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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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吃,彆著急吃!我要先拍個照,給我老婆報備一下。”

孫秘阻止要拿刀切牛排的遲軻,舉起手機對著餐桌一陣猛拍。

遲軻小聲歎了口氣。

愛情這玩意兒,真難搞懂。

“你彆歎氣。”孫秘嘴帶笑容,喜滋滋地戳手機,“你是沒老婆,以後有老婆就知道這有多幸福了。”

話音剛落,遲軻手機嗡嗡震了起來。

【了不起的紀茨比:突擊查崗!】

【了不起的紀茨比:晚餐吃了什麼?貪涼了嗎?】

【了不起的紀茨比:我給你配的養胃茶包和安神茶包有喝嗎?】

遲軻挑了下眉。

某人已經鍥而不舍地突擊抽查一個月了。

他剛開始沒搭理,但怕醫生說自己不配合治療,便抽空回複了一下。

後來他發現,紀謙“查崗”的頻率很低,每周差不多隻問一次,正好卡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

所以沒有其他事情的時候,他還是很配合“查崗”的。

而且,就算拒絕,對方也不會鍥而不舍追問,頂多囑咐兩三句。

沒乾擾彆人生活,倒是比想象中有分寸感。

“誰啊誰啊?”孫秘好奇死了,“周末休息時間,你私人手機號那麼多消息?”

“業務。”遲軻把手機麵朝下翻扣在桌上。

“哎呦,不方便說?你有秘密哦。”孫秘賊兮兮地好一陣擠眉弄眼,“對了,你房子住的怎麼樣?明明自己有房子,怎麼還要租個新的?”

“換個環境。”遲軻把切好的牛排推他麵前,“住得很不錯,多虧孫秘幫忙找房源了,非常感謝。”

“客氣,都是同事,舉手之勞。”孫秘感動地吞咽牛排,“天呐,已經八百年沒人給我切過牛排了……哎呦你等我下,接個電話,老板的,估計又有啥事兒了。”

他嘟囔著秒接電話。

“喂冷總,哎!是我,對對對……好嘞,我這就給您拿過去!”

冷雲廷此刻在商場頂樓跟許樂眠約會,孫秘和遲軻翹班來摸魚吃飯,吃得心驚膽戰。

上麵一聲應和,下麵就有班狗要開工了。

“哎,我去樓上送東西。”孫秘變魔術似的從包裡掏出條領帶,“那祖宗吃蝦把汁水濺到冷總領帶上了。”

冷雲廷的員工私下談閒話時,喜歡稱呼許樂眠為“祖宗”,陰陽怪氣得很。

身為原著中的路人甲反派團,大家似乎都不怎麼喜歡主角。

“好。”

遲軻不置可否,放下筷子。

孫秘書離開後,他想起已讀未回的消息,終於不急不慢拿起手機,敷衍紀謙。

【k:嗯。】

“嗯”是啥意思,是個人都能明白。

這是直接懶得回了。

遲軻知道這或許有點不禮貌,但他覺得,友情也好愛情也罷,比起用虛情假意騙彆人的真情實意,還不如擺明了態度讓人知難而退,省得人家誤會,浪費感情。

可紀謙的勇敢超過了世界上999的人,被冷了那麼久,依然勇往直前地表達善意。

【了不起的紀茨比:這些天是不是工作很忙?天天都要去公司吧?】

【k:是很忙。】

但不用去公司。

遲軻後天就要啟程去炎坪縣了。

“我回來了。”孫秘氣喘籲籲坐回來,“菜都沒怎麼動,你吃這麼慢?”

“嗯。”專門等他回來一起吃的遲軻沒多解釋,“完事了?”

“對,冷總又交代了我幾句跟你的工作交接問題。”孫秘鬱悶,“遲助,你過兩天出差,那明天還來上班嗎?”

後半句話飽含的期盼都快溢出來了。

近些天冷雲廷的表白計劃如火如荼展開,時間迫近ddl,整個星棉娛樂上下忙得不可開交。

作為整個計劃的主要負責人,遲軻現在在公司的地位不亞於ceo。

他在,大家才有安全感——

看,最苦逼最辛苦的遲特助還活著呢,我怕什麼猝死?

