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年自然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隻是他心思不在上麵。
現在回想起與開心分彆的那一天,心還是會抽痛。
正如薑言所言,這件事對他傷害很大,大到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至於父母的偏心,他已經習慣了。
他現在隻想快點高考完畢,快點成年,然後離他們遠遠的,最好再也不相見了。
王年年想著,餘光瞥見周遭的同學都用隱晦的擔憂的目光看著他。
想來是他讓大家擔心了,他點開群消息,果然都是對他的關心和安慰。
王年年心甚暖,回了句:“我沒事,不必擔心。”
大家見此,便放下心了。
【就算還不知道王年年同學的未來如何,但以目前所知,我猜測他不幸悲慘的未來八成與他父母有關。】
大家對薑言的猜測狠狠讚同了。
除此之外,他們想不到還有什麼是能讓王年年未來悲慘的。
畢竟從現在來看,王年年的生活也不幸福。
以他爸媽那偏心程度,還不知道王年年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受了多少委屈。
【我看看。】
薑言語氣之中儘是鄙夷。
【因為爺爺奶奶去世了,所以不能放著王年年同學這個未成年一個人繼續待在老家農村,他們隻能捏著鼻子認了,帶著王年年回城裡生活。
嗬嗬,帶自己兒子回家,就這麼讓你們委屈嗎?
垃圾玩意兒!
更可笑的是,他們城裡的房子,有三個房間,一間他們的,一間他們小兒子的,一間是客房。
好笑吧,連客人都有房間,就自己大兒子沒有。】
薑言真想洗洗眼,看到他們出現在文字描述裡都覺得晦氣。
【因為王年年同學來了,他們也不可能不讓他住家裡啊,就勉為其難的把客房給了王年年同學住,還抱怨以後客人來了都沒地方住了。
我嗶——嗶嗶——嗶嗶——嗶——】
薑言罵的太難聽了,怕教壞小朋友,不予翻譯。
有了薑言開頭,群裡的大家夥兒也是一個罵的比一個難聽,滿屏信息沒一個能看的。
他們現在心中的怒氣在不斷積攢,但凡王年年的父母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鐵定能套麻袋錘那兩人一頓。
王年年雖然沒有大家那麼激動,但還是會因為父母的所作所為而難過。
即便心臟千瘡百孔,他們總是能精確地在完好的部分再插上一刀,讓他心臟密密麻麻的泛疼,卻無法將疼痛宣之於口。
他想要將千瘡百孔的心治好,恐怕隻有遠離這一條路了吧。
【王年年同學來到城裡,自然要去辦理新學校入學手續。
他媽媽就帶他去新學校。
新學校離他們家很遠,需要坐地鐵。
嗬嗬,他們小兒子的學校就在家附近呢。】
薑言再次陰陽怪氣。
【王年年同學當時是第一次來城裡,也是第一次坐地鐵,所以搞不清楚該怎麼操作,一直弄不好。
他媽覺得十分丟臉就丟下王年年同學一個人走了。
啊???
王年年同學剛來城裡,人生地不熟的,你就這樣把他丟在地鐵站裡?
你沒病吧?
嗶——嗶嗶——嗶嗶——】
又酣暢淋漓地罵了一通,薑言心中的氣才順了一些。
其他同學也緊接著在群裡開罵。
王年年見此真是哭笑不得,心裡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依舊感到難過,但又因為同學們對他的維護而感到暖心。
心情一會兒難過一會兒溫暖高興,弄得他整個人就像是精分了一樣。
【王年年同學他媽嫌棄王年年同學丟臉,她怎麼不想想,你們又不給他買手機,又沒有帶他來城裡,也沒有教他如何乘坐地鐵高鐵之類的。
他了解外麵的世界全靠書本和電視,書本和電視會教他怎麼乘坐地鐵嗎?
他爺爺奶奶的手機又是老人機,他能怎麼看外麵的世界?
