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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崔令容連贏五把,一下子就賺了五百兩,她喜滋滋地數著手裡的銀票,“殿下可不能反悔,這些可都是我的了。”
她將銀票小心地疊放在身前,又謹慎地拍了拍,挺起胸膛,“這樣就不怕有人反悔來偷了。”
瞥見崔令容坦蕩的動作,李承裕不自在地彆過臉,誰家婦人像她一樣如此不設防地做這種動作,“該你了,容兒。”
但這一局,崔令容卻突然發現李承裕的水平猛地提高了,變得有些難以對付,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才僥幸贏下一百兩。
誰知,這隻是個開始,從第七把開始,崔令容就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往往在十子之內便被李承裕設計得輸掉。
“李承裕!你不能這樣!”崔令容氣得一下子站起身來,卻突然撞到了車頂,“好痛。”她眼淚嘩嘩,“你是不是故意的!”
哪能想到崔令容這麼魯莽,他連忙將她拉過來,查看她的頭頂,“怎麼這麼不小心,要是撞著腦袋可怎麼是好。”他完全忽視了崔令容直呼他的名字,一心隻有受傷的崔令容。
“都怪你,要不是你故意藏拙,怎麼會害得我一直輸。”她已經連輸四把,都簽下四個要求了,她的四百兩不翼而飛!
見她沒有大礙,李承裕才不緊不慢地說道:“難不成,容兒要反悔?”
“怎麼可能!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隻有有些人才是扮豬吃老虎,陰險至極!”崔令容一把將棋子放回去,“不玩了,你耍賴。”
李承裕有些好笑,不知道是誰在耍賴,他低頭蹭了蹭崔令容的腦袋,“不過是四個要求罷了,容兒還舍不得嗎?”
哪裡是四個要求的事,崔令容已經反應過來了,這男人怕是一開始就算計好了,先誘她上鉤,再給她下套,等她連輸幾把才知道被耍了。
李承裕哪裡是不會,他根本早就學會了,之前也不過是讓著她罷了。想明白之後,崔令容便狠狠瞪他一眼,“你就是故意的,就是在耍我。”
卻不知美人含怒,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怎麼會戲弄我的容兒呢,”李承裕忍不住親親她的嘴角,“若是容兒還生氣,我便將四個要求折成一個,可好?”
“什麼一個,四個就是四個,我崔令容贏得起也輸得起,說吧,要做什麼。”崔令容一臉視死如歸,仿佛就要奔赴刑場。
李承裕見了她的反應就忍不住想逗她,“我還沒想好,不如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馬車外的全福和小圓子聽到牆角,都在偷笑,這崔主子可是被殿下拿捏得死死的,要論算計,誰敵得過自家殿下啊。
終於到了莊子上,崔令容被戲弄的怒氣被自由的氣息吹散了,她指著不遠處的大片沃土,“殿下,這一片都是你的嗎?”
“是,這一帶都是莊子管轄的。”李承裕上前牽住她的手,“小心些,路不好走。”
他一邊走一邊給她解釋,“莊子裡有莊頭,這一帶的農戶和田土都是莊頭在管,年末年中交一次帳,隻要沒有太大出入即可。”
崔令容似懂非懂,她沒有學過管家,自然不是很清楚這些,“可若是莊頭欺上瞞下,做了假賬怎麼辦?”
見李承裕似笑非笑,她才反應過來,這是皇家的莊子,誰敢做假賬,不要命了吧。
雖然是不用操心這些,但李承裕還是給崔令容講解,“賬冊上大多都是支出,府裡撥下來的銀兩有限,所購的物資也有固定的價格,隻要不太離譜,都不會查。”
他話音一頓,“水至清則無魚,做上位者就是要恩威並施。”李承裕試著從細小微末的事情給崔令容灌輸掌權的道理,若是真走到了至高無上的地位,這些都是崔令容必學的內容。
這些道理崔令容都明白,不過更難的是實際操作起來,李承裕仿佛看出了她的糾結,“主子要做的事情就是掌舵,其他事情自有下人去辦,你身邊的采蓮和挽秋這些大丫鬟就是用來管事的。”
崔令容越聽越奇怪,這些不都是掌家應該要做的事情嗎,跟她一個小妾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李承裕還要寵妾滅妻不成?
她的眼中露出驚恐,要真是這樣,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要不得要不得,她還想好好活著賺銀子呢。
“殿下,今天晚上吃些什麼?”崔令容立馬轉移了話題,不如想想眼前的事情,未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不要太過杞人憂天,否則按照書中的結局,她此刻早就該被厭棄了。
莊子內很是乾淨,雖是充滿了農家氣息,但專門給貴人留的院子裝潢也很奢靡。李承裕坐在主位,一手把玩著崔令容的手,一邊對著莊頭點點頭,“先聽聽莊頭怎麼安排。”
莊頭姓胡,臉上並沒有因操勞而產生的滄桑,反而像個賬房書生,“見過殿下和主子,今日的晚膳準備的是農家燒鵝,及粗糧卷餅,外加一鍋土雞藥膳,灶上還蒸了些甜水,這時節莊上正好產青梨,膳後剛好可用些。”
確實很樸素,崔令容沒有太大意見,“殿下覺得如何?”
“尚可,明日起做些補氣血的藥膳,隨時備上紅糖水。”李承裕轉過頭對著崔令容悄聲說,“小日子是不是這兩天,我讓全福帶了些藥膳過來,明日便開始吃。”
她怎麼不知道李承裕還偷偷準備了這些,而且誰告訴他自己的葵水在這兩日的。崔令容轉頭看向采蓮,采蓮一臉心虛,裝作一隻什麼都不知道的鵪鶉。
崔令容又用手捏了一下李承裕,這人怎麼什麼都往外說,這下鬨得大家都知道了。胡莊頭點頭應是,退出去準備傳膳,李承裕這才站起身來,將撅起嘴巴一臉不高興的崔令容拉到懷裡,低聲哄道:“生氣了?”
誰要理他,崔令容就要掙開他的手,語氣嬌矜,“誰敢生你的氣。”
“是我不對,明日我親自去給你獵一隻鬆鼠賠罪,可好?”李承裕低下頭,試圖看著崔令容的眼睛,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崔令容生氣的樣子還真像隻小鬆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