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女孩》超過我們了？你說的是上座率還是票房？！”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眾人的第一反應還是下意識的多問了一句，隨即，大家就反應過來。
——票房個鬼啊，票房是可以實時查看的，雖然和細節數據略有偏差，可這種偏差絕對不會太大。
過來報信的人輕輕點頭：“上座率。”
黎茜叔叔鬆了口氣，和其他人對視一眼。
“……上座率也不行啊。”
主演於影帝皺眉：“排片那麼少，上座率這麼高…那我們的排片份額遲早都會被吃掉的。”
“除非《女孩》是文藝片。”
除非《女孩》是文藝片。
這裡也是圈內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
因為上座率這個東西，其實是有特例存在的，它並不是實打實的隻要高了，一部電影的排片就會增加的數據。
如果上座率高的是文藝片，那就會造成少排片+高上座率的公式。
可以簡單理解為喜歡這部文藝片的影迷觀眾會無腦二刷、三刷，乃至四刷…從而提高該部影片的上座率數據。
但，沒卵用。
這樣的上座率，對於普通觀眾沒有任何吸引力，文藝片的高上座率，隻能證明它吃到了自己應有的份額，影院哪怕給它提高排片，它的票房也會一如既往的慘淡。
《女孩》是文藝片嗎？
——池野，從沒拍過文藝片！
所以，這才是眾人心情忐忑乃至“惶恐”的原因。
“不是文藝片，但卻是高上座率+低排片…這個公式等於什麼？”
傍晚。
首都給《磐石》排片最高的一家影院。
依舊是首映禮上的經理。
他神色驚疑不定，總覺得自己這次的判斷似乎出現了問題。
但…
要給《女孩》增加排片嗎？
他正猶豫間，副經理就已經走了進來：“中影和星美那邊已經給《女孩》調整了排片。”
“這麼快？！”
經理一怔，問：“吃了誰的？調整的多嗎？”
“嗯…《磐石》被吃了5，主要是《致青春》，被吃了一半，基本完了。”
“《磐石》都被吃了5？不至於吧？這麼誇張？！”
經理愕然。
就算《女孩》這天上座率超過了《磐石》，但這麼快的給了5的份額，那家影院是池野親爹啊？
副經理解釋：“其他幾家大製作都沒動。”
經理這才恍然，點頭，並不意外。
國慶檔三幻神之二，上映三天，仍然保持著高票房+褒貶不一的口碑公示，但…影院不在乎，隻要你票房高就行。
你票房高，上座率高，我就給你排片，我就有錢賺。
他隻是略有些唏噓和感慨：“這就是加多寶和王老吉打架，和其正似了？”
“……嗯，差不多。”
“給《女孩》上調一點，先看看明天的票房和上座率怎麼樣。”
“好。”
……
和其正似了。
哦不是…是《致青春》似了。
由杜歐和淩晗主演，張國文、吳一波兩人投資的《致青春》，似的比趙四他爹還慘。
明明什麼都沒乾，從上映最初就被人大規模吐槽情節狗血，內容虛浮，演技僵硬，到上映第三天，他們的排片已經被其他三幻神…以及《女孩》給瓜分了個乾淨。
杜歐很不解啊，《致青春》的片方、資方很不解。
被其他三幻神揍，他們其實是挺服氣的，但你一個跟我投資一樣…甚至具體投資都沒我高，同題材的青春片，憑什麼吃掉我們的排片？
池野找人了是吧？
嗯…他在電影圈當然沒有這個能量，就算有，本身拉胯的情況下，影院也不會為了他賠本賺吆喝——院線就是圈內最現實的終端機構。
隻看錢，不認人。
“他們這個上座率不對勁。”
資方之一的張國文也得到了消息，在看到《女孩》上座率超過《磐石》的第一時間，就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得知《致青春》的排片份額被《女孩》大規模的吃下去之後，不好的預感變成了憤怒和肉疼。
錢，錢，本來都應該是他的錢！
“張哥，你得去跟院線抗議啊，這是個人就來吃我們的排片，我們賠死了！”
