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林氏舉家搬遷到了燕都。林川抵達到燕都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斬妖司拜見司公朱正治。關於林川加入斬妖司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多,為了保證安全,司公並沒有將他的身份公之於眾。斬妖司總署。正在批閱卷宗的朱正治見林川到來,揮手讓副官退下,挑眉看向後者,“讓你小子當差真是不容易啊!”“白吃了一個月的官糧才來報到?普天之下沒有比你當差更舒服的人了。”“謝司公厚愛。”林川拱手笑道。“是本官看走眼了,沒想到你不要臉的程度比你劍道造詣更勝一籌,”朱正治揶揄。林川麵露無辜,“晚輩心係斬妖司,奈何身體不適,隻能以休息為重,養好了身體才能更好的報答司公知遇之恩。”“油嘴滑舌!”朱正治揮手,將一大堆卷宗送到林川跟前,“你來得正好,幫本官審審卷宗,順道在其中挑幾個任務去完成。”“總不能真讓你小子白吃白喝吧?”林川的劍道天賦已經得到驗證,但朱正治還是希望後輩能夠多磨礪,缺少殺伐之氣的劍修,注定成不了大氣候。他不希望林川的修行路一點阻礙都沒有。“司公吩咐,自當從命。”林川坐下,認真審閱起斬妖司諸多卷宗來。這一審,便是大半天。論朝廷形勢,案件審查,刑偵推理,林川都不擅長,到頭來還得是司公教導他。坐在這個位置,林川才發現,大燕各地的禍亂不在少數,隻是普通人很難接觸到。除了一些連本性都無法克製的小妖作亂外,更讓斬妖司頭疼的是慘無人道的魔道修士。燕朝境內的魔道修士基本出身人族,平日裡偽裝起來,很難被發現。魔修出手,狠辣又果斷,全然不像小妖物那樣是靠本性作亂,他們通常有著縝密的計謀,甚至會將斬妖司都算計其中。這也導致許多斬妖使折損在魔修手中。看了諸多卷宗,林川對燕朝形勢的了解增加了不少。“林川,對於魔修的問題,你怎麼看?”朱正治隨口問道。斬妖司以斬妖除魔為己任。怎麼看呢?我娘子是妖族至尊,以前還是個魔尊!當然,魔修與魔修也是不同的。魔修的統治基於絕對的實力壓製,鮮少有忠心奉獻之類的說法。今日你是魔尊,明日我實力超越你了,多半會毫不猶豫宰了你,這才是魔道日常。這是一群將爾虞我詐,人心險惡發揮到極致的修士。甚至連魔尊莫桑榆都是從那條路走過來的。對於朱正治的問題,林川的回答是:“人性如此,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魔修也會一直存在。”朱正治笑了,“你倒是真敢說。”這種事誰不知道呢?若是世人安居樂業,幸福美滿,誰想去當魔頭啊?但敢在他麵前說出來的,林川是第一個。林川幽幽道:“這是卷宗上記載的,不是我說的,司公您可不能怪罪我。”卷宗上記載的魔修,多半是受人欺壓,報官無門,或是遭遇苦難,童年悲慘等等,為了報仇才墮入魔道。隻有極少數魔修是純粹的以作惡為樂。朱正治沉吟,“怎麼,你覺得他們可憐?”林川搖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何況斬妖除魔是斬妖使的職責所在,沒什麼好可憐的。”“能有此想法,還算不錯。”朱正治歎道:“斬妖使中,被魔道修士蠱惑者不在少數,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最後卻落得身死道消的結局。”“天然立場不同,他們不該心慈手軟。”林川行事宗旨隻有一個。一切不利於我與身邊人的,都是壞事。魔也好,妖也罷,人亦如此。無論對手多麼悲慘,該殺就殺,觸碰到了自身利益,絕不容忍。朱正治道:“那些人中,與你這般口頭說得堅定者不在少數,人的七情六欲卻沒那麼容易控製。”“真到了那個時候,受到各種因素影響,念頭動搖,心也就變了。”說罷,朱正治扔出一張卷宗。“這個任務交給你,且試試你的內心是否如你剛才所說的那麼堅定,不會被魔修的言語所動搖。”“沒問題。”林川接過卷宗,目光掃過。任務內容是某一區域的多個小鎮時常有嬰孩丟失,斬妖司派人去過一次,沒有查到線索。初步斷定為魔修所為。林川如今雖隻是騰空境,但戰力卻是妥妥的脫胎境無疑,在一郡之中算得上小高手了。此次任務派遣林川正巧合適。接了任務卷宗,林川從懷裡掏出一張羊皮紙來,遞給朱正治,“司公,請您幫晚輩一個小忙。”朱正治一愣,又好氣又好笑,“就說你小子今天怎麼那麼聽話,原來在這裡擺了一道等著本官呢?”“您說這話就不合適了。”林川一本正經道:“您對晚輩寄予厚望,晚輩肩上的責任沉甸甸,也想快點變強啊!”“這不才想方設法弄了一張單子,上麵都是一些必須的修行資源。”“您幫我瞧瞧,能不能弄到。”林川將單子鋪開,放到朱正治跟前。後者瞥了一眼,頓時臉色漆黑,“你小子,衝著掏空國庫來的?”單子上的材料,連他這位斬妖司司公都認不全,能認出來的也極為昂貴。說一句‘價值連城"都不為過。單子上的東西,便是複蘇塗山嬌嬌靈魂所需的一部分材料。林川認真道:“晚輩之願,非是掏空國庫,而是先強大自身,再回報斬妖司,回報聖上。”“不可能!”朱正治否決,“這些東西就算本官願意給你,燕皇也不會同意!”林川眨了眨眼,“要不司公您呈份奏折上去,說不定燕皇就同意了呢?”朱正治道:“你天賦固然不錯,但一無功勳貢獻在身,二非高官要職,燕皇怎麼會同意?”“您先試試看,”林川勸道:“說不定燕皇覺得我是可造之材,願意傾力栽培晚輩呢?”朱正治:“???”你小子!肯定有背景!上次就覺得不對了,你他娘的不會是燕皇的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