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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沒多想，同意祖娘娘到靜室守著。
沒有理由的拒絕，有她在也可護法，防止有人誤闖。
這是她兒子，她絕對比誰都上心。
她也絕對是親娘。
“你在旁看著，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你也彆靠太近。”
合歡散不是正經丹藥，萬一不小心劑量使大了，那場麵就尷尬了。
李昱和傻兒子麵對麵坐著，開始不安分，被點了幾下便暈了過去。
然後拿出合歡散要喂服，被祖娘娘喊住。
“這是什麼東西？”
既然是要吃的，那當然得謹慎。
這無可厚非，可是李昱解釋隻是舒筋活絡的藥丸，祖娘娘卻怎麼也不肯相信。
“好，要我相信也可，除非你先吃。”
“……”
“你遲疑了，你猶豫了，你還說這藥沒問題？”
不是，遲疑很正常，斟酌一下，考慮怎麼解釋，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合歡散，不是毒藥，適當的劑量可以促進血液加速循環，再配合我的醫術，幫助你的兒子衝破穴道堵塞，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你不用解釋，隻要你吃了，我就相信。”
祖娘娘油鹽不進，怎麼說也沒用。
李昱不可能為了自證，而真的去吃合歡散。
這玩意兒吃了，那可就糟糕了。
他沒解藥。
至少古戒裡麵沒看到。
“那你要這樣說的話，我是沒辦法治了。就算不給他吃藥，光我的手觸碰到你兒子，你也不會放心的。”
李昱兩手一攤，乾脆擺爛。
這也不讓，那也不讓，他又不是神仙，吹口氣就能救活。
就算能，祖娘娘可能也會懷疑他的口氣有毒。
“你不吃，找你的人來吃也可以。”
祖娘娘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這是次機會，她並不想輕易放棄。
至少李昱說出了，兒子腦部穴位淤結。
這是得到其他治愈者，普通醫生證實過的。
隻可惜，他們對此束手無策。
用了許多藥物和手段，都治不好。
祖娘娘剛說完，國主瑜央來了。
誰也沒想到，瑜央會這個時候過來。
祖娘娘很警惕：“你來做什麼？”
她的傷還沒好，真打起來也不怕。
可是，她兒子在這兒，她沒自信能保護得了。
“我來看一看有沒有需要我幫助的，祖娘娘儘管吩咐。”
瑜央表麵客氣，借口也找的比較隨意。
然而，祖娘娘卻沒打算跟她客氣：“那正好需要試藥，還請國主代勞。”
瑜央：“？”
她哪知道有坑啊，但凡知道，就不會說那番話了。
早知道不要虛偽，就實話實說：“我過來就想看你兒子死了沒。”
這不就沒事了，完全不用試藥。
但很可能逝世。
既然話都放出來了，瑜央不好立刻食言，問什麼藥。
李昱果斷回答：“春天的藥。”
瑜央：“……”
她滿眼都是疑惑，從未聽說治病用這種藥。
懷疑李昱是故意這樣說，那肯定是什麼仙丹妙藥，即便不是，也很可能是祖傳妙丹。
“對，他很可能是故意這樣說的，擔心彆人覬覦他的藥。”
瑜央在腦子裡認真過了一遍，心想肯定是這樣沒錯。
那就試藥唄，有什麼關係。
“切，還以為什麼藥呢。”瑜央故作不屑道。
“那你敢試嗎？”祖娘娘嗆她。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瑜央眉頭輕佻：“敢！”
她來這兒，不是故意搗亂，也是想知道李昱能不能治好祖娘娘的兒子。
要是治好的話，權柄便可輕而易舉到手。
不需要打打殺殺，也不需要陰謀詭計。
如此輕鬆，瑜央沒理由不緊張。
現在是多事之秋，西邊的草原狼在盯著，南方還有一頭已經睡醒的雄獅。
祖娘娘主和的行為，無異於羊入虎口，自投羅網。
彆人不費吹灰之力，不費一兵一卒，就把雪國給吃掉。
瑜央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確定要逝世？”李昱再三確認。
他覺得他說的已經夠清楚，難道身為國主，沒人叫她藥理知識嗎？
“試試。”瑜央還是堅持。
那李昱乾脆給她一顆，本來隻是刮點丹丸上的粉末，少劑量使用。
但要起到真正的春天的藥的效果，當然是吃整顆才能凸顯藥效。
當瑜央真正接過，她反倒猶豫了。
祖娘娘看見她遲疑的臉色，激將道：“不敢嗎？不敢就不要說大話了，國主大人，您哪兒來的回哪兒休息去。”
“誰、誰說我不敢？”
瑜央一狠心，一跺腳，仰頭吞服下去。
然後，拽拽的張開雙手：“你看，沒事、沒事，一點事沒有。”
祖娘娘緩緩道：“你臉怎麼紅了？”
瑜央：“天冷了唄。”
她說完，立刻驚恐地瞪住李昱。