杜歐現在的心情很糟糕——他不在乎賺錢，因為他根本就沒投資，但…他在乎票房啊！
想他堂堂“百億小生”，首次下凡出演青春片，結果就落得這麼一個成績？
這還讓他以後怎麼營銷自己演技多麼多麼炸裂，怎麼秒那些流量們？
張國文陰著臉沒說話，旁邊的淩晗則無聊的用腳尖兒點著地板。
嗯…怎麼說呢，反正她也不是靠流量，沒了這部戲，她依舊不缺大製作拍。
杜歐見狀，更急了。
“你彆急，這事兒我一個資方怎麼跟院線交流？”
張國文皺眉，覺得杜歐這人太不穩了，另外…他也確實需要有所動作了。
不能讓自己和老吳投的這部電影打水漂啊，老吳還掛了個監製…這不純純是職業生涯上的“汙點”嗎？
他掏出手機，剛想跟徐瑩瑩這位影圈萬磁王聯係一下。
結果，沒想到對方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直接將他拉進了一個微信群聊，視頻通話。
“中影那邊怎麼給《女孩》提高排片了？”
有人上來就急不可耐，因為中影星美一直都是徐瑩瑩的關係在打理。
“我在處理這件事了，主要是它第三天的上座率確實不錯…漲幅很大。”
視頻裡，徐瑩瑩穿著一件小吊帶，無意間露出白花花的溝壑，引得一眾原本“不滿”的京圈老男人們春心萌動，差點當場煥發第二春。
“……不是我說你啊瑩瑩，搞池野是你先搞的，我們都是幫襯你，其他院線看到它數據高了一點，試驗性的給它點排片也就算了，但你的關係最先“跪下”，是不是有點耍我們玩？”
陸導拿著架子，大佬範兒十足的發問：“這件事，我覺得你需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徐瑩瑩：“……”
她現在其實很想一杯水潑在陸導頭上，因為…近期的陸導實在太煩人了。
陸太君是屬於那種沒出成績都要尾巴翹三翹的存在，而《昆侖山》現在算出成績了嗎？
從它的投資規模和陣容卡司、宣發營銷投入的總花銷來看，絕對還不算。
可饒是如此，陸導也已經自領“京圈近五年唯一扛把子”的名號，這段時間經常對他們“態度倨傲”，指手畫腳。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人真是沒個眼力勁兒，還說人家池野得誌便猖狂…跟你一比，池野簡直就像是個聖人一樣低調。
畢竟，人家池野是真的做出了成績的，但你…
好吧，徐瑩瑩現在也希望《昆侖山》做成績，因為她背後的公司投了不少錢，同時…她覺得按照目前這個勢頭，《昆侖山》確實有機會爆出來。
這才是她一直“容忍”陸導的原因。
“哎呀，對不起各位，這事兒是我的鍋，我已經跟星美那邊聯係了，我跟他們副董還談過呢，放心吧，《女孩》的事情很好解決的。”
徐瑩瑩笑顏如花：“不談這個，回頭我再去催催他們…這次拉大家進來，是跟《攀登一號》那邊的競爭問題…”
“我團隊這幾天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攀登一號》的口碑差評比好評多…我覺得這是個機會啊。”
“各位，能不能超過吳晶？這人也討厭的很，表麵向我們低頭，實際上《戰狼3》遲遲不立項…防誰呢？大家心裡都有數。”
“這次，我覺得應該教他認清一下現實。”
聞聲，眾人心裡一動，尤其是聽到《戰狼3》立項的話題…刺撓了起來。
“好，你回頭記著點，那我們先說超過《攀登一號》的事情…其實我們團隊最近也……”
眾人聊起了關於吳晶和《攀登一號》營銷差評的問題。
……
與此同時。
《攀登一號》路演。
“想問一下吳老師，為什麼原著那麼精彩勵誌的劇本題材，你們會拍成這樣？”
台下，某個看似是普通觀眾的影迷站起身，拿著麥克風，衝著上方的吳晶、章老師幾人質問。
眾人表情一僵，章老師更是暗蹙眉頭，瞥向下方的主持人。
這觀眾是誰找的？
怎麼問這種問題？
有預謀的吧。
