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愛國在京城的公司。此時當陳青峰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這裡還在正常的運轉著。公司裡還有一些人正在忙碌著。首都這邊這年頭公司與皮包公司居多,都不大。不過趙愛國能買得起汽車,再加上又籠絡了一批,不可能進入正經公司的人過來當司機。這些人主要以刑滿釋放人員為主。所以算得上是經營那種表麵上看起來正經生意,實際上在背地裡不太乾淨的生意人。來到這裡之後,陳青峰看著公司裡的那些員工,頓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你們現在這裡誰是負責人?”“幾位領導,我姓錢,叫我小錢就行了!”“趙愛國死了,你們知道嗎?”“聽說了,這不兄弟們都說要給趙經理好好辦一場葬禮……”“你們沒尋思著要肆意報複?”“不敢不敢,我們都是守法公民,不敢做這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姓錢的負責人說話還算明白,不過此時看到警察闖進來,守在公司裡的一些司機,還有其他的一些人看著他們,眼神中都帶著警惕。陳青峰讓錢經理把公司的賬目拿出來,然後仔細的核對。“我看你們公司的賬,有不少錢收不回來,另外你們還欠了不少錢!”賬本就是普通的賬本,並沒有後世那種複雜的會計概念,就是一收一支。陳青峰知道這年頭不管是什麼公司都比較簡陋。宋紅軍也接過賬本看了一下。基本上往來的生意夥伴都是西山省和冀省這邊另外的一些公司。冀省這邊主要是收貨方。姓錢的負責人看著他們頓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些東西我們得帶走,還有我問一下趙愛國平時有沒有得罪什麼人?”“這個,做生意的哪有不得罪人的?”“你這話說反了吧,做生意的哪有得罪人的?”“是是是,您教訓的是,不過我們公司經營到現在算得上還可以,這不,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長期客戶不是!”陳青峰才不信他的鬼話。這些人沒有一句實話。於是從運輸公司出來之後。其他人都把東西帶上了車,陳青峰和宋紅軍卻單獨坐在車裡,老陳對老宋語重心長的說道:“老宋,咱們這麼問,怕是問不出來什麼,我是這麼想的,我看這次的事情多半是尋仇,你是本地人,能不能找個背景和身份合適的人,來運輸公司這邊打探打探消息!”陳青峰這麼說的意思,其實就是找一個臥底或者密探。畢竟很多事情這些社會邊緣人都不願意告訴公安。所以,陳青峰才是想到讓老宋出麵。宋紅軍想了想。“你彆說,我還真認識這麼一個合適的人,前幾天剛放出來,在家待業呢,以前我跟他住一個院,這樣吧,我跟那小子商量商量,看看過幾天他能不能來這邊應聘一下,或者說不定那小子認識什麼人!”陳青峰這才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事情就可以繼續調查下去了。回去之後他們調查了一下。果然公司的債務比較混亂。有的錢收不回來,有的錢在外麵飄著。不過你要說這就是殺人動機,恐怕也說不過去。那些欠趙愛國錢的人巴不得他死。可那些把錢借給趙愛國要不回來的人,卻不敢讓他死。而且這年頭全國三角債都比較亂。八十年代,物價,三角債,就算是老百姓都能說出個一二,甚至首都這邊胡同裡的大爺,晚上沒事的時候聚在一起聊的也是這些金融話題。沒辦法,這年頭大家的財富差距還不像後世那麼大。而且金融方麵也不像後世那麼複雜。那些製定政策的精英們,此時還找不到一個正確的方向。所以才會出現什麼物價闖關,全國三角債之類的。而且有一些經濟政策,時緊時鬆。不過放在案子上,陳青峰覺得像這些三角債不可能是導致趙愛國死亡的原因。宋紅軍沒有跟陳青峰一起回來。宋紅軍來到了首都這邊老字號的月盛齋。買了一些醬牛肉,又買了一些二鍋頭。今天早早的下班,然後他一路打聽來到了糞場胡同這邊。“大勇,大勇在嗎?”宋紅軍拎著東西在門口張望了一下,很快四合院裡出來了一個熱心的大媽。“大勇,有人找你!”聽到大媽的呼喚,一個男人這才推開門,大冬天的光著膀子從屋子裡走出來。“哥!”“大勇,出來了!”“嗯!”大勇應了一句,然後跟大娘客氣了幾句。“大娘,是我以前院裡的鄰居!”“行,來朋友了,好好招待,實在不行,一會兒來大娘家吃飯,你隻要彆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往院裡領就行!”“我記住了,大娘!”這年頭住在大雜院,基本上家家戶戶都不鎖門。哪怕是跟大勇這種剛從裡麵放出來的家夥住在一起的鄰居,相處的基本上也不隻是後世理解的鄰居關係。沒錢吃飯了,鄰居家有的時候也會接濟一下。甚至有的家庭父母雙亡,一雙兒女都是靠著鄰居你家喂一口,我家喂一口長大的。再往後高樓林立的時代是不可能有這種人情關係的。可在這年頭,大家生活在一個大雜院裡,年紀大的老人不光看自己家的孩子,也幫著鄰居一起帶小孩。各家的孩子晚上吃飯的時候更是挨屋轉著圈的吃。所以,哪怕是大勇這種以前坐過牢的人,出來之後在這種環境之下也不可能傷害鄰居。宋紅軍拎著酒還有肉來看張大勇。兩個人坐在一起。張大勇翻遍家裡隻找出來兩個搪瓷缸子,在外麵洗的乾乾淨淨的才拿回來。“哥,我進去之前沒少受你關照,這段時間我本來想看看你的,可是一來手裡沒什麼錢,二來我這吃飯都成問題,這麼大歲數了,有的時候還靠著鄰居大媽送點菜和窩頭之類的……”“嗨!你來找我,我還能讓你餓肚子嗎?看你出來了,我高興,不過有件事兒,我今天是來找你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