她沒想到，李昱說的是真的。
體內有股邪火瘋狂的竄，心變得癢癢的。
“你沒事吧？”李昱問道。
“沒、沒事。”瑜央死死咬著後牙槽，強忍起來：“藥沒問題，可以治了吧？”
後麵這話，是問祖娘娘的。
“不急，再觀察一會兒。”祖娘娘好整以暇道。
瑜央隻得原地不動，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瑜央變得焦躁難安，臉蛋兒越來越紅，手也不自覺地撓心撓肺。
她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李昱臉上。
介娘們兒一看就不是好人呐。
李昱趕緊給她出主意：“浸泡在冰水裡，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遞給她一顆【靜心丸】：“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多少會有點吧。”
瑜央趕緊接過，手在觸碰到李昱掌心時，皮膚溫潤的觸感，讓她全身一顫，仿佛過電似的。
這一刻，李昱發現，瑜央的眼睛紅了。
像野獸那樣，要吃人。
李昱毫不猶豫一掌刀打在她的脖子後，把她拍暈。
“前輩我先送國主去泡會兒，她這樣很危險。”
李昱抱著瑜央衝出去，卻一不小心掉了顆合歡散在地上，他沒注意，但是祖娘娘看見了。
她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等李昱走後，她過去把那顆合歡散撿起來。
“見效這麼快？”
祖娘娘的丈夫很早之前就去世了，她一個人撫養孩子至今。
她默默藏了起來。
沒多久，李昱回來了。
祖娘娘調侃道：“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呢。”
李昱不想理她，也不知她怎麼想的，就算跟國主有矛盾，但是國主都那樣了，她還袖手旁觀任由自己去送國主。
還好自己不是衣冠禽獸，不然如她所說，今天肯定不回來了。
“沒問題了吧？”
“沒了。”
祖娘娘輕點下巴，示意李昱可以治病了。
李昱摸了一下，竟然沒摸到。
他從古戒裡麵，拿了兩顆合歡散出來。
一顆被瑜央吃了，另外一顆不見了。
應該是丟了。
李昱低頭找了一會兒沒找到，然後看向祖娘娘：“有顆藥丸丟了，前輩有看見嗎？”
祖娘娘低眉，掩蓋心虛的眼神，淡淡道：“沒有。”
沒有你心虛什麼？
祖娘娘一向強勢，說什麼都直視對方，在氣勢上把人壓的死死的。
此刻卻低眉順眼，不是心虛是什麼？
可她不承認，李昱也不好強行讓她交出來，雖然她風韻猶存，身材很好沒有走樣，皮膚也是雪白如凝脂，但始終上了年紀。
李昱背對她，又從古戒裡拿了一顆出來。
然後當著祖娘娘的麵，把合歡散的表皮刮掉一點兒，放進她兒子嘴裡。
隻是眨眼間，她兒子麵色變得紅潤。
合歡散入口即化，藥效非常快，因而瑜央才會那麼快中招。
接著，李昱一拍她兒子大腿，令其轉過去背對自己。
隨後，李昱下指如下針，點在頭上的各處穴道上。
祖娘娘見狀，驚訝的小嘴微張。
這樣的醫治方式，她從未見過，非常奇特。
她的心底，莫名的升起希望。
此法似乎可行，兒子有救了。
祖娘娘緊張起來，雙手置於胸口，下意識做出祈禱姿勢。
以前，她曾不止一次，跪在雪花女神龍的雕像麵前，乞求女神龍救她兒子。
但是都沒能實現，不知道這一次，乞求一個真正的人，是否會有效果？
點遍穴道之後，李昱最後指在風池穴上。
而他的指尖，隱隱冒著金光。
他在渡靈力，爭取用靈力，配合合歡散，衝破淤結的穴道。
可有沒有效果，他也不知道。
他也是第一次這麼做，儘管也是根據【回春術】裡麵所學醫術知識，卻是第一次實踐。
希望有效，不然的話，祖娘娘會打死他。
……
國主寢宮。
一個大浴桶裡盛滿了冰塊，瑜央置於其中。
可沒一會兒，浴桶裡滋滋作響，仿佛是冰塊落在了燒紅的鐵鍋上。
蒸騰起來的霧氣，充斥房間的每個角落。
即便如此，瑜央依然眼神迷離，微張的嘴唇鮮紅欲滴。
“國主，國主，國主你沒事吧？”
侍女在旁伺候著。
那個來自火焰城的火焰軍的軍師說，不能讓男人靠近，不能讓她看見棍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很膩害的樣子。
瑜央嘴裡呢喃著，時不時輕咬嘴唇，腦子裡閃過李昱的身影。
他的身材，他的樣貌……
就在這時，突然有侍女急匆匆跑進來，手裡抱著一隻飛雁，另一隻手拿著紙條。
“國主國主，不好了國主。”
國主的確不太好。
“薛軍師傳書，遊牧真族攻破南端哨塔，向主城殺來！”
“什麼？”
瑜央怒而睜眼，破桶而出，飛上了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