幾乎一瞬間，“久經沙場”的章老師就已經猜到了這個問題的背後，一定有其他搞事的人存在。
下方主持人臉色不變，但這位女觀眾的發問，卻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原本大家隻是心裡麵吐槽，在跟明星麵對麵的時候，還是不好意思問出口的。
但此時，一個個卻都叫嚷了起來。
“是啊，吳晶老師，子怡姐，還有導演，我想問一下，你們看過網上關於《攀登一號》的惡評嗎？”
“它真的叫《攀登一號》嗎？是不是應該改名叫《珠峰絕戀》？”
“為什麼總是在這種嚴肅的題材上硬搞一段談戀愛的戲份呢？有人說是子怡姐的要求，這是真的嗎？”
章老師臉色一黑，吳晶皺眉，其餘主創更是控製不住表情管理。
“……這位觀眾，請先坐下，還沒到互動交流的時間。”
這時候，主持人終於下場開始圓場，但《攀登一號》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人就他媽是最大的內鬼。
一時之間，場麵混亂起來。
……
半個小時後，後台。
章老師鐵青著臉：“剛才那幾個提問的“觀眾”，是誰找來的？！”
室內眾人瑟瑟發抖，沒人敢說話。
“查！必須給我查清楚，一定是有人要搞我們…”
“會不會是池野啊？”
忽然，主創中某流量發問。
眾人一怔。
然後，一個個看向他，竟然心裡遲疑起來。
吳晶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感歎：“看看，這個就是口碑！”
眾人：“……”
當天，《攀登一號》的主創，以及背後資方就已經開始查起了到底是誰在故意搞他們的事情。
其實也不需要查，搞他們的，一定是具有利益衝突的團隊，那首先就可以拋開《女孩》和池野，剩下的也就是兩個圈子。
西北圈、京圈。
考慮到西北圈一直都比較疲軟，京圈又很跋扈，內鬥不斷，所以，大概率可能是徐瑩瑩那幫人搞的。
所以，消息並不難查，難的是他們要如何展開回擊。
而就在《攀登一號》團隊想著如何反擊競爭對手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或者說，是打了所有今年國慶檔、圈內外一個措手不及。
《女孩》…這個《女孩》它不對勁啊！
國慶檔進行到第四天，票房大戰來到了白熱化階段。
《攀登一號》和吳晶依舊維持著自己的“統治力”，票房接近7億，上座率第一。
《昆侖山》頹勢初顯，目前隻有小6億的票房，上座率位居第二。
第三，則是昨天衝上來的《女孩》，票房4億5千萬，上座率第三。
第四，就是剛被《女孩》超越的《磐石》，票房5億6，上座率第四。
《致青春》則隻堪堪破了1億4千萬，國慶檔三天大盤，竟然都不如《女孩》首日的票房高。
後麵的也是一個比一個慘。
這種情況下，其實詭異的氣氛就已經凸顯，很多對每年國慶檔大盤敏感的人，都已經感覺到了今年的不對勁——
票房，票房極其不對勁。
今年國慶檔起初，大盤的趨勢、媒體的預測，乃至觀眾影迷的觀影熱情，都是極其誇張的。
換句話說，如此火熱的大盤，如果真的有統治級的爆款出現，那不應該是現在這個逼樣啊！
就拿這幾天被公眾炒的“國慶檔魁首”《攀登一號》來說，國慶大盤四天，票房連7億都沒破，平均一天下來，一天才15、6億的票房。
和那些大爆款，以及吳晶自己的成名作《戰狼2》一天低則2億，多則3億，甚至4億的情況相比，差距簡直大到不可描述。
而除了《攀登一號》外，其他諸如口號震天響的《昆侖山》《磐石》也都這個逼樣。
誰也沒比誰好多少。
一個個嚷嚷著國慶檔冠軍爭奪戰，結果回頭一看，一天平均票房人均一億多，沒一個上兩億的…
圈內外眾人懵了：這是國慶檔？確定不是端午檔這種冷門檔期？！
就是端午檔，也出過《大佬》這種小30億+票房的爆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