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喪好像做了個夢,夢中百年前的事情又經曆了一遍,那種痛錐心刺骨。
淩寒第一世。
她看到自己被他的小青梅萬箭穿心後,他還哄著小青梅嘴裡都是對她的咒罵。
最後他發現了青梅的真麵目,卻被小青梅一劍封喉。
淩寒第二世。
她看到,他知道她可以補全他的魂魄後,想儘辦法騙走了她的一魂一魄,並設計殺了地獄三頭犬奪得冥火,親手燒死了她。
最後玩火自焚,被冥火吞噬而死。
淩寒第三世她看到一張模糊的臉,不過可以確定並不是淩寒。
他一步步靠近,距離咫尺間
孟喪猛然驚醒,發現自己不僅出了一身的冷汗,眼角竟然有淚痕。
起床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切過往如煙散。
被抽了情絲的人,還會在乎什麼天定孽緣嗎?
她隻想親手奪回自己的一魂一魄。
以為她留在人間,留在這個小城市,真的是為了躲避嗎?
這時,樓下三爺汪汪汪地叫了起來,一人一狗不知道在吵些什麼。
小四:“三爺,你汪汪汪的叫什麼呢?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找狗糧。”
“也是,一天沒吃東西,肯定是餓了!”
“汪汪汪——”你個小垃圾,趕緊給本大爺回來,本大爺不吃狗糧,本大爺要吃肉,吃肉——
“你們倆吵什麼呢?一人一狗交流沒語言障礙嗎?”
孟喪在樓上下來,也不知道這一人一狗你說天南我說地北的瞎聊什麼。
小四已經恢複成生前模樣,長相剛毅的一米九壯漢,裸露著健碩的上半身,腰後彆著那把斷了一半的砍刀。
隻不過臉色慘白沒血色,腳步縹緲虛浮,地上也沒有影子。
孟喪淡淡瞥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回身點了根香。
小四趕緊湊過去猛吸幾口,肉眼可見的魂體穩固了不少。
“你剛才和三爺吵什麼呢?”
“我看三爺一天沒吃東西,肯定是餓了,我去給它拿狗糧。”
三爺一雙水汪汪黑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孟喪。
這個傻憨憨根本聽不懂本大爺說什麼,本大爺不要吃狗糧,我要吃肉,吃肉!
“三爺是吃肉的,不吃狗糧,以後不要給它準備狗糧,小心它咬你。”
小四下意識地看向齜牙咧嘴的三爺,它能咬到自己嗎?
據說黑狗辟邪,咦——以後是不是要離三爺遠一點。
三爺不會無緣無故地叫,孟喪順著它視線望去,街道對麵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看著交易館,想過來卻又有點害怕。
小四看清女人的長相後,急匆匆跑了出去。
“玉萍”
女人被直直衝著自己跑過來土匪似的男人嚇了一跳,小女孩更是嚇得躲在媽媽身後瑟瑟發抖。
“我,我不叫玉萍,你認錯人了。”
女人長相溫婉,看得小四呆愣愣的。
是啊!她已經不是他的玉萍了。
孟喪示意他將女人和孩子帶回交易館內。
見她們腳步虛浮,魂體不穩,孟喪點了兩根香放到她們麵前。
看向視線就沒離開過女人的小四,“這就是你說的玉萍?”
“嗯嗯。”
既然小四說了她們是慘死,而她職責也在此,那就管管吧!
“說說吧,怎麼死的。”
女人是聽彆的鬼說這裡有一位孟大人可以為所有怨鬼申冤,但也要拿出相應的東西作為交換,可她什麼也沒有了,不知道孟大人能不能為她報仇。
“孟大人,我要報仇,我要那個殺妻害子的畜生死無葬身之地。”
她溫柔地撫摸著身邊的小女孩,滿是心疼,“我叫薑婷,這是我的女兒桃桃。”
“三個月前我被我老公害死,可笑的是那個畜生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
薑婷越說越激動,周身升起幾縷黑氣,蒼白的臉上流下兩行血淚。
門口的風鈴擺動,叮鈴鈴作響。
孟喪皺起眉頭,頗為不耐地敲了敲桌子。
上一秒還籠罩在薑婷周圍的黑氣轉眼消失不見,她的眼神也清明了很多。
“對不起孟大人。”她弱弱低下頭,有些不敢看對麵的人。
這種情況很常見,沒什麼大不了的,生前含恨而死,死後不甘心從而遊蕩在世間變成厲鬼怨鬼的比比皆是。
“接著說,講重點。”
薑婷眼中滿是恨意,麵上多了幾分厲氣。
“付東是入贅到我家的,半年前我父親去世,遺囑標明遺產繼承人隻有我一人。”
“付東知道後便想在我手裡分走一部分遺產,我沒同意,因為我知道他在外麵欠了一屁股賭債。”
“我本不想管他,但他拿桃桃還小不能沒有爸爸來威脅我替他還了債。”
“沒過多久這個渣男又開始賭,還在外麵養起了小三。”
薑婷講得咬牙切齒,“他堵不上這個窟窿,就在我帶著桃桃去旅遊的時候偷偷把我名下的資產能變賣的都變賣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一棟老宅。”
“等我發現付東的所作所為後對他失望至極,就想把他交給警察處理,他卻製造了一場意外車禍,在我死後理所當然地繼承了所有財產。”
殺妻害子,謀財害命。
小四聽著薑婷所講,氣得攥緊拳頭全身都在顫抖。
他深愛的玉萍,明明是一個心思善良的好女人,為什麼在這一世要受這樣的遭遇。
越想越氣不過,恨不得直接拿砍刀去將那個叫付東的砍死。
孟喪感覺到他所想,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這個叫付東的到了地獄得受多少年的刑罰?第一步怕不是就先扔油鍋炸一炸?
“你想付東受到什麼懲罰?死無葬身之地是不太可能。”
“人間有人間的規矩,我能做的就是讓他受到法律的製裁,當然你若是提一點不太過分的小要求我也是可以滿足的。”
她這個人最親民了,對顧客的要求都是在不違背基本原則的情況下能滿足的都滿足。
況且這小姑娘才四歲就死於非命,看在她這麼可憐的份上多多少少給一點優待也不是不行。
薑婷撫摸著身邊的女兒,“桃桃才四歲,就因為她智力缺失,他就對自己的女兒也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