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在天地間瘋狂穿梭,同時借天機之道掩蓋自我氣息。
欲要斬斷自我與林川的因果牽扯。
但他很快就發現,不論他怎麼遮掩,都被林川牢牢鎖定,林川的手段儼然在他之上。
他明白,今日是躲不掉了。
索性不再逃離。
“林川,你的表現超出我的預料,成長的太快了,即便是有一世仙人的記憶,都令我驚歎。”
白澤停下來,靜靜看著林川。
倒是沒有畏懼。
他逃,不是覺得自己打不過林川,而是不想在世間拋頭露麵,這不適合他所行之路。
他更喜歡在幕後掌控一切的感覺。
“你比我想象的更弱。”
林川譏笑道。
“是嗎?”
白澤詫異,“我以為你會誇我,是一位旗鼓相當的對手。”
他話鋒一轉,“不過以你現在的表現,可沒有這麼評價我的資格,畢竟從始至終狼狽的都是你。”
“那你就期待我接下來的表現吧。”
林川嗤笑,“世間第一個真神境斬望仙境的事例將要出現,流傳萬古,你的名號會被刻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隨著你白澤一族的記憶永遠流傳下去。”
“是嗎?”白澤的雙眸泛著紅光,“這麼說我真的開始期待了呢”
兩人言語交鋒。
天地間,風雲變化。
因果天機在不斷碰撞。
雙方都沒有輕舉妄動,意圖先勘破對手的弱點。
白澤表麵雲淡風輕,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已是心沉如水,他看不到林川的絲毫命數破綻。
他本想尋一處克製林川的絕地。
但推演出來的還是茫茫一片,對方完全隔絕了因果。
可他卻擋不住斡旋造化的窺探。
這代表他在第一層博弈上已經輸給了林川,失去了先機。
“不愧是道家至高法,斡旋造化法果然名不虛傳。”
白澤感慨。
他何其驕傲,此刻被打擊地體無完膚,白澤一族曆代完整的傳承,卻破解不了一個斡旋造化。
這便是差距。
他是天地唯一的奇生靈,不代表他尊貴到淩駕於所有之上。
以前他看不起人族,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人族才是這個時代無可爭議的霸主。
“隻有去魔淵最深層了。”
白澤心中打定主意。
行走天地這麼多年,密謀萬族,他在各大地域安插了無數棋子,備下了無數後手。
既然算不到對方的絕地,那就去自己最有益的地方。
白澤很清楚。
算不儘天地之理的時候,就讓一切有利的條件都彙聚己身,不再去管身外之物。
“在林川麵前,不能藏了。”
魔淵最深層裡所隱藏的,就是他最大的底牌。
必須一戰定勝負。
若是慢慢來,給林川推演的機會,他失敗的幾率隻會越來越大。
唰!
白澤化作一道流光,再次向著遠方遁去。
林川的確在推演白澤的弱點,但一時間難以找到,對方畢竟是天地間最強望仙之一。
沒那麼簡單能誅殺。
他使用斡旋造化的次數有限,必須抓住絕佳的時機。
“嗯?”
林川追尋著白澤的痕跡而去,“那個方向是魔淵?”
他是追殺者,最終的戰場肯定是對手來選。
不論白澤將最終戰場選在哪裡,他都隻能選擇殺進去,對他來說,這是一個缺陷。
林川已經做好了苦戰一番的準備。
但他萬萬沒想到,白澤竟然會將最終戰場選在魔淵。
“這……”
林川笑了,“算是自掘墳墓?”
換作以前,魔淵對他來說,還有著不小的威脅,畢竟在魔淵下五十層中,住著不少大能。
當初一個虛神境的巫山童姥,他都要全力以赴才能對付。
但現在不一樣了。
生長著諸多淨世紅蓮的魔淵,將是他所主宰的地方。
轟隆隆!
白澤遁入魔淵中,沒有遮蔽氣息,直入魔淵的最下層,聲勢浩蕩故意引來魔淵的動蕩,想要擾亂林川的因果追蹤。
林川隨之而至,更加霸道。
兩道恐怖氣息震蕩,讓魔淵生靈無比惶恐,知曉有大事要發生,紛紛向著魔淵之外湧去。
魔淵第五十一層。
莫桑榆經曆一場血戰,擊殺了這一層的霸主,取而代之成為這一層新的主宰。
在她麵前,一朵血蓮盛開。
“自由的感覺真好啊。”
魔女輕笑著,“不必整天圍繞著一個臭男人轉,更不用被打翻醋壇子,道侶遊戲?狗都不玩!”
逍遙在外,最多偶爾思念。
待在那個男人身邊,那就是一弦一線都纏在了對方身上。
太難受了。
正當魔女準備融合血蓮時,魔淵上恐怖的氣息衝來,嚇得她抓住血蓮,瘋狂暴退。
“誰?”
“哪位大能又在魔淵內掀起了爭鬥?”
魔淵中爭鬥常有,生命更替如家常便飯,但這麼恐怖的氣息在魔淵中動蕩,她還是第一次見。
“嗯?不對。”
她猛地皺起眉頭,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息,“這是……林川?”
魔女可以忘記任何人。
但絕對不可能忘掉這個差點就讓她失去身體控製權的男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他這麼強了?”
魔女本還有些沾沾自喜,一下子就被打擊到了。
“和林川博弈的又是誰?”
那種層次的戰鬥,根本就不是她能夠插手的,魔女下意識就想要離開,但內心很快泛起了波動。
“我與他好歹曾在一閣共事。”
“他也幫過我不少。”
“我不能就這麼走了?”
魔女念叨著,臉色一下變了,“莫桑榆!你彆影響我,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我不怕死,我想去看看。”溫柔聲音在心底響起。
“那……行吧。”
魔女一咬牙,“最多就看看,若是出事了,我不可能幫他的!你到時候可彆作祟。”
溫柔的聲音帶著笑意,“好,到時候都憑你決定。”
兩個人格達成一致,默默向著魔淵最下層潛去。
……
魔淵最下層。
白澤傲立在原地,拄著拐杖,道道白氣化成一個又一個圈,以他為中心慢慢擴散開來。
整個魔淵都蕩漾著一股奇怪的音律。
似乎在進行著某種古老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