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但沒毛病，還威懾力十足。
因為說的是事實，丁山還全程參與了，他沒辦法反駁。
“你挺驕傲，那你還有臉說你背負罵名，這不正是你應得的嗎？既然是應得的，就不要自怨自艾，沒什麼好抱怨的，你根本不配，懂吧！”
丁山儘管心裡發毛，但嘴上仍然不肯服軟。
李昱笑道：“那是因為我認為這鍋不應該是我背，殺他是因為來的是他，他不來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嗎？而且你沒發現嗎，李紅文死得太輕鬆了。”
“什麼？”丁山猛地皺眉，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一直以為，他和李紅文之間的爭鬥已經結束，但是李昱卻說李紅文死得太輕鬆。
這又是什麼意思？
丁山突然有點慌，他也不知道在慌什麼。
總之心臟莫名加速，在砰砰跳，像要跳出嗓子眼兒。
作為一個十級進化者，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哪怕是生死存亡之際，都不曾緊張分毫。
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也是十級進化者，你容不容易被殺死，難道你自己不比我更清楚嗎？退一萬步說，就算十級進化者和普通進化者一樣容易死，可李紅文智商應該沒問題吧？”
李昱雙眼盯著他，“他為什麼不跑呢？他可是風係進化者，最擅長的是速度。若他想跑，我們誰能攔得住他？”
丁山皺著眉頭，沉思了許久。
“他死了，並不能證明就輕鬆，我們打了很久，而且我們有人數優勢，有三個十級進化者，再加上你那奇怪的……什麼來著？”
“陣法。”
“對，就是陣法。四管齊下，任他再強也隻有死，怎麼就輕鬆了呢？”
丁山並不認可李昱的說法。
此前兩人對北境圍殺李紅文一事，從未有過交談，更沒有複盤過。
他一直以為沒什麼問題，反正李紅文都死了，還去複盤什麼？
可李昱為什麼要在這時突然提及，難道是因為自己對他不滿，他生氣了。
可他有什麼可生氣的，生氣的人難道不應該是我嗎？
老子兩個女兒都被他拐跑了，現在強行拆散了一個，導致寶縵至今都不理人。
“知道我付出了多大代價嗎？”丁山很想這樣問李昱。
但這樣一來，勢必要引出寶縵。
想了想還是算了，在李昱麵前，儘量少提及寶縵。
等時間長了，兩人長時間不見麵，慢慢地也就淡忘了。
丁山是看得出來的，李昱並不是個會為情所困的人。
“你說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李紅文是故意的？”李昱這話，讓丁山有點難安。
因為前麵的一番話，已經讓丁山起疑。
他也有點認為，李紅文殺得過於輕鬆了，但是還沒有完全堅定，他在等李昱的理由。
“故意讓我們殺死，他有病，嫌命長？”
丁山嗤笑了一聲，他還以為李昱會給什麼理由，竟然說李紅文是故意想死。
這世上哪有這麼愚蠢的人，何況是在末世。
但凡在末世裡活挺長時間的，對於活下去的欲望都非常強烈。
尤其是李紅文這樣的十級進化者。
出一個十級進化者非常不容易，沒有十級進化者願意無意義的去死。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猜不到他的想法，也許去參加普渡大會會有答案。我那個弟弟，說他蠢吧，卻總想著做些一鳴驚人的事，這次說不定也是這樣。”李昱說道。
“對呀，你也說了，你弟弟不蠢，那他沒理由讓李紅文去送死。要知道李紅文是烏坦城的守護人，一個城邦沒了十級進化者或者很少，會很快被其他城邦吞並的，你弟弟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丁山說著，兩手一攤：“所以不管怎麼說，你殺了你親爹，這個罵名你肯定要背的。要是受不了，以後就彆出門了，好好在火焰城呆著，叔叔養你。”
“不是嶽父嗎？”李昱奇怪地問道。
“呸！你想的美，現在你還沒資格這樣叫我。”丁山還端起來了。
“是沒資格，還是不敢讓我這樣叫？”
丁山裝傻，不回答這個問題。
李昱便問道：“你把寶縵藏哪兒去了？她還好嗎？”
丁山突然一個箭步上前，雙手揪住李昱的衣領。
“我女兒好不好，跟你沒關係，她爹會照顧好她的，你無需操心。以後你離寶縵遠點兒，最好是再也不要來往，彆害她了。”
“那寶沁呢？可以害嗎？”
“什、什麼？”
這是丁山未曾設想過的道路。
他眯起眼睛，不悅道：“你在耍我？”
李昱笑了笑，懶得理他了，向外揮了揮手，意思丁山可以走了。
這副姿態，反倒引起了丁山的反骨。
“我還不走了，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肯定的說法……”
“什麼說法？”
“為什麼你會認為李紅文死得太輕鬆，難道他是故意的？”
李昱還以為，丁山會繼續維護女兒呢，搞半天還是李紅文比較吸引他。
當然，換做是李昱，也會好奇李紅文的死因。
實在是過於蹊蹺了，一個十級進化者能跑不跑，偏要送死，誰不好奇？
“故意的概率很大，甚至達到了百分之一百。”
“為什麼？”丁山嚇了一跳：“怎麼突然就那麼確定了，你剛剛不說是猜測嗎？”
“因為從你的反應來看，你心底也認為李紅文的死有蹊蹺，不光是我一個人這樣認為，所以結論很清楚了，他就是故意死的。若想要答案，這次去烏坦城就知道了。”
“原來之前你真的在框我，就是想看我什麼反應……”
“彆囉嗦了，去準備吧，兩天之後出發。”
“這話是我說的，還需要你通知……嗯？為什麼是兩天？提前一天做什麼？”
“當然是提前一天進烏坦城啊，難道你還真想準時準點去？”
丁山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可以出其不意。
“我早就這樣想的，不需要你說。”
“你說的三天後……”
“那是考驗你，試探你腦子裡有沒有計劃，懂不懂啊年輕人。”
李昱已經不想理他了，這家夥根本沒想過要提前去，還說什麼考驗，這世上能考驗的他的人可沒有。
丁山走後，李昱琢磨著李紅文送死的原因。
李紅文的死亡，和這次普渡大會之間，又有什麼聯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