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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穿紅袍的是須卜骨都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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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袁氏自此成為了過去式,被曆史的車輪無情地碾過。

一場梅雨季的瓢潑大雨落下,洗刷了刑場上充滿罪惡的血跡。

一口氣監斬了數千人,看著一顆顆人頭滾落,饒是劉焉自詡心誌堅定,卻也不由感到了身心俱疲。

未曾見過多少血的劉範更是麵色蒼白,強忍著嘔吐的欲望連忙離開刑場,免得丟了劉焉的臉。

雒陽城裡殺得血流成河,並州的戰場上也同樣殺得血流成河。

並州的局勢很糜爛。

度遼將軍,秩二千石,銀印青授,下轄北地七郡二千騎,屯駐五原曼柏縣。

使匈奴中郎將,秩比二千石,銀印青授,持節,下轄西河駐軍二千人,刑徒五百名

度遼將軍和使匈奴中郎將皆有專殺之權,直接受朝廷管轄,不受地方轄製。

同時,西河郡作為邊郡,亦有郡國兵三千人,使匈奴中郎將有權在南匈奴叛亂時期節製這三千郡國兵,並征召未叛亂的南匈奴部族一同平叛。

南匈奴羌渠單於是大漢扶立的,故而對朝廷頗為順從,尤其是草原上崛起了一位新的霸主——檀石槐!

檀石槐整合了各部族,建立了鮮卑部落,南抄緣邊,北拒丁零,東卻夫餘,西擊烏孫,儘據匈奴故地,東西萬四千餘裡,南北七千餘裡,網羅山川水澤鹽池,建立了一個絲毫不亞於鼎盛時期的匈奴的部族。

麵對這樣一個強大的外敵,大漢和南匈奴長期保持了友好,一致將矛頭直指鮮卑。

直到三年前檀石槐去世,其子和連繼承了鮮卑大人之位。

但和連這位新任鮮卑大人無論是才能還是氣度都遠不如其父,甚至被檀石槐整合的鮮卑都大有一分為四的趨勢,其餘幾部大人都生出了自立的野心。

隨著外敵的大幅削弱,大漢與南匈奴的關係也就逐漸變得微妙了,但大漢這幾年的目光都在涼州和國內的太平道上,加之南匈奴長期的順從,令大漢放鬆了對南匈奴的警惕。

因此就在度遼將軍周慎、使匈奴中郎將王柔,並州刺史張懿以及西河太守邢紀的眼皮子底下,須卜骨都侯醞釀了一場規模龐大的叛亂。

度遼將軍周慎在南匈奴叛亂後驚慌失措,尚未確定叛亂規模便未戰先退,率度遼營渡過遼水撤向五原郡。

使匈奴中郎將王柔遭遇突襲不得脫身,力戰而亡,而後南匈奴叛軍首領須卜骨都侯自立為單於,叛亂規模超過十萬人。

恰逢此時,須卜骨都侯聽聞涼州羌亂,當即率領下南下寇河曲、穀羅二城,伏殺前來救援的西河太守邢紀,一路南下破西河郡治離石、藺縣、中陽、皋狼、圜陽、圜陰等城,又破上郡楨林、白土二城。

攻破西河郡後,須卜骨都侯率兵進犯太原郡,破平陶、大陵二城,並州刺史張懿欲率郡國兵五千並五千青壯共萬人出城,於汾水北岸襲擊渡河的南匈奴叛軍先鋒二萬人。

太原郡守丁原以“刺史率領臨時組建的軍隊,尚未經過訓練和磨合,軍令無法統一,士卒配合不夠默契,一旦大軍有失則太原郡不複為漢室所有”為由,苦勸張懿不要出兵,嚴守城池,憑借城池堅險等待朝廷援軍,再趁叛軍久攻不下士氣低落,可一舉而克之。

但張懿未曾接受丁原的建議堅持出兵,被悄悄繞過汾水的南匈奴叛軍夾擊,僅剩不到兩千人逃回晉陽城。

太原郡守丁原當即召集城中剩餘青壯及老幼婦孺,以土石封死城門,親自操刀立於城頭,死守城池月餘,負傷十二處仍帶傷廝殺。

就在丁原以為自己也許就將在這座晉陽城殉職之時,南匈奴叛軍撤圍了,並且將軍陣調轉方向朝向南方,丁原敏銳地意識到,朝廷的援軍抵達了!

而不出丁原所料,翌日清晨,大漢玄墨鑲邊的赤色軍旗便出現在了視野中,行軍近一千四百裡的大軍在右將軍董卓的率領下抵達晉陽城外。

麵對四萬遠道而來的漢軍,須卜骨都侯的想法是跟他碰一碰!

六萬對四萬,優勢在我!

“大單於,大家夥圍城月餘了,是否後撤暫作休整再迎擊漢軍?”

