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隱看了薑瀛一眼,“誰?”
薑瀛心想,還“誰”?你還不知道你自己是誰?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要不客氣地聲討你了!
“說好給他定製‘養劍符’,誰知他一句話都不說,撒腿就跑了!讓我痛失了養劍符的研究機會!”
慕隱沉默片刻。想起上次那一次把神識放到劍上的體驗——太猛了,一瞬間就差點神思渙散。
薑瀛見他不說話,提醒他,“那誰該不會忘記了吧?就是那張可以保養劍的符啊!那誰不是說,挺好的?”
怎麼可能忘記,畢生難忘。
他輕咳一聲。
“可以借你研究。”
薑瀛頓時開心起來,“什麼時候?”
“等你考完筆試?”
“為什麼要考完筆試呀?萬一要是我筆試都過不了,你還不把劍給我看啦?”
“我相信你的實力。”
說完,就把一份炸豬排還有年糕遞給薑瀛。
薑瀛訝然,“原來師兄還給我買了飯嗎?”
“嗯。”
“怎麼突然給我買飯呀?”
“上次,你請我吃了黃燜雞。”
“黃燜雞不是謝謝你教劍盾的嗎?”
“……倒也不用算那麼清楚。”
“但是我其實已經買過飯啦。”
薑瀛摸出她的兩隻紅燒雞,一盤碧靈仙貝,一盤靈果炒肉,一盆魚羹,幾個靈果。一下子放了這麼多菜,原本很寬敞的圓桌頓時就顯得局促起來。
慕隱看著自己放在她麵前的一份單薄的炸豬排還有年糕,陷入沉默。
原來她一頓吃這麼多的嗎?
是他買少了???
另一邊,虎子早已饑腸轆轆,飯剛一上桌,他就兩眼放光,如餓虎撲羊,一頓風卷殘雲,眨眼功夫,便將薑瀛麵前的飯菜吞了大半,但虎子並不是一隻自私的虎,他知道要給薑瀛留一隻雞,和幾個果子。
東方劍大驚失色。“師妹果然奇人,連吃飯的方式都異於常人,這莫不是失傳已久的‘吞星河’功法?”
“其實是我的靈寵。小朋友食量大,吃相也較為獨特,師兄見笑了。”
吞星河功法都給他諏出來了,她要是再不如實相告,不知道東方劍又要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來。
慕隱看著那隻雞,心裡放下心來,道,“炸豬排可以留到晚飯吃。”
薑瀛連連點頭,“也可以!”
東方劍看著薑瀛,又看了一眼坐在她身側的慕隱,他好像像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了。
雖然這是張圓桌,但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就相差那麼大呢?
那兩個人怎麼就很自然地靠得很近?而他,為什麼被襯托得就好像一隻被放逐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孤單狗子?
然後東方劍就看見慕隱正在把炸豬排放到薑瀛麵前。
他死死盯著那隻放炸豬排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麼情況?他絕對不相信是因為自己剛剛那句話,慕隱就會真的請剛認識的師妹吃飯。這狗東西什麼時候這麼聽勸?
他越發難受,心癢難耐極了,用力一拍慕隱的肩膀。
“老慕,你在乾什麼呢!”
“吃飯。”
“就,什麼都不乾,光吃飯?”
當他傻呢?兩個人分明湊得很近,在那裡交頭接耳!
薑瀛見東方劍一臉急不可耐,以為是自己和慕隱聊天冷落了他,連忙道,“我在和慕隱師兄聊劍盾呢!”
“啊!你是說那個撞一下就會鼻青臉腫的劍盾嗎?”東方劍瞬間就來勁了,憤憤地瞪了慕隱一眼,憤憤地向薑瀛告狀,“也不知某人前段時間抽了什麼風,突然就搞了一個這玩意出來,把我這張帥臉撞得青一塊紫一塊,師妹你也不管管他?”
突然搞出了一個劍盾?薑瀛輕輕戳了戳慕隱。
“東方師兄真被撞到了?那我怎麼沒被撞到?我還以為你這劍盾是隻針對敵人的呢……”
她分明記得那劍氣簡直溫柔得不像話,像流水一樣就從身邊過去了。
東方劍控訴,“什麼?師妹你沒被撞?狗東西你偏心!”
“如果是他禦劍向你俯衝過來呢?”
薑瀛看了一眼麵前這風一樣的男子,腦子裡出現了他被撞得人仰馬翻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但還是忍住了,點頭,正色道,“東方師兄還是要遵守禦劍規則,不宜橫衝直撞呀!”
東方劍噎了一下,“師妹你怎麼也偏心?”
他看了一眼慕隱,自以為很懂地煽風點火,“所以人家師妹對劍盾這麼感興趣,你竟然藏著掖著不教嗎?”
“教過了。”
東方劍的下巴差點驚掉,“什麼?教過了?我又錯過了什麼?你們——你們不是剛認識嗎?難不成你們早就已經用意念相通了?還是神識相纏過了?”
薑瀛差點想揪住東方劍的耳朵,讓他聽聽自己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東方師兄,是我們院長請慕隱師兄來指點我們劍法啦!”
慕隱對東方劍浮誇的表演習以為常,根本不予理睬。
東方劍卻不肯放過他,捂住胸口,做了一個要吐血的表情,“你,你怎麼不告訴我!”
“你問過麼?”
“不問你就不說嗎?我看你是根本不把我這個老父親放在眼裡!”
薑瀛看了一眼東方劍,她以前以為院長已經屬於那種氣血非常足、活力非常充沛的人了,誰知道這東方劍比起院長,竟是有過之而不及啊。
慕隱居然受得了這麼浮誇的人,果然脾氣很好,情緒很穩定。
這兩個人還真是有趣——沒頭腦和不高興組合?
她低頭吃雞腿。
慕隱問她。“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薑瀛一邊嚼,一邊道,“有點想吃紅糖醪糟圓子!”
“一份……夠吃麼?”
“夠呀!”
她又不是虎子,一頓能吃幾百靈石。
“怎麼突然問這個呀?”
“明天幫你帶。”
“我可以自己買呀!”
“沒事,順路。”
又順路嗎?
東方劍似乎想起了什麼,“……我知道了,上次你說要去吃黃燜雞,是不是就是和師妹一起?我就說你剛辟穀結束,到底是哪家的黃燜雞讓你那麼著急要去吃,原來,原來……”
慕隱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記性這麼好,不如現在就回去多背兩本功法?”
東方劍也飛速瞥了慕隱一眼,但見慕隱神色如常,一如既往的矜持冷淡——但在包薑瀛的那份炸豬排。
他大徹大悟了,原來老鐵樹要開花!
他一扭頭,翻了個白眼。
“我才不!你休想再天天跟個周扒皮似的,半夜雞叫喊人起來練功!好好和你的師妹一起吃飯,為父去也!”
風一般的男子說完,就風一般地走了。
薑瀛琢磨回味著他那句話——“半夜雞叫喊人起來練功”,這又是什麼?慕隱半夜喊他起來練功?這麼刻苦的?還是東方劍又誇張了?
“師兄你怎麼不說話?”
“在想一招劍法。”
“什麼劍法?”
“慈父手中劍,逆子身上劈。”
薑瀛點頭,這招劍名,取得意外的很不錯!
起名廢今日超常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