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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麗女子的嘴角則是勾起了笑容。
但很快，她的笑容就一點點消失，嘴巴微微張開，目光中滿是錯愕。
她本以為，隻要一個眼神。
就能夠讓冒冒失失闖入她心景中使年輕人淪陷，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深入對方腦海，靈魂碰撞的刹那，她看到的卻是一片虛無，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怎麼可能有生靈的識海深處是一片虛無？
除非對方是一具行屍走肉，亦或者她和對方的靈魂差距太大，這兩種情況在她看來都不可能發生。
“收手吧。”
林川看著豔麗女子，“有人勾起你的心魔，妄圖將你當作工具來對付塗山，你應該知道。”
“我當然知道。”
豔麗女子冷笑，“那又如何？你以為我在乎塗山那些螻蟻的死活？從他們將我當作異類的那一刻，他們就該死了。”
“不。”
林川搖頭，“我知道，你很在乎塗山，過往的歲月裡，你都在努力贖罪，也沒有誰真正怪罪你。”
“你什麼身份？一個肮臟的人族而已，妄圖在我心景中蠱惑我？”豔麗女子嗤笑。
“看來說不通了。”
林川歎息。
他本以為，豔麗女子和莫桑榆一樣，體內居住著另一個人格。
現在他否定了這個推測。
如今控製豔麗女子的，根本就不是塗山九尾狐，而是隨著對方一同降生於這片天地的魔頭。
天生之魔，無形之魔，附他人之身而生。
這樣的魔，林川在【天魔亂世】那一世夢境輪回中就見識過。
此魔一旦降生，便與被寄生者命魂相連。
外界因素無法將之分割。
除非被寄生者將之殺死，或是被寄生者被魔魂殺死，身體才能歸一。
“這種情況倒是罕見。”
通常來說，被寄生者與魔魂的爭鬥不會持續這麼久，數萬年過去，都到望仙境了，雙方還在爭鬥。
這證明不論是本魂還是魔魂都有著強大手段。
誰也奈何不了誰，隻能暫時將對方壓製。
“對了，她叫什麼名字來了？”
林川忘記問了。
因為對方是世間唯一的紅色九尾狐，便被稱之為紅九尾，好像都沒說名字。
“塗山紅漪。”
魔魂主動說出了名字，戲謔的看著林川，“如果能將你吞了，一定能讓我再進一步。”
“嘖嘖嘖。”
“陽前輩果然沒騙我，你的靈魂太美味了。”
話音落下，此地的心景再度變化。
原本漫山遍野的美麗花朵，轉瞬間化作了黑色，張著血盆大口，甚至還發出詭異的笑聲。
萬紫千紅的心景地，變成了黑暗的地獄。
“在我的心景中，跟我慢悠悠的玩，人族，你很自信嘛？”
“現在呢？”
“是否感受到了恐懼？”
魔魂尖嘯一聲，無數花草從地麵中拔起，生長出扭曲的五官，形似人族，卻比惡鬼還要猙獰。
他們呼嘯著向林川撲來。
很快，林川就被淹沒了。
魔魂望著這一幕，目露不屑，還以為是什麼強者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在她的心景中，隻能任她拿捏。
“將此人的靈魂吞噬煉化後，我應該就能徹底壓過塗山紅漪的本魂了。”
原本在塗山的輔助下，她已被塗山紅漪壓製。
是那位陽前輩助她脫困而出。
她也知曉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魔魂一步步向著林川走去，準備享受靈魂的盛宴。
一抹紅豔在黑暗中綻放。
“嗯？”
魔魂一顫，“彼岸花？”
她的心景中，怎麼會生長出彼岸花？這不是在幽冥地獄中才會生長出來的冥花嗎？
砰！砰！砰！
緊接著，她心景中的花草儘皆爆裂。
在爆裂的殘軀上，一朵朵彼岸花綻放，將這片心景地映照成了另一番模樣。
“不可能！”
魔魂驚懼，“這可是我的心景地，為什麼會被外來者改變？”
除非……
對方在靈魂一道上的造詣，遠遠淩駕於她之上。
黑暗的灰燼散去，一雙巨大的白骨大手緩緩攤開，林川矗立其中，毫發無損。
“塗山紅漪！該醒來了！”
林川暴喝一聲。
靈魂的音波蕩漾開來。
豔麗女子猛地捂住腦袋，麵容扭曲，“不！這是我的身體！走開！你走開！”
她的麵目變得扭曲。
聲音也在來回變化。
誰都覺得自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林川一步踏出，欺身上前，猛地按住塗山紅漪的眉心。
“醒來！醒來！”
林川不斷震蕩對方的靈魂。
“放開我！放開我！！”
魔魂在怒吼，“你再不退去，我殺了她，和她一起毀滅！！”
“你殺了就是。”
林川漫不經心道，“反正與我無關，我隻是受塗山之托，來平定這場動亂。”
“你們一塊死了正好。”
“……”魔魂沉默了。
對方好像說的有道理，一個人族怎麼會在乎九尾狐的死活？
咚！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她的靈魂再次動蕩。
塗山紅漪的魂魄要在震蕩中蘇醒了。
“不對！”
魔魂反應過來，這個人族想救塗山紅漪，隻是假裝不在意，來誆騙她放鬆警惕。
“你妄想。”魔魂喝道，“你再不退去，我必殺她！”
令她意外的是，這個人族依舊我行我素。
她摸不清對方的心思了。
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思，她不想死。
隻差一步便可登仙，這個契機她等太久了，重見天日在即，怎麼舍得在這一刻放棄？
魔魂服軟了，聲音都變得顫抖。
“放過我，我不殺她！隻要你答應我，我就不再破壞塗山。”魔魂求饒，隻求能保住性命。
林川就像是沒聽見一樣，直接幾個巴掌扇在她臉上，“醒來！還不醒來？！”
靈魂的震蕩愈發激烈。
魔魂在極度的恐懼下，惡念也到了極致，知曉自己沒有退路了，隻能用自毀來博取一線生機。
轟！
她沉入靈魂世界，將靈魂世界破碎，要將自己和塗山紅漪一同消亡。
唯有如此，才可能逼眼前人族退去。
隻要此人退去，她便可以遁離，去找陽前輩，說不定還能將破碎的靈魂世界修複。
這很危險，卻是唯一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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