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瀛目光迅速掃過掛在衣架上的衣服以及標價,最後在最便宜的一條上落定。
薑瀛伸手摸了摸裙子,雖然顏色和她現在的衣服不太搭,但這個價格,能有這樣的質地真的很不錯了。
便宜,就是她選擇它的不二理由!
“我要這條!”
“我要這條!”
幾乎和她同時,另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薑瀛抬眼望去,但見那女子正在她身側站定。她一身紫衣,淡紫色麵紗覆麵,袖口紮著束帶,一根絳色發帶將長發挽起。
是仙品手作的掌櫃阿鳶。
阿鳶美目掃過薑瀛,揚起唇角笑了笑。
“你好啊,又見麵了。”
“阿鳶掌櫃……認得我?”
“你扔的旋轉跳躍符和護盾符,很難讓人記不住啊!”
阿鳶說話間,抬手迅速在衣架上翻了翻,並未找到同款式同價位的裙子。
兩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目光。
薑瀛立刻就猜到阿鳶的心思:她不會輕易放棄這條裙子!
阿鳶也在瞬間就猜到了薑瀛的心思:她也不會輕易放棄這條裙子!
還沒等薑瀛開口,阿鳶就搶先道。
“姑娘仙人之姿,這般便宜的裙子如何配得上你?”
薑瀛連忙搖手,“哪有哪有,阿鳶姑娘你謬讚了。”說到這裡,她把裙子提起,指了指上麵被燒壞的地方,長歎一聲,“我連裙子破了都要來縫補,哪裡買得起貴的。阿鳶姑娘你可是仙品手作的掌櫃,氣度不凡,怎麼能和我這樣貧窮的修士穿同款呢……”
阿鳶也將裙子提起,露出上麵一大圈潑墨般的紅油點子。
“看看這些油膩,平日打工辛苦,穿貴的多不合適啊。”
薑瀛望著她的裙子,若有所思。“確實相當油膩,不過也不是全無辦法。”
說到這裡,她手腕翻飛,口中輕念口訣,指尖一道金光升起,落在裙子上。
“咻”一聲,油漬全掃光。
阿鳶盯著薑瀛的手,那奇怪的螺旋式逆轉翻飛的手法,竟是見所未見。
“這是什麼術訣?”
“這是去油訣!”
“去油訣?”
“嗯,我平日愛看閒書,無意間學的。”
其實這“去油訣”是她自創的。
前世她的大師兄是個很一言難儘的人,動不動就會來找薑瀛講述他的輝煌經曆——雖然大多都是靠師尊提攜給的資源。他還動不動蹦出兩句“丫頭”,附贈一個“小樣,師兄迷不死你”的眨眼……
追憶過去,便是油膩的開始。
薑瀛被膩得不行,又不能當著他的麵翻白眼,便自創了一個“去油訣”,念了此訣,頓時身心清爽,後來師門聚餐時,她被大師兄惡心得不行,於是偷偷念訣,竟然把滿桌菜裡的油都去了……
阿鳶來了興趣,“能教我不?”
“當然可以。”
“你看,手法是這樣,”薑瀛演示螺旋式反方向搖手的方法,“配合口訣——‘莫說教、莫說教……’,你試試?”
阿鳶不多時便學會了。
薑瀛趁機笑眯眯道,“阿鳶姑娘,我都教你法術了,要不你就割愛,把這條裙子讓給我吧。我真沒裙子穿了……”
阿鳶目光從裙子掃到薑瀛身上,搖頭。
“這顏色不襯你。”
她挑出一條同款淡粉色裙子,在薑瀛身上比了比,“這條好看。”
薑瀛瞄了一眼價格,好看是好看,但這條也確實比那條貴那麼一點呢!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阿鳶就已經果斷衝掌櫃招手示意。
“掌櫃,這條裙子可以打折嘛?”
“打折?小店小本經營,所有裙子都已經是最低價了。”
“我們姐妹倆拚團買裙子,真不可以優惠一點?”
掌櫃婦人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似在思考。
阿鳶繼續笑著,語氣禮貌溫和,卻又帶著些許強勢。
“掌櫃,便宜一點吧。咱們姐妹倆以後定然會經常來你這裡拚好衣。”
她說到這裡,側過頭,衝薑瀛輕輕眨了下眼,“是吧,姐妹?”
薑瀛會意。演戲,誰還不會啊?
既然阿鳶表現得強勢,她就來軟的,她巴巴看著掌櫃,眨了兩下眼睛。
“是呀掌櫃。我們姐妹倆在這鬼市苟全性命,很不容易的。你看我,經常被迫和那些凶惡之徒打架,他們下手重,我的衣服一不小心就被打壞了,以後肯定要經常來找你縫補呢。所以,拜托啦,你就給我們打個折吧!”
她說到這裡,雙手合十,做了一個“拜托“的動作。
她倆一個一唱一和,竟配合得十分天衣無縫。
掌櫃搖了搖頭,輕歎一聲。
“好了好了,給你們打折。不過,你那件,隻能打九五折。”
她指了指兩人同時看中的那條最便宜的裙子。
一盞茶後,薑瀛換上八折買到的裙子和阿鳶一起走出“仙維絲裁縫鋪”。
阿鳶摸出玉靈通來。
“留個靈力?以後一起拚好衣?”
薑瀛欣然同意,阿鳶這麼能講價,真是她的天選拚團搭子啊!又可以省錢了!
“也可以一起拚好點心嗎?”
“拚!”
薑瀛回去之後,收獲了虎肚空間的第一茬藥草,開始琢磨一些新想法。
——她自己的丹爐目前煉些常規丹藥尚且綽綽有餘,但若是“新想法”,恐怕就扛不住了。
她立刻就想到了院長“危化洞府”那個巨大丹爐,那厚實的爐身,敦實的下盤,一定十分抗造。
想到這裡,薑瀛當即便跑去“危化洞府”,在玉靈通上設置了一條自動訊息——“實驗中,有事請留言。”
隨後她便沉浸式投入新實驗。
群山之中,兩人禦劍而過。
帶著單片眼鏡、穿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拿著小手絹,擦著眼角沁出的淚花,放聲感歎道。
“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竟然還能再遇到師侄……真是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說到這裡,他一邊擦淚,一邊伸出另一隻手,往身側的青年肩上拍去。
“早就聽說虛悟那老頭有個關門弟子,沒想到竟然會是你!師侄這些年過得可還好?那老頭待你如何?”
“挺……好的。”青年垂眸看了一眼那隻已經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似乎有些不自在,但最終還是任由他在肩膀上自己又大力拍了幾下……
“這個問題,方師叔你已經問了三遍了。”
“啊?真的有問過三遍嗎?”方逸談打了個哈哈,“年紀大了,看到故人就容易激動,一激動就容易忘事啦。”
方逸談指了指他周身那圈金色劍氣屏障。
“難怪彆人都叫你‘劍胚’,你出門都要自帶劍氣屏障的啊?剛才若不是師叔身法敏捷,豈不被你這屏障撞破相。孩子們肯定會被你嚇壞的。”
“有危險的時候會開。”
“我們書院哪裡危險了。師侄你待會給我們小朋友指點劍法時,就不要開著這劍氣屏障了吧?”
“嗯,好。”
方逸談指了個方向。
“再往前飛過兩個山頭,就是我的洞府了。”
方逸談接著碎碎念道。
“師叔要去實驗室接我們小薑瀛,這孩子,一做起實驗就忘記時間,哎。師侄,你先去洞府等我片刻。”
正在往前飛的劍停頓片刻。
青年側頭望向方逸談。
“師叔的實驗室,我可以去參觀一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