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前。
裹著一身破大衣的何洪斌,此時坐在一輛馬車上,正朝著哈鬆市郊外而去。
就在快出城的時候,突然間前麵的路被攔住了。
何洪斌看到兩個穿著藍色製服的人擋在了馬車前。手立刻摸向了自己懷裡的那個硬家夥。
“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出城,往鬆江那邊走!”
“哦,老鄉,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30多歲的女的,穿著工廠的工作服……”
“哎呀,沒有啊!”
“車上的那位同誌,你見到了沒有?”
何紅斌把手摸在懷裡,此時緊張的心情突然放鬆了,然後他緊繃的麵孔也帶上了一絲笑容。
“哦,我母雞呀!”
“呦,南麵來的!”
“戲了,我出差到這邊……沒看到什麼女人……,不好意思,我們還要趕路,能不能快一點……”
站在車旁的公安同誌揮了揮手。隨後這輛車就被放行了。
何洪斌這才鬆了一口氣。
“駕!”
馬車一路來到了哈鬆市郊,很快在江邊停了下來。
幾個穿著帶補丁中山裝的男子,此時就等在這裡。
何洪斌從馬車上下來,然後給了拉車的車夫,10塊錢還有一包中華。車夫樂嗬嗬的,就駕著車揚長而去。
而何洪斌則,背著背包來到了這邊。
“就是你小子想從我們手裡買家夥?”
“嗯!你們手裡的家夥好使嗎?”
“你把那個嗎字去掉,我告訴你,過了山海關,想要這個就找我們,好使!”
對方說著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何洪斌把背包放下來扔在了地上。
“都在這兒了!”
站在江邊的兩個人見狀就要上前,結果還沒靠近,何洪斌就衝著他們說道:
“貨呢!”
“哈哈!”
對方突然踢倒了,立在旁邊的一個雪,接著從裡麵拉出了一個綠皮子的木箱子。
隻見其中一個人從草垛子裡抽出了一個撬棍,然後一下子就撬開了木箱子。
“識貨嗎?”
“我先驗驗貨!”
“可以!”
何洪斌用手摸著這些鐵家夥,心裡說不出來的興奮。
突然他摸出了一把54。
“能打幾發試試嗎?”
“你會玩嗎?彆一不小心把自己崩著!”
對方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兩發子彈。
何洪斌熟練的把子彈上膛,突然就打開了保險拉動了槍栓。
“你乾啥,槍口彆衝著我們,懂不懂規矩!”
“哈哈!我就是試試,不說還有更好的嗎?”
“你TM錢帶夠了嗎?你舞舞喳喳的!”
“不差錢兒!隻要東西對就行!”
兩個人疑惑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就彎下腰繼續從雪堆裡扒拉,結果就在這時,一直捶著手的何紅斌突然舉起手來揚起就是一槍。
“啪!”
隨著槍聲響起,剛才一直說話的人死倒地,而另一個人見狀,連忙從腰間拔槍,結果何洪斌手段更快。
“啪!”
又是一聲槍響。
一直沒有說話的男子,此時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啊……大哥……錢我們不要了!”
“那不行!東西我還沒驗呢!這批貨哪兒來的?”
“換,換來的?”
“從哪兒換來的?”
“外……外蒙那邊……”
何紅斌用槍指著對方的頭,逼著對方把雪裡另一個箱子也挖了出來,撬開綠色的木箱蓋子之後,裡麵一把長槍,還有幾顆手雷赫然就出現在一堆稻草裡。
何紅斌從兩人的身上搜刮完所有的子彈,接著又把二人身上的短槍彆在了腰間。
“大哥,放了我吧!我們就當沒見過……”
“哈哈哈,行行行……你遊到江對麵去,遊過去我就放了你!”
“哥,這江麵上還凍著呢,我走過去,我走過去行不行!”
何洪斌臉色突然一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緊接著他抬起手來,一聲槍響,天空上傳來了一陣烏鴉的叫聲,此時兩具屍體就倒在江邊,鮮血把地上的白雪都染成了紅色。
何紅斌拿起兩隻木箱,接著把二人的屍體擺在一起,蓋上積雪。
隨後他把長槍藏在了長大衣,幾個手雷還有手槍以及子彈全都放進了背包裡。突然他從包裡翻出了一張包裝紙,貌似是來的時候包點心用的,何洪斌團成一團,隨後隨手就丟在了現場。
就這樣,他深一腳淺一腳的消失在了茫茫的地平線上……
審訊室裡。
陳青峰看著對麵的嫌疑人,然後跟旁邊哈鬆市公安局的同誌點了點頭,對方便開始了問話。
“叫什麼名字?”
“金,金……道亨!”
“你是鮮族的?”
坐在椅子上的人側過頭來點了點頭。
在場的警察都知道這家夥說話結結巴巴的。
“你為什麼殺人?”
“我……說……說話……不利索,聽人說,吃腦子……能……治……病!”
“你一共殺了幾個人?”
對方不再回答,隻是默默的低著頭。
陳青峰知道,但凡他平時身邊有個朋友,哪怕幫他釋懷一下,或許他就不會走上這條路。
連環殺手,有很多都是這種沉默寡言的人。
平時走在大街上,不顯山不露水。似乎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可是這些人的內心世界卻極其殘忍,極其黑暗,極其複雜。
眼前就又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平日裡他說話口吃,沉默寡言。
因此沒少遭到彆人的戲弄或者笑話。
於是他選擇另一種方式來改變自己的人生。
“是誰告訴你吃腦子可以治口吃的?”
眼看著這場審訊進行不下去了,陳青峰突然問了一句。
“村……村裡……人!”
“你就沒想過,有可能這是彆人騙你,或者是一句玩笑話?”
陳青峰看著對方,他沒想到這一次那家夥不但沒有回答,反而衝著自己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好吃……”
和陳青峰一起負責審訊的人看了陳青峰一眼。
事情基本上已經查清楚了,幾名死者頭上的傷痕和凶手手中所持有的凶器完全吻合。
再加上凶器上的指紋,案件基本上可以斷定。
其實要說鐵證的話,如果後世有dna技術,大概可以從那根鐵管子上查到死者的dna吧。
喬大年在審訊室外麵一直踱步抽煙,看到陳青峰出來,這才上前追問了一句!
“都交代了嗎?”
“沒有完全說,可能除了那9名已經知道的死者,前麵還有彆的犧牲品!”
“啥意思?”
喬大年還沒來得及問,就在這個時候,馬向東和張慶路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老陳,我們去村裡打聽了,他們說一年前,村裡有個小孩掉河裡淹死了,然後被下葬之後,當天晚上墳就被人掘了,小孩的屍首也找不著了!”
喬大年看著陳青峰……
“難道他第一次吃的是屍……”
陳青峰沒有確認,隻是默默的說了一句。
“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