遲軻端起紅酒:“來。我明天會把表白場地做最後的調整把控,剩下就看你們的了。”

手機“嗡”地一響。

【了不起的紀茨比:再忙也彆喝酒消愁,你之前的胃鏡情況不太好。】

嘖。

以前心臟條件不允許喝酒,這輩子好不容易沒病了,怎麼還給自己招來個醫生管?

遲軻不爽地抿了一口,才不情不願放下酒杯。

【k:1 】

……

遲軻出差那天,孫秘順路送他去機場。

炎坪太遠,沒機場,得先飛去附近城市,再轉火車。

看著遲軻逐漸從安檢口消失,孫秘差點哭出來。

星棉天塌了有遲助頂,現在遲助走了,老板鬨起來不得把他腦殼砸地底?!

“幸好,”他低聲嘟囔,“幸好這邊還有個紀——”

“孫秘?那麼巧?”

紀謙拎著行李箱,忽然出現在他身邊。

孫秘一陣沉默。

半晌後,低聲吟誦:“言靈在天,錢來錢來錢來!”

“整上玄學了?”紀謙歪頭,“你們老板又克扣工資了?”

“上個月全勤剛沒……這個不是重點。”孫秘笑得愁苦,“紀醫生,你、你為什麼在這兒?”

紀謙看向自己的行李箱:“我以為我拎著箱子出現在機場出發層的目的很顯而易見呢。”

孫秘:“坐飛機嗎?”

紀謙:“不,跨城馬拉鬆。”

孫秘噎了噎,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逼問題:“那你這是去哪兒啊?”

“去救死扶傷。”紀謙說完,自我感覺這話有點帥。

於是他決定裝逼裝到底,酷酷地戴上墨鏡,背對孫秘瀟灑離去。

孫秘:“喂——”

“第一,”紀謙駐足,脖子轉回一個微妙而神秘的角度,冷冰冰道,“我不叫喂。”

孫秘:“……”

孫秘:“你走反了,那邊是去一樓到達層的電梯。”

紀謙的背影在瞬間定格。

緊接著他輕哼一聲,倔強地繼續往前走:“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拐彎回去。”

孫秘五官漸漸皺在一起。

ok,你開心就好。

……

開心的紀謙拐彎後就拚了命的跑。

該死,為了裝那一下,快要趕不上飛機了!

他實在不想自己的大名出現在廣播中。

雖然是尊貴的白金用戶,但也不想因為自己耽誤航班。

紀謙拎著行李一陣狂奔,進安檢後才顧得上從兜裡掏出振動不停的手機。

“你最好有事!”他翻找起隨手扔包裡的機票,肩膀夾著手機,到處張望自己的登機口。

忘了書中s市隻是像上海而不是上海,機場構造有微妙的差異,差點跑錯方向。

“誤機了?”冷柏堯毫不意外,嗤笑道,“你出發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會誤機。”

“呸呸呸,烏鴉嘴,我能趕上。”紀謙很篤定。

“打個賭?”

“賭什麼?”

“趕不上給我五百萬。”

“你缺錢缺瘋了?”紀謙終於找到自己的登機口。

距離停止檢票還有五分鐘不到,經濟艙入口都沒人排隊了,隻剩下一個高挑挺拔的年輕男人剛掏出機票。

他眯起眼睛,總覺得有點眼熟。

可等跑到地方,對方身影已經消失在入口了。

有眼緣的人不常見,紀謙暗歎可惜,笑著遞出登機牌,跟空姐點頭以表謝意,還不忘對著電話另一頭的好友嘚瑟:“不好意思,我趕上飛機了。缺錢你去坑厲少吧,他最近富得很,比我手頭寬裕。”

“嘖。”冷柏堯難掩可惜,“他家最近不是正鬨事嗎,我不好意思跟他開口。”

紀謙:“紀家還天天鬨事呢,你怎麼好意思跟我開口?”