為了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王年年同學回去後,就查了各種交通工具該怎麼乘坐,哪些設備又該怎麼使用,還很認真的做了筆記。
但凡王年年同學是心思敏感的人,地鐵那一趟都能成為他一生的心理陰影了。】
心思敏感的同學連連點頭,可不是嘛。
要是換做他們麵臨了這樣的問題,估計一輩子都不想出門了,更不想再乘坐地鐵了。
隻要一看到地鐵就會想到當時無助、羞恥、尷尬的情況。
若是非要乘坐地鐵,也會做好萬全準備,絕不會再讓當初的事情發生了。
[有些人是真的不配為人父母]
[沒錯!]
[王同學父母的操作,讓我高血壓都快犯了]
[氣成河豚[圓鼓鼓河豚ig]]
【他爸媽還嫌棄他是從鄉下來的,看起來黑乎乎的,像是很臟的樣子,還認為他沒教養。
嗬嗬,真是快把我氣笑了。
王年年同學從鄉下來又怎麼了?他是不愛乾淨了?還是出口成臟了?
再說了,他為什麼會在鄉下?還不是你們當初工作忙沒時間照顧他,才把他送到鄉下了。
現在就反過來覺得人家從鄉下來的,又責怪他不和你們親近。
就你們這樣兒,還想讓他和你們親近?他沒有怪罪你們、恨你們,都是脾氣很好了。】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歎為觀止]
[說王年年沒教養,他的確沒教養啊,誰讓他有爹媽生沒爹媽養呢]
[看我碩大的拳頭一拳砸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哇哇叫]
[王年年同學彆難過,為這種父母不值得!]
[趁早遠離!我之前還覺得王年年未來悲慘隻有一半的可能是因為他爸媽,現在我打賭百分之百是因為他們]
[+1]
+1
王年年默默在心裡附和。
他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哦,他爸媽還嫌棄他除了成績稍微好一點外,什麼都不會,不像他弟弟會彈鋼琴會跳舞還會畫畫。
嗬嗬噠,你們嫌棄他什麼都不會,倒是交錢讓他去學啊。你們不給他報興趣班,他上哪去學其他才藝?動動嘴皮子就把人貶低了,可把你們能的啊。】
薑言原本是想看一看其他同學的八卦好開心一下,結果前麵是挺開心的,後麵就讓她血線直線飆升。
她現在仿佛化身成火藥桶,一點就炸。
她會這樣,大概也是有點感同身受了吧。
不管是蹉跎她的養父母,還是偏心、不明是非的腦殘親生父母,他們的做法都讓人寒心。
【王年年同學其實自小就喜歡音樂,但當時在農村裡上學,除了音樂課外,就沒有能學習音樂的途徑了。
所以他經常去學校裡的小圖書館找音樂相關的書籍,但寥寥無幾。
那僅有的幾本音樂書,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很多遍,幾乎倒背如流了。
後來來了城裡,他就有了更多的機會去學習音樂,於是他鼓起勇氣找到他爸媽說想要去學音樂。
那嫌棄他什麼都不會的父母這時候卻讓他不要太攀比了,不能因為弟弟去學鋼琴,他也要跟著去學,還說什麼沒有多餘的錢讓他去學了。
好話壞話都讓你們說了,王年年同學還能說什麼呢?
最後王年年同學還是自己用壓歲錢買了一部不貴的手機,通過網絡學習的音樂。
還好後來他收到藤枝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便能學習他各種想學習的樂器和聲樂了。
希望王年年同學未來能夢想成真,有朝一日,我能聽到你創作的音樂吧。】
薑言由衷的祝福他。
儘管他未來可能很悲慘,但她已經知曉了,便會竭儘所能的去改變那樣的未來。
其他同學也在群裡祝福王年年,希望他得償所願。
[你以後要是選娛樂公司,可以優先考慮我家。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江灼開口。
王年年微微一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