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帶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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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人自然無法將吳質成功的帶走,畢竟有衛錚在。

那些家丁看見衛錚,規規矩矩的行了禮,道:“世子爺。”

他衛錚雖然隻是一個在長安城的質子,但好歹父親是鎮守邊疆的衛國公,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他木著臉,朝吳質的方向抬了抬頭,說:“這個人,我要了。”

家丁為難了,吞吞吐吐的說:“世子爺,這,這書生,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正要拉下去處置了呢。”

衛錚眯著眼,言簡意賅:“他惹了我,這個人,我要了。”

那些侍衛家丁實在無法,對視幾眼,隻好行了禮,對他說:“這,這,我們也不能擅自做主啊,隻能先行稟告家主,才可把這人讓給世子。”

衛錚冷哼一聲,不鹹不淡的說:“我衛錚做什麼事,要什麼人,還需向你秦家稟報不成?”

他身上的那股殺伐之氣放了出來,那些侍衛一個哆嗦,連忙跪下。

就這個間隙裡,衛錚來到吳質的身旁,三下五除二的為這個人接好了雙腿,扶著他,移動到了人群之外。

那些家丁侍衛本欲阻止,奈何礙於這人的氣勢威壓隻能作罷,顫顫的回去向家主稟明情況。

吳質的手就這麼隨意的搭在他的肩膀上,瘸著腿,神色還是那般溫和,不過卻開了一個玩笑:“你要是再來晚一點,我可就涼了。”

衛錚僵著臉,沒有說話,顯然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笑的事情。

吳質無奈,隻好拍了拍他,說:“先找個地方休息吧,這樣不太好。”

衛錚二話不說背起了他,一路朝著自己的府邸走去,沉默半響後才想起什麼,問:“那個姑娘呢?”

吳質沒明白,下意識的問:“誰?”

“荷花獄。”

吳質皺起眉頭,問:“怎麼突然問起她了?”

“感覺有些熟悉,說不上來,但是隻要她在,你們這次勝算會大些。”

吳質笑了笑,道:“那你還真說對了,我們這次,多虧了她。”

到了府中,衛錚把他放在床上,蹲在塌邊自顧自的給他檢查膝蓋。

他在軍中多年,對這些筋骨傷甚至比太醫都要拿手,他仔細按了按,發現那群侍衛還是留了一點情麵,沒有真把這個人的腿打斷,而是使了巧力讓兩個膝關節都脫落下來,好在他來得及時,接的也及時,現在隻需消消腫,便可下地走路了。

他在做這些的時候,還不忘問吳質:“怎麼說?”

“這滿城的飛紙,看著輕盈,其實來路並不簡單。”

“那麼短的時間,那麼多的宣紙,便是草堂中所有人手加起來謄抄,也是遠遠不夠的;哪怕是拿去書局刊印,那雕刻印板也是個大功夫,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做不好的。”

“多虧了她,把活字印刷這個法子告訴白赴的那些工匠們,書局裡原先的刻板很多,現在找到我們要的那幾個字,一拆一組,便是新的刻板,一夜之內,印了整整三千多張。”

衛錚皺起眉頭,說:“從你們鬨事到現在,連半日都不到,你事先同她講過麼?怎麼會反應那麼快?”

這點衛錚倒是提醒吳質了,好像這個人不論做什麼,都是比他們快上一步的,或者說,這個人總是能做到想他們心中所想,並提前做出行動。

這並非是壞事,甚至還在冥冥中幫了他們不少,以至於他們都習慣了,且不曾察覺。

吳質笑著搖了搖頭,道:“這點你倒是無需多想,她閱書無數,心中自有衡量,若是身在廟堂,必不是池中之物。”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其實這漫天飛紙的法子,還是她留下來的。”

衛錚給他上了消腫的藥膏,淨了手坐在一旁,把問題繞回到了原點:“那麼,她人呢?”

是啊,自從事發到現在,都未曾見過她和冥翼的身影,吳質皺起了眉,忽然抓住衛錚的手臂,說:“快帶我回青城山。”

青城山上,楊寞已經守了林依一夜多了,這個人卻還是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轉醒的跡象。

還好吳質親自來寺裡麵報了信,鏡初才得以趕到枕星閣把那幾個散落出來的妖靈收拾了,又把這兩人帶回古寺養傷。

林依還好些,內傷不算嚴重,外傷看著恐怖,有幾處傷口也比較深,但好在沒有傷在要害處,又被冥翼哄著吞下去了止疼消炎的藥,多多少少有些作用,隻是氣血虧虛得太多,恢複起來需要時間。

而冥翼就沒有那麼樂觀了。

有鏡初和楊寞在,那些深可見骨的外傷其實不算什麼問題,問題在於體內暴走的妖靈之力在經脈中橫衝直撞,手臂上青筋凸起,冷汗吟吟。

這是其一。

其二,元一那些妖靈帶來的反噬之力大半部分都被他當了去。

當初元一這位妖靈一道的始祖忌諱至極,想儘辦法想要解決的東西,就這麼被他生生接下了,鏡初不敢想這對他魂靈的傷害究竟有多大,還有沒有醒來的機會。

要不是那條抹額拴著他,他這回是真的要去見閻王爺了。

楊寞頭一回見鏡初這麼陰鬱。

他站在古鐘下,搖頭歎息,那語氣說不上來是責備還是心疼:“這兩個真當枕星閣是什麼地方啊,說去就去,再不濟寫個符篆告知一聲也是好的”

在醒來之前,林依陷入了各種斑駁陸離的夢裡,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叫人分辨不清。

她不記得那是什麼時候了,隻看見一個紅衣如烈火的女子大口喝著酒,那雙眼睛明亮清澈,問:“既然喜歡,怎麼不去追啊?冥翼,你可不是這種性格。”她用肩膀撞了一下冥翼,說:“這點上,你可要多學學我!”

她聽見冥翼尬笑兩聲:“曉英姑娘豪邁,在下可學不來,至於喜不喜歡的”

他想了想,眯著眼看著天邊火紅的晚霞,整個人在夕陽的餘暉裡顯得溫柔了不少,他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才說:“我就是個浪蕩子,沒根的,就這樣貿然喜歡她,豈不是對不住這麼好的丫頭?”

眼前的景色又忽然模糊了下來,林依忽然有些意識到,她看見的這段,是很早很早以前冥翼的記憶

這樣狂傲的一個人,在麵對她時,竟也會生出自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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