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李府
今日唐國公李淵的二公子李世民大婚,李府張燈結彩,鑼鼓喧天,府內大擺筵席,高朋滿座,好生熱鬨。
新娘長孫無憂一大早就被新郎李世民迎到了李府,此刻,她跪坐在新房的席子上,雙手握著團扇遮住臉,麵露疲憊。
呼,無憂長呼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團扇,挺直的後背也放鬆下來。
“小姐,你得坐好。”站在一旁的婢女小紅提醒道。
“我好累,反正這裡沒彆人,我先放鬆放鬆。”
“也是,小姐今天起了個大早,現在一定累了。”
“可不嘛,這婚禮要傍晚才舉行,難不成我要在這兒坐上一天嗎?”
“婚禮流程就是這樣的,是挺累人,小姐,你忍忍,過了今天就好了。”
“唉,不忍也沒法啊!”
恰在這時,屋外響起一道男聲。
“無憂,我是李世民,我能進來嗎?”
額,無憂一驚,趕忙坐好,重新舉起團扇擋住臉。
“李二公子,還沒行禮,按照禮製,您現在還不能見小姐。”小紅道。
“我知道,我有樣東西要送給無憂,順便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小紅還想出聲拒絕,卻被無憂製止了。
“李公子,請進吧。”
小紅打開房門,將李世民迎了進來,自己則知趣地退出屋子,闔上房門。
李世民握著一把琵琶走近席子,將琵琶遞給無憂,道:“無憂,這個給你。”
無憂瞥了眼李世民手中的琵琶,略微熟悉,又仰頭看向李世民,道:“李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記得了?去年在定鼎門大街的琴行,你相中了這把紫檀木琵琶,還即興彈奏了一曲,我出銀子買下這把琵琶,要送給你,你卻不收。”
無憂蹙著繡眉,思索片刻,瞬時睜大了眼睛,重新打量起李世民,道:“那天在琴行的公子,就是你?”
“可不就是我嘛!”見無憂認出了自己,李世民開心不已。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李公子,原來咱們早就見過。”不同於李世民,無憂麵色平靜,不悲不喜。
“無憂,那日我要把琵琶送給你,你不收,今天我還是把琵琶送給你,這下你總該收了吧。”
李世民麵色真誠,無憂放下團扇,接過了琵琶,手指輕撥了下琴弦,道:“公子的好意我自是要收下,謝過公子。”
“無憂,今日我們大婚,從此以後,就是夫妻了,你不必跟我這麼生分,以後就叫我世民吧。”
無憂略顯羞澀,點頭應道:“也對,那我以後就叫你世民。”
“好,就這麼定了。”
“額,無憂,你現在可否為我彈奏一曲?”
“當然可以。”又不是什麼大事,無憂自是答應,抱起琵琶,調整好姿勢。
李世民順勢跪坐在席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無憂,道:“無憂,就彈你上次在琴行彈奏的那曲吧?”
“好,那個曲子叫《十麵埋伏》,講的是楚霸王項羽被圍垓下的事。”
“怪不得,上次你的曲子一響,我整個人仿佛置身在戰場。”
無憂瞥了眼李世民,笑了下,纖纖玉手開始撥動了琴弦,連帶著將李世民的思緒又一次帶到了垓下之戰的戰場,這一次李世民仿佛見到了那個不可一世的楚霸王。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一曲奏罷,李世民神情悲愴,不禁吟誦起楚霸王的詩。
無憂將琵琶放到一旁的席子上,道:“項羽剛愎自用,殺降失民心,又猜忌多疑,失敗是必然的。”
“這倒是,我要是項羽,肯定過江東,重整旗鼓,東山再起,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睨著一臉認真的李世民,無憂笑了下,道:“如果你是項羽,根本不可能有垓下之戰。在項羽滅秦之後,你就會一統天下,不可能讓劉邦雄霸一方,養虎為患。”
李世民眸子一亮,大笑起來,道:“說的是,我不是項羽,也不可能是項羽。”
這時,李世民深情地看向無憂,道:“不過,我倒希望你是虞姬。”
額,無憂一怔,略顯詫異,瞥到李世民灼熱的雙眸,頓感不適,彆開目光,道:“你都不是項羽了,我自然也不是虞姬。”
“哈哈,說的是啊。”看得出無憂惶恐,李世民訕訕地笑笑,站起身,道:“無憂,我不打擾你了,晚上舉行儀式,白天沒什麼事,你就歇著吧,不用這麼端坐著,怪累的。”
“好,我記住了。”
李世民衝著無憂笑了下,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婢女小紅見李世民走遠後,闔上房門,來到無憂身前,道:“小姐,看得出這個李二公子很喜歡你啊!”剛才李世民與小姐的對話,她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能聽出李世民語氣中的愜意。
“是嘛,我倒沒覺得,不過,他倒是不討厭我。”
“小姐,那你討厭他嗎?”
無憂搖搖頭,道:“我也不討厭。”當然也不喜歡,反正就是沒什麼感覺,不過一想到要跟李世民同床共枕,這倒讓她略感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