“我們什麼交情。”

“沒有交情。”

“沒有交情?”冷柏堯專門等這四個字出來似的,立即開始陰陽怪氣,“沒有交情你怎麼好意思把醫院丟給我管,自己出去鬼混?要去哪兒?到底什麼急事,居然連閱世的廣告合作都要往後推?”

“不告訴你。”這次去炎坪縣,紀謙沒告訴任何人,連遲軻都沒通知。

他說不清前因後果,以防萬一被誤以為神經病,乾脆就不說了。

“總之下周回來一定跟冷總您當麵道謝,啊,要起飛了,掛了!”

“等下。”

“還有事?”

“沒什麼大事,”冷柏堯忽然笑了一下,“就是到你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你桌子上有份廢棄的草稿文書。”

紀謙不明所以:“然後?”

“我發誓我是隨意翻看的,”冷柏堯饒有興致道,“怎麼第一頁寫了個名字?看字跡,應該還是你親手寫上去的。”

紀謙:“?”

“遲軻。”冷柏堯把這倆字在齒關把玩了一圈,似笑非笑道,“這不我那好弟弟的助理嗎?你沒事兒寫他名字乾什麼?”

紀謙:“……”

啊。

這飛機好悶,好熱。

他伸手把頭頂空調風口對準自己的臉。

“笑死,不乾什麼,就開會無聊隨便寫的,能證明什麼?什麼都不能證明。你怎麼那麼大的好奇心?問這個乾什麼?哈,一個名字而已,我覺得順手覺得好看就寫了,僅此而已,沒那麼多前因後果,你不要多想,掛了!”

冷柏堯聽著耳邊的忙音,深吸一口氣,緩緩蹦出倆字。

“有病。”

……

下飛機後,遲軻先拍照。

【k:冷總,已落地。】

然後扶著出站口的欄杆,錘了半天腰。

一般情況下,他出差冷雲廷都是他報銷商務艙,奈何這次剛被迫給老板戴上一頂“賽博綠帽”,還商務艙,沒讓他馬拉鬆去炎坪就不錯了。

重生後的身體雖然比前世好了不少,但大概是毛病太多,世界機製沒能給他自動修複完全。

上次體檢結果出來,大病確實沒了,全是一堆不輕不重的小毛病,包括但不限於腰椎間盤突出,紀謙給他拿了好多膏藥。

錘了會兒不見疼痛好轉,遲軻隻好從包裡翻出膏藥貼了一張,暖洋洋的熱意襲擊穴位,僵硬的腰椎才得以活絡。

等到去拿行李,轉盤旁幾乎沒有人了。

他沒有過多停留,急趕慢趕地去轉火車,兩小時後終於真正到達目的地,再拍照,打車前往賓館。

【k:冷總,已到崗。】

【k:沒摸魚耽誤行程,出差也是無遲到全勤。】

小地方沒有專車和商務車,隻有打表的出租,遲軻坐上車的時候很怕被宰,等到了地方,掀開表一看——

謔,四公裡一百五大洋。

但人生地不熟,司機又是個大花臂,不能跟他吵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財好過殞命。

何況出差路費公司報銷,不破自己的財。

“師傅開個發票。”

遲軻痛快付款下車

沒了貼老舊茶色膠布的車窗遮擋,頭頂的太陽給他眼睛晃了一下。

遲軻挑了下眉,快步走進賓館,回眸看向窗外的炎坪縣,迎麵對著風。

接壤西北大地的中部小城,天比城市藍,風比城市冷。

漫天沙塵揚起來,倒是有了幾分故事中的神秘。

前世今生兩輩子,在他有限的人生中,其實也是第一次踏上這方總被冠以荒蕪之名的土地。

圍巾被吹散開,遲軻看清了層層平房之後遙遠的沙丘。

那一秒鐘內,他感受了一次從未有過的呼吸。

難怪那麼多人都在憧憬人生中的那場曠野之約。

因為總要去感受一下活著的真實性。

這片曠野有一個陌生人存在的證明,也正在書寫另一個人走過的痕跡。

找尋原主生命的路很長,但遲軻的人生從未被按下暫停鍵。

他一直是進行時。

所以屬於下一刻的分分秒秒,不是原著既定已知的故事,而是屬於他自己不可預估、值得期待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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