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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梁(907-923年) 第50章:夜逢詭影腰牌現 晝陷囚牢密計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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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宋元陡然醒來,那黑影明顯一震,恰在此時,樓下驟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人心中慌亂,目光急切掃向窗戶,當機立斷,飛身朝著窗外躍去。

宋元反應極快,瞬間揮出一道劍氣,那劍氣貼著黑衣人的後背劃過,隻差毫厘,便能將其擊中。

“當!”一聲脆響,一物落地,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宋元迅速收回劍,快步奔至窗前,俯身向下張望,卻已然不見那神秘人的蹤影。

謝漣也被這一番動靜驚醒,瞬間來到宋元身側,同樣朝窗外打量,急切問道:“什麼人?”

宋元緩緩搖頭,收回目光,剛欲移步,視線卻被地上一物吸引。

他俯身撿起,竟是一塊通體烏色的腰牌,借著窗外透入的月光,清晰可見其上“黑水都”三個大字。

“黑水都?這是何物?”

謝漣聞聲,好奇地湊過腦袋端詳起來,良久才緩緩說道,“黑水都乃梁國一大勢力,傳聞其直接聽命於梁帝朱晃,專司執行那些見不得光的隱秘任務。隻是,黑水都的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宋元亦是滿心疑惑,掂了掂手中腰牌。

恰在此時,先前的腳步聲愈發逼近,旋即,烏泱泱一行人徑直闖入屋內。

火把的光亮瞬間照亮整間屋子