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再尋常不過的打招呼,可是太正式了。
那種生分感,李紅文竟有那麼一瞬間非常不適應。
即便此前,李昱叫過多次李城主。
都沒有像這次,讓李紅文感到很不舒服。
就連雷千也感受到了,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兩位怎麼不說話了?我臉上長花了嗎?”
李昱拍了拍手,繼續道:“不好意思啊,來得匆忙忘記帶禮物了,李城主應該不會怪罪吧?畢竟我連這庭院都出不去,還要我帶禮物的話,可就說不過去了啊。”
說著在雷千的身邊,大大咧咧坐下。
李紅文身邊是空了一張椅子,明顯是給李昱留的,但他連看都沒看,徑直去了雷千身邊。
這讓雷千暗喜,他就知道,以李昱和李紅文一家子的矛盾,根本不可能修複。
李昱的行為,說明他已經做出選擇。
李昱的話,讓李紅文沒辦法接。
說不用帶禮物,真就生分了。
說帶吧,也不像話。
“來了就上菜,咱們邊吃邊聊。”李紅文直接不接這個話題。
卻被李昱叫住了:“叫我來有什麼事,直說吧,彆耽擱大家的時間了。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知道時間是很寶貴的。我不像你們,一個是城主,一個是副組長,有權有勢,不愁吃不愁穿,我還要去掙錢呢。”
他還不知道丁山、寶沁等人的情況。
如果今天能離開城主府,李昱肯定是要先去找人的。
他在外殿上,沒看見丁山,幾乎所有受邀的外城城主都在,唯獨少了丁山,李昱便感覺事情不簡單。
若不是李紅文強行把他擼回來,李昱早就去找人了。
神特麼掙錢。
到了高級進化者的層次,賺錢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哪可能還缺錢。
“小昱啊……”
李紅文剛開口,就被李昱給打斷了。
“哎,城主大人彆叫這麼親人,咱們可不熟。”
“……”
李紅文被噎得厲害。
倒不是這句話讓他不舒服,而是在這個場合之下,李昱竟然絲毫不給他麵子。
即便類似情況,此前也有過。
可是那個時候的李紅文,豈能跟現在相提並論?
如今他已是s級進化者,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任誰見了都要敬三分。
何況還是當著雷千的麵,這就令李紅文有些惱怒。
“不管熟不熟,我這樣叫你也沒什麼問題吧?拋開我們是父子不談,我也癡長你幾歲,這麼叫你沒毛病吧?”
李紅文耐著性子,情緒穩定的可怕。
按照以往,他這會兒已經當眾翻臉,叫囂著讓李昱滾蛋了。
不得不說,為達目的,他是真的什麼都可以忍。
當然,也就是如今的李昱,有了利用價值,讓李紅文可以忍。
“有啊,我不喜歡。”李昱望著他,咄咄逼人。
李紅文也盯著他。
可以明顯的看到,李紅文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
這說明了,他很生氣。
但他又緊緊咬住牙關,說明他在忍。
雷千也是雞賊,他也不說話,坐看父子相鬥。
最好鬥個兩敗俱傷,他才好坐收漁翁之利。
今天到此,可不光為了吃喝和敘舊。
令李昱意外的是,李紅文竟然忍了下來。
“好,不喜歡就不叫,你喜歡我叫你什麼,我就叫你什麼,可以吧?”
李紅文此刻完全沒有白天那樣霸道,變成了一個特彆容易妥協,特彆好說話的人的。
不隻是李昱,就連雷千都感到陌生。
雷千左看看,右看看。
他總感覺這對父子倆,擱這兒演戲。
“好了好了,你倆也彆掰扯了。”
雷千趕緊阻止,他有預感,這父子倆會因為稱呼的問題,沒完沒了的爭論下去。
“工作的時候,就稱職務。現在閒暇時間,又在酒桌上,所謂酒桌無父子,咱們就平輩相交,以兄弟相稱。來,我癡長兩位幾歲,就自稱大哥了……二弟,你怎麼不說話?”
雷千舉起酒杯,衝著李紅文就去了。
可李紅文不但不舉杯,反而瞪著他,這就讓雷千不能理解。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李紅文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暴起。
此前就因為李昱而凸起,如今隻需輕輕一戳,怕是血流如注。
“這有什麼開玩笑,都說了酒桌無父子……不這樣的話,等你倆掰扯下去,天都亮了,那還喝什麼酒,談什麼事?”
雷千理直氣壯,說的有道理,李紅文沒辦法反駁。
這場宴席,本來就不是簡單的聚會。
“那就是談事,屬於公事,稱職務。”
李紅文不給雷千機會,立刻看向李昱問道:“你有什麼職務?”
“我是火焰城火焰軍軍師啊,這應該算個職務吧。”
李昱提到火焰軍,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
雷千暗笑李紅文也是笨,這個時候了,問什麼問嘛,直接給李昱按上一個職銜不就好了。
李紅文也沒想到,李昱會直接搬出火焰軍軍師的職銜。
差點兒忘了,李昱現在跟火焰城走得很近。
“那就叫軍師。”
李紅文也不繼續掰扯了,就定了這個。
再繼續下去,雷千指不定又要使壞。
“來來來,組長、軍師,我先敬二位一杯。”
“我年紀小,應該是我先敬二位。”
“我年紀大,我先來。”
……
三人還真就推杯換盞,互稱職務論交。
他倆是興頭很高,李昱則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觀察著李紅文到底是什麼目的。
他能放下身段,真的很奇怪。
“雷組長,你告訴我,你們無名神到底是怎麼想的?”
李紅文一拍桌子,指向李昱:“我手上籌碼很多,這個可以上交組織,但是他最想要的,可就沒有了。”
喝酒之後,還是忍不住吐露心聲?
李昱成籌碼了。
之前的一切行徑,不過是他用來穩住李昱的。
若是一開始就說了,李昱可能拍桌子走人。
但是喝了會兒酒,關係不說進了一步,進了一點點是有的。
再說出來,礙於情麵,李昱就不可能拍桌子走人。
但事實上,李昱並沒有礙於情麵。
他是主動不走的,他想看李紅文表演。
李紅文還是膨脹的,自信的,以為吃定李昱,說他是籌碼就是籌碼,認為他跑不掉了。
等計劃落空,不知李紅文還有沒有這份自信從容。
另外,他該怎麼向無名神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