些癮君子會把毒品從這裡打進靜脈,這個位置有一根很粗的靜脈,藥物可以得到最大效率的發揮,很多人到賭癮的最後時刻,就會通過這種方式過癮,不過以前這樣的人,我隻在雲海見過!”
“雲海?”
“有些事情不是無師自通的,肯定是有人把這種東西也帶了過來,這家夥就是爛命一條,說白了就像這張衛生紙一樣,擦完手之後轉手就扔進垃圾桶裡,所以這個人雖然帶了這麼一大包貨,但是他不是主要成員!”
“這個我當然知道!”
弗蘭克有些不明白,這種事情還值當的專門來到停屍房這邊看嗎?
“不,你不明白!連這種小角色都能拿到這麼一大包貨,那說明市場上的供需關係非常的穩定,甚至可以說供應量非常大,不然的話像他這樣的小角色,在香江的街頭能拿到這麼一小包就不錯了!”
“你的意思是說,紐約這邊有一個供應穩定的毒源?”
“對,沒錯!而且很有可能這些貨都是他代理的!”
“這不可能,他們最多就是把貨通過飛機空投到德州的沙漠裡,不可能把貨直接運過來!”
“那你就要想一想他們有什麼辦法了?”
陳青峰看著還不願意接受事實的弗蘭克。
他摘掉了一次性手套,扔進了垃圾桶,然後離開了停屍房。
行走在外邊,弗蘭克一直琢磨陳青峰的話。
“等等,你覺得這麼大的醞釀應該是什麼方式?飛機嗎,人體藏毒?”
“不不不,我就這麼說吧,除非有一輛大卡車,每天不停的往返於墨西哥和紐約,才能滿足這麼大城市的供應量,所以人體帶毒或者是其他的方式都不可能!”
“那是什麼?”
“我覺得對於紐約這邊來說,最方便的就是海港,貨很可能就是從港口流出來的!”
“港口?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很可能就是在你們認為檢查的最嚴格的地方出了什麼紕漏!”
“我不相信!怎麼可能有人用船來運輸這些東西,而且是大量的大搖大擺的,運到美國的境內?”
陳青峰想了想,他依稀記得,有一段時間,一個新聞曾經提示過,不過這則新聞起碼是十幾年之後的消息。
那時候墨西哥的毒販已經不滿足於挖隧道了,他們甚至綁架了一些工程師,造了一艘可以運輸的潛艇。
通過這種方式把毒品偷運到美國。
如果,對手真的是用這種方式呢,如果說這種方式已經運送了十幾年,直到十幾年之後才被美國警方發現呢?
到底有沒有這種可能?
陳青峰覺得弗蘭克這家夥有點兒大驚小怪,他沒有在雲海那邊待過,所以不知道這些毒販子有多麼龐大的想象力。
想到了這裡,陳青峰決定提點一下這個家夥。
“我這麼跟你說吧,我感覺你們這邊的情況是這樣的,現在不管大的販毒組織還是小的販毒組織,不管是那些做上流生意的毒師,還是做這些普通人生意的毒販,他們的製作工藝都差不多,但是這種製作工藝,到底是從誰那學來的,我還不太清楚,不過既然是采用同一種製作工藝,那就意味著他們需要同樣的原材料,而據我所知,新的工藝所采用的原材料並非是各國管製的原材料……”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可以在市麵上買到這些東西,然後自己合成,隻不過合成的質量不太一樣!”
“對,但是有一點,他們不會在美國國內生產這些東西,大概率是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所以他們會在國外生產這些東西,然後想辦法運進來,但用什麼方法,我猜測是直接用貨船運,你說紐約的港口檢查很嚴,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港口內部有內鬼,還有就是,他們的船也許不行駛在海麵上!”
“什麼?”
“我建議你們,檢查一下有沒有水下的潛水設備,類似潛水艇這樣的東西,如果他們用這種東西把毒品運進來,那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這不可能,那些毒販子怎麼可能會有潛水艇這種東西!”
“一切皆有可能,而且據我所知,現在蘇聯那邊各種槍械和武器走私的情況很嚴重,在這種情況之下,蘇聯已經自顧不暇了,之前蘇聯曾經援助的那些國家把到手的武器甩賣也是有可能的,隻要有人買到了一艘常規潛艇,他們就可以用這種方法,把毒品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到美國的中心城市!”
弗蘭克覺得陳青峰說的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過考慮到陳青峰在禁毒領域取得的成就,他的警告讓弗蘭克又不得不重視起來。
……
晚上陳青峰回到了公寓,坐在電腦前打印著自己來到聯合國禁毒署之後的第一份工作報告。
這份報告是要交給鄧祿普爵士的。
“我認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全球的毒品生產情況已經從農業社會轉向為工業生產,這背後似乎有一股勢力,正在努力的向全世界擴散著更先進的工業和技術,這也導致,歐美地區正在經曆著新一輪的毒品行情……”
報告寫到這裡,陳青峰突然停下腳步,外麵一道閃電亮起,他走到窗邊,拿著咖啡杯,看著深邃的紐約夜景,此時,他忽然有一種當年站在雲海線邊境線上眺望著對麵叢林的感覺。
危機並未遠去,挑戰依舊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