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山，你自找的！”
李紅文四肢並攏，頭部向下俯衝。
隨著下墜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近，李紅文身上的黑氣越來越多，越來越濃。
頃刻間吞噬李紅文，將他包裹其中，變成一顆圓圓的球。
球的表麵有著日珥一樣的觸手，不知是活的還是受空氣攪動，它在來回晃動。
但這顆球是黑色的，不像太陽那樣明亮炙熱，很是詭異。
丁山愣了一下，總感覺哪裡不對，但來不及細想了。
事到如今，已沒有回頭路。
能不能成，就看這一回。
“你們趕緊走，彆管我！”
“好嘞！”
祖娘娘都不帶猶豫，轉身就消失了。
葉雪緊隨其後，瑜央、薛柔也都沒有留戀。
“啊這……你們都不客氣一下的嗎？”
丁山從未想過，她們會走得如此決絕，有幾個甚至連招呼都不帶打的。
還好，女兒還在，不愧是貼心小棉襖。
“爹，陪在你身邊，大少不見了，生死未卜，我也不打算活了。”
寶沁也沒猶豫，堅定跟丁山站在一起。
剛剛，她弄丟了李昱，不想再失去父親。
如果李昱還活著更好，死了的話，那來生再見。
丁山知道女兒沒有白疼，很是欣慰。
但是後麵補的那一句，讓他很頓感不妙。
仔細看自己女兒，似乎已褪去青澀。
“該死，我就不該相信他！”
丁山也是納悶了，之前在遠東，小女兒寶縵和李昱在那兒一呆就是兩年半。
也沒見他倆有任何逾越之舉，怎麼李昱、寶沁兩人來這北境不過兩月不到，發展的如此迅猛？
以後寶縵怎麼辦？
寶沁肯定知道寶縵對李昱的心思，以後如何應對？
這小子怎麼跟老子當年一模一樣，四處留情？
哎，不對啊，這小子把老子倆女兒都忽悠走了，這事兒老子當年可從未乾過。
“說什麼傻話，你死不了，爹也死不了，你先走，等會兒這裡會爆發大戰的。”
“爹，你……”
“是。”
寶沁瞬間懂了，也不再猶豫，道了一聲‘爹保重’，就迅速離開了。
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消失了，丁山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收回來，然後凝重又奇怪地望著天上。
李紅文化作的黑球還在下墜。
“為什麼下墜的速度這麼慢？”
本來李紅文就以速度見長，丁山和寶沁說話也不算短了，可這會兒李紅文還在半空沒下來。
細看之下，丁山發現有一層薄霧，將黑球給托住了。
雙方似乎在角力，一直處在對抗當中。
緊接著，嗡嗡幾聲悶響，四周突然升起光幕，把周遭圈成了一個空間。
李紅文被圍在其中，丁山也是如此。
“沒人了，現在就我們三，你可以現身了。”丁山沉聲道。
看到李昱從土裡冒出來，丁山仍舊不敢相信，這家夥真要弑父。
“你計劃好的？就一定相信李紅文會來？”
“那倒沒有，我隻是想收點利息，沒想到來的會是他。”
李昱仰頭，盯著那顆黑球：“既然都布置好了，不殺的話太浪費我的精力了。”
丁山張了張嘴，不知說什麼好。
這個理由太勉強了。
或許對其他人合適，但這畢竟是李紅文，是李昱的親爹。
“剩下的交給我吧。”丁山想了想說道。
他認為李昱下不去手。
彆看這麼多布置，這麼多手段。
可那畢竟是自己親爹，心裡那關可不好過。
殊不知，李昱早已心如死灰。
是在什麼時候？
大概是八歲那年，因為偷吃蛋糕被關進烏坦城最恐怖的監獄。
可笑的是，那塊蛋糕並不是他偷吃的。
“不交給你也不行，我可殺不了他。”李昱苦笑道。
【誅仙劍陣】雖然很強，但是其威力跟陣眼有關，也就是李昱。
李昱強，則陣越強。
若李昱是十級進化者，那李紅文入陣那會兒，就已經被劍陣攪碎，形神俱滅了。
可惜，李昱等級不夠，隻能困住李紅文。
要殺掉也可以，就是要慢慢的磨。
需要時間，很長很長的時間。
隻要李昱能夠堅持，能抗住反撲，李紅文必死無疑。
但是沒有必要，為免夜長夢多，直接聯合丁山動手最合適不過。
“那你乾嘛不把祖娘娘和葉雪留下，我們三個人更容易殺他。”
“可能會死人。”
“哦，這樣……”
丁山隨後發覺不對：“那我也不是會死嗎？”
“你死不足惜。”
“……”
“行了彆廢話了，趕緊出手，我也頂不了多久。”
“我吭聲了嗎？”
丁山吐槽了一句，便飛了上去。
這時他才感覺到，好似一頭撞進了泥沼，每向前進一步，都有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反作用著他。
速度越快，反作用力越強。
但不提升速度，他又飛不上去，隻能墜落。
這便形成了矛盾，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域嗎？”
丁山內心很震驚。
‘域’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他隻知道屍皇、無名神有。
屍皇是因為他和遊艾琳培養過，無名神是在烏坦城時親身經曆過。
可李昱明明才是個八級進化者，他怎麼可能有域？
這肯定不是他的能力。
難道他背後還有個強者守護著他嘛？
不然他哪來這麼逆天的能力？
可是，若背後有這樣的高人，他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請高人出手不就行了？
除非，高人不方便出手。
丁山胡思亂想之間，黑球出現在了眼前。
“他果然沒死！”磨牙的聲音，從黑球裡麵傳出來。
那已經不是李紅文本來的聲音了，聽著跟中了邪一樣。
“李紅文，你們烏坦城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們會變成這樣？”
丁山心中有太多疑問了，他無法理解烏坦城如今的變故。
看似變強了，卻似乎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他也說不上來，失去的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理智？本心？
可如果是這些東西的話，丁山覺得他似乎也沒資格說這樣的話。
“等佛光照耀到火焰城的城頭，你就知道為什麼了，現在，動手吧。”
突然。
嗆啷聲不絕於耳。
黑球的四周凝聚出一把把透明的劍，劍尖直指黑球。
丁山隨即出手。
可在出手的瞬間，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感覺奇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