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長孫無憂質問李世民之後,兩人就陷入了冷戰,準確來講,是無憂單方麵冷戰。無憂不想搭理李世民,李世民也自知理虧,不敢靠近無憂。
長安 煙雨樓
這日下午,心情煩躁的李世民來到煙雨樓。
八九個月未見,再次見到李世民,曹悠欣喜若狂,一頭撲進李世民的懷抱。
“殿下,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等你。”曹悠緊緊地抱著李世民,貪婪著吮吸著那久違了的氣味,倍感心安。
李世民回抱住曹悠,表情平靜,看不出悲喜。
“這幾個月你過得怎麼樣?”
“我一切都好,對了,殿下,來看看孩子吧。”曹悠退出李世民的懷抱,拉起李世民的手走向床榻前。
瞥到床榻上裹在繈褓中熟睡的嬰兒,李世民這才想起他出征前曹悠已有身孕,想不到已經生了,他把這事忘得乾乾淨淨。
“殿下,這次又是個男孩,我給他取了個小名叫青雀,你給起個大名吧。”曹悠小心地抱起嬰兒送到李世民懷中,一臉期待。
李世民低頭睨著那白皙可愛的睡顏,麵容鬆動,想了下,道:“我希望國泰民安,就叫他李泰吧。”
“李泰?好名字。”
李世民突然想到了什麼,將目光從孩子移到曹悠身上,道:“曹悠,這個孩子我打算還是送回王府,交給秦王妃撫養,你的意思呢?”
這一次曹悠沒有驚訝,她已經猜到了會是這麼個結果,點頭應道:“我同意。”
見曹悠答應得如此爽快,李世民倒有些詫異,道:“我還以為你會不同意呢!”
“其實殿下出征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殿下說得對,我身份卑微,又長在青樓,對孩子的成長不利,讓孩子跟著王妃長大,境遇就大相徑庭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沒有理由不同意。”
李世民的眸中閃過一絲欣賞,道:“曹悠,你確實長進不少。”
曹悠笑了下,道:“跟著殿下這麼久了,總要學一下殿下的胸襟吧!”
李世民但笑不語,對曹悠確實刮目相看。
長安 秦王府
晚上,秦王李世民又抱了個嬰兒回到王府,府裡的下人們紛紛側目,倒也不意外,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估計這孩子又是殿下的私生子。
臥房內,長孫無憂坐在席子上,倚著憑幾,在看書。這時,一道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起,無憂聽出這是李世民的腳步聲,皺了下眉,繼續看書。
當李世民走進屋子,瞥到幾日不見的無憂,思緒複雜,有思念也有慚愧,更多的是尷尬。
“無憂,我,我有個事求你。”
額,求她?長孫無憂將目光從書本移到門口,就瞥到李世民站在那兒,懷裡還抱著個嬰兒。無憂一驚,仔細盯著那繈褓中的嬰兒,這一幕何曾相識,她瞬間明白了,心猛地一沉,眸子也暗淡了下去。
“這又是你的私生子?”無憂直視著李世民的雙眸,冷冷道。
“是。”李世民心生慚愧,眼神略微閃爍。
唉,無憂歎息一聲:“跟上次一樣,還是過繼到我名下,讓我收養唄?”
“是,我是這個打算。”李世民上前兩步,來到無憂身前,慢慢蹲下身。
“男孩女孩?”無憂睨著那繈褓中的小人兒,心生憐愛。
“還是男孩。”
“取名字了嗎?”
“大名叫李泰,小名叫青雀”
“李泰?國泰民安的意思?”
“是。”
無憂伸出雙臂,李世民眸子一亮,立即將孩子遞給無憂。
無憂睨著懷中的嬰兒,突然想到了什麼,試探道:“李泰和承乾是同母兄弟嗎?”
李世民皺了下眉,道:“是。”
無憂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見無憂麵色柔和不少,李世民坦誠道:“無憂,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向你保證,屠城、殺降這種事我不會再做了。你上次說得對,這種事違背天道,是會遭到天譴的,我的確是犯了彌天大錯,我會改過的。”
聽得出李世民語氣中的真誠和懇切,無憂也不是鐵石心腸,暗自鬆了口氣,抬頭睨著李世民,道:“殿下,你能聽進去就好。我那天說話也有點過激,可能語氣也重了點。”
“不,一點都不重,言明厲害,引經據典,旁征博引,真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無憂,你當得起我一員大將。”
無憂不由地搖頭失笑。
“無憂,這麼說你不生我氣了?”
“殿下,咱倆是夫妻,夫妻哪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我哪有那麼多氣可生。我是擔心你,怕你走偏了。”
“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你的良苦用心我怎會不懂。這樣吧,無憂,我畢竟是凡夫俗子,以後要是我再出現什麼錯誤,你就耳提麵命,我也需要這麼個人從旁監督我。”
無憂點頭應道:“好,那就這麼定了,不過光靠我一個不行,你應該廣納賢才,尤其是直言不諱的諫臣。”
“有道理,我可以開個文學館,借此招攬天下英才。一個國家要想發展壯大,儲備人才是必不可少的。”
瞥到李世民目光深邃,似乎想到了什麼。無憂知道如今的李世民考慮問題時刻從帝王的視角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