說話的是須卜骨都侯的女婿伊吾,在人均胎教全憑一腔悍勇的匈奴部族中,伊吾曾向一些逃難來南匈奴王庭的士人求學。

至少在匈奴人中伊吾也算是個智囊了,因此須卜骨都侯也頗為信任這個女婿。

但須卜骨都侯信任這個女婿,卻不代表他會對這個女婿言聽計從,他對於局勢也有自己的理解,手執馬鞭指向漢軍的方向道:“大家夥雖然圍城月餘,但都是輪流攻城,並沒有消耗太多體力,反倒是漢軍長途跋涉,定然疲憊!”

“如果我們選擇後撤休整,那麼漢軍也會得到喘息之機,我意趁此機會與漢軍一戰!”

須卜骨都侯對於這一戰還是頗為自信的,那勞什子度遼將軍周慎不戰而逃,使匈奴中郎將王柔、西河太守邢紀也被自己殺了,就連那並州刺史張懿都死了!

漢國也就十三個州刺史,他隻是稍稍發力就將漢國一個州的刺史殺死了,這說明漢國如今日漸衰落,實力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強!

伊吾略作遲疑,雖然向來求穩的他不是很認同須卜骨都侯的冒險行為,但也正如其所言,此刻的確應該是漢軍最為疲憊和虛弱的時候。

而且作為須卜骨都侯的女婿,他自然也是要支持自家嶽父的。

眼見女婿這位智囊也認同了他的計劃,須卜骨都侯也頗為滿意他的態度,於是道:“伊吾,你去派個人給漢軍的將軍送一封戰書,約他們明日在這裡與我們一戰!”

“你們家單於要和我們約戰?”

漢軍大營中,董卓坐在一隻胡床上,看著這封寫著跟狗爬似的歪歪扭扭的漢字戰書,麵色略有些詭異。

對於董卓的遲疑,匈奴使者神色倨傲,冷笑道:“難道你們漢人不敢嗎?”

能被派來擔任使者的,自然也不是愚蠢之輩,他自然是知曉自家大單於的戰略,明白此刻作戰是對他們最為有利的,因此刻意用這些話語激董卓接戰。

“對,我不敢,說完了就滾吧,老夫要用飯了。”

然而讓這名匈奴使者大跌眼鏡的是,董卓竟然沒有被他激怒,隻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而一旁的軍士則是端著一盆肉脯、一盆羊湯、一盆醃菜與一盆米飯入內。

這足足夠個人吃一頓的飯菜,在董卓的大快朵頤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這麼健碩的體形,又這麼能吃,想來也當是勇武之人,怎麼就是個繡花枕頭,竟然不敢接戰?

匈奴使者斜睨了董卓一眼,但還是忍住了說些風言風語激怒董卓的念頭,他還不至於為了逼漢軍接戰而主動犧牲自己的性命。

而就在那名匈奴使者離開帥帳後,董卓便是沒忍住一腳踹翻了右側的一張桌案,又手中的羊骨遠遠擲出,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即便是剛從後帳中走出的李儒早已習以為常,卻也是被嚇了一跳。

“當年給老夫牽馬執蹬的賤奴,如今都敢向老夫邀戰了,嗬嗬!”董卓咧著嘴獰笑著,腦中浮現出一個向他卑躬屈膝,用背來代替馬凳方便他上馬的家夥,“嘿,老夫憑什麼要放著夜襲這般良機不用,去跟你正麵決戰?”

董卓麾下的四萬大軍疲憊嗎?

當然是疲憊的!

但遠沒有匈奴人想象的那般不堪!

作為一名宿將,董卓行軍自有章法,一路上沿河行進,將大軍的輜重負擔減至最低。

從雒陽到晉陽的一千四百裡路程,大軍每日行進四十裡,每行軍九日便休整一日,總計行軍三十四日,休整三日。

作為三河良家子組成的軍隊,士兵的兵員素質不錯,故而在以這樣的行進節奏長途跋涉後,大軍的精神麵貌尚好。

是夜,董卓調兵遣將,令郭汜、華雄各率兩千三河騎士突襲匈奴大營,令牛輔、樊稠、王方、李蒙、董旻各督五千人猛攻匈奴大營,獨留營寨東門不攻。

隨著一支支響箭被射向天際,漢軍也按照董卓的作戰計劃展開了夜襲。

此時,須卜骨都侯正躺在鋪著虎皮的大床上,四仰八叉地酣睡,鼾聲如雷。

一陣涼風突然吹入營帳,吹得帳中取暖的篝火搖曳不定,耳旁也傳來女婿伊吾焦急的呼喊聲。

“他們來了!”

