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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沒有寶沁那般急躁，一個是他現在的形象問題。
他現在的形象，是寶沁的老師兼軍師。
留著山羊胡，穿著老成。
太急躁就破壞人設了。
而且車已經停下來，來時的路沒炸就不會炸，再往前走那可不好說。
另一個，炸的不是他的東西。
讓丁山自個兒肉疼去吧。
再說了，就算是李昱的東西，他也沒有辦法。
炸都炸了，救也救不了，保命最重要。
在轟炸聲中，司機從主駕下來，冒著風險從車頭繞了一圈，快步跑到後門邊把門打開。
門開以後，先是一隻腳慢慢伸出來。
落地以後，確認踩踏實了，才一步下車。
先整理衣冠，同時舉目四望。
最後扶了下眼鏡，確認一個方向邁步走去。
司機不知道這人是李昱，以為是城主為大公主新找的老師。
司機哇一聲驚歎：“老師好優雅。”
李昱去的是寶沁所在的方向，她站在那輛被炸毀的軍卡邊，看著熊熊燃燒的軍卡，滿臉愁容。
這玩意兒炸一輛少一輛，是消耗品。
“戰鬥結束了？”李昱問道。
“沒有，根本沒人。”
寶沁指揮人趕緊滅火：“把火滅了，快點兒。零件都撿上帶走，以後修車還能用。”
如今各城邦，已在自建工業體係。
現在的人不比以前的人傻，有現成的成品，模仿製作的能力還是有的。
尤其像汽車這類工業製品，在大規模轉移上非常方便。
是這個時代的戰爭利器，多數城邦已意識到這個問題，隻是發展有快有慢。
彆說進化者可以飛，那也要到七級以後。
高級進化者畢竟還是少數，絕大多數還是中級低級進化者。
即便中低級進化者奔跑速度很快，消耗的卻是體力。
在速度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補充體力的消耗，可沒有油箱的消耗劃算。
一場戰爭上千人上萬人，進化者吃的又多。
不是所有城邦都打得起仗，光士兵的消耗就不得了。
所以往往千人的戰爭，已經算大規模戰爭。
本身各城邦人口就少，一旦打仗所有人都得上，男女平等。
“我找過了，附近根本沒有敵人，地雷也不是埋在馬路中間而是在馬路牙子之外，那輛軍卡的駕駛員開歪了，壓到地雷導致的。”
聽了寶沁的話，李昱沉吟了一會兒。
他問道：“你認為意外？”
“不好說，我認為最好改道而行，前方未知危險太多了。”
這條通往雪國哨塔的路是大馬路，開闊，平整。
行軍走這條路，是最方便快捷的。
還有其他路也可以走，隻是相對而言，那些路不好走，而且有的路段兩邊有山崖，容易埋伏。
“有沒有可能，就是想要你改變路線？”
李昱回頭，望向去路：“雪國的大部隊應該也走的這條路，但是他們沒事，說明是雪國大軍走後才埋下的地雷，目的很可能就是逼我們走其他險路。”
寶沁立刻反應過來，銳利的目光掃視在場的每一位火焰軍。
“他們當中有碟子！”
火焰軍出發的時間是隨機的，在出發之前，所有人已經準備了三天之久。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發，但是隨時待命。
出發的時候，就連丁山也不知道，更彆說火焰城的其他高層。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火焰軍中出了叛徒。
不過，這是寶沁的推斷，李昱卻有不同的看法。
那地雷埋的位置，過於蹊蹺了。
而且，為什麼不多埋點兒？
路中間鋪一排，可以炸死一大片。
偏偏隻埋一顆，還隻埋路邊。
“司機呢？”李昱問道。
“我在呢。”司機的腦袋從旁邊湊過來，眨著天真無邪的小眼睛：“李老師您有什麼吩咐？”
“……”
李昱擺擺手，讓他走開：“不是叫你，是開軍卡的駕駛員。”
“死了，地雷炸的左前輪，駕駛位在上方。”
那麼駕駛員是碟子的嫌疑就很小，甚至沒有。
沒有哪個碟子會這麼玩命，尤其在末世，每個人都渴望活著。
這是由於病毒爆發之初，激發了人類求生的本能。
能活下來的，幾乎都是求生欲非常強，存活能力非常強的。
有基因的延續。
“統帥現在什麼打算？”李昱問道。
“我想回家。”
“啊？”
李昱盯著寶沁，難以想象這會是她說出來的話。
印象中，她可不是遇到危險就退縮的性格。
直到聽見寶沁噗嗤一聲笑了，才確認她在開玩笑。
不過剛笑出聲，寶沁便意識到這樣不妥，迅速收斂起笑容。
李昱心想她以前可不這樣，以前老冷漠無情，麵若冰霜了。
是那次假死，她表述心境之後，心態變了？
寶沁正經道：“我打算繞路，走小道。但是很危險，有幾段路兩邊有高山，容易中埋伏。可是這條路又不能繼續走下去，誰知道前麵有沒有埋了大麵積地雷。”
這屬於二選一的生死難題，甚至不叫生死，而叫‘死死’。
因為無論選擇哪條路，都不好走，都有危險。
主要原因，還是行軍路線暴露了。
“你呢，怎麼說？”寶沁凝視著他，渴望他給出建議。
她是第一次帶兵，還沒有經驗豐富的老手輔佐，李昱是她唯一的依靠。
所以丁山此舉，也隻是擺出一個態度，並非多想支援雪國。
真要支援，就不會派毫無打仗經驗的寶沁去。
“我的建議是都不選，原路返回。”
李昱的話，讓寶沁屬實沒想到。
他竟然要撤軍，雪國都還沒看到呢，破壞結盟麼這不是？
“好，聽大……老師的。”
寶沁打量李昱，也不知他怎麼做到的，居然易容到完全兩個人的地步。
要不是他當麵現原形，光聽聲音，以及信物什麼的給她看，都不會相信。
“你吩咐下去，讓他們慢慢找，找仔細點，一個零件都不要丟下，全部帶走。”
“我這就下令。”
寶沁不知這麼做是原因，但是肯定有李昱的用意。
於是乎，半天的時間過去，到了下午才開始返程。
走了一段路，眼見天要黑了，便找了處沒有喪屍的廢墟安營紮寨。
晚上，所有人都睡了的時候，李昱鑽進了寶沁的帳蓬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