須卜骨都侯皺著眉頭,嘟囔著翻了個身,麵露不悅,聽著外麵的響箭和馬嘶聲,還以為是有部眾鬨事。

儘管須卜骨都侯自封大單於,並且通過一場場勝仗而積攢的威望得到了一眾部族的認可,但即便是當年冒頓單於征伐之時,也無法完全約束不屬於他的部族的紀律。

按照須卜骨都侯的經驗推斷,約莫又是某兩個部落的頭人飲了酒,為爭奪幾件財寶或是漢人女子而打起來,從而引發了兩個部族的對立,揉著尚有些迷糊的雙眼,下意識地問了句:“誰來了?”

伊吾眼見嶽父依舊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甚至還有重新躺回去睡回籠覺的趨勢,心急如焚,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一把掀開須卜骨都侯身上的羊絨毛毯,大聲喊道:“漢軍來了!”

須卜骨都侯此時仍未完全清醒,被人從睡夢中強行喚醒的須卜骨都侯的思緒如同陷入了沼澤一般,絲毫沒有覺察到哪裡有問題,嘴裡呢喃著:“漢軍。”

伊吾見須卜骨都侯似乎不為所動,高呼道:“漢人的軍隊!”

一陣冷風灌進營帳,渾身赤裸的須卜骨都侯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才驚覺事態嚴重,猛地坐起身來,瞪大眼睛,狠狠地打了個寒顫,瞪大眼睛,驚恐道:“漢軍?!”

見女婿急切地點頭,並拿起他的衣甲為他披上,須卜骨都侯連忙抄起刀衝出營帳,看到火光衝天、喊殺聲四起的大營,頓時驚怒交加,他的臉漲得通紅,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怒吼道:“該死的漢軍懦夫,難怪不敢接受我的約戰,原來是要使陰謀詭計!”

伊吾深知此時不宜再戰,一把抓住須卜骨都侯的胳膊,急切地說道:“大單於,快撤吧!”

他製止了須卜骨都侯召集軍隊反擊的舉動,這個時候召集軍隊必然要打著匈奴大單於的名號,但值此時刻打出匈奴大單於的名號,究竟是準備召集軍隊還是為這些漢軍指明方向?

須卜骨都侯雖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形勢危急,不宜再戰,但又拉不下臉,所幸女婿和他配合默契,帶著幾個人拉扯著他將他抱上馬,狠狠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

戰馬吃痛,四蹄甩動向著漢軍尚未圍住的東門缺口突圍,伊吾糾集了四百護衛緊緊跟隨在須卜骨都侯身旁。

而逃亡途中,馬背上的須卜骨都侯依舊不時回頭望著仍在與漢軍廝殺的匈奴部眾,臉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口中高呼道:“我身為匈奴大單於,怎能放棄自己的部眾呢!”

“你們可真是害苦了本單於啊!”須卜骨都侯一邊呼喊著,一邊還不停地抹著並不存在的眼淚。

眼見自家嶽父到了此刻還要賣力地表演,伊吾這位好女婿倒也不覺得他虛偽,反倒是對須卜骨都侯有些佩服,以匈奴部眾的智慧,這般拙劣的表演反倒能哄騙他們忠心。

就在須卜骨都侯心中為順利突圍而暗喜的時候,一支漢軍突然從斜刺裡殺出,為首一員大將身軀健碩,揮舞著一杆馬槊獰笑著衝向須卜骨都侯。

須卜骨都侯看到此人身影,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數年前一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當年,他和部眾試圖劫掠一個漢人大官的車隊,卻反被擊退,那人一路追殺他至王庭,不僅殺了他一百多名部眾,還差點要了他的命。

而他為了保命,在使匈奴中郎將王柔的調解下還不得不低聲下氣賠禮道歉,甚至跪在地上充當馬凳,讓那人踩在腳下受儘了屈辱。

不過須卜骨都侯雖然心中恨透了那個漢人,但他更怕那個漢人啊!

誰見過一個漢人帶著二十來個親隨追著他們兩百多人殺的?

他不僅見過,他還親身經曆過!

然而隨著這一聲呼喊,那張與記憶中的那個漢人惡鬼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容出現在眼前,須卜骨都侯頓時麵如土色,瞳孔猛地收縮,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須卜,可還記得某家董仲穎乎!”

就像是獵物聽見了肉食動物的嘶吼聲似的,須卜骨都侯怔住了,旋即驚恐地調轉馬頭拚命逃跑。

董卓眼見須卜骨都侯向著另一個方向逃去,也定睛望去,見須卜骨都侯竟穿著一身即便是在黑夜中也格外醒目的紅色披風,頓時高呼道:“穿紅袍的是須卜骨都侯!”

“休走了須卜骨都侯!”

隨著董卓的呼喝聲,漢軍士卒齊齊看向了那道穿著紅袍的身影,如洶湧的潮水般朝著須卜骨都侯逃竄的方向奔騰而去,馬蹄聲、喊殺聲交織在一起,響徹夜空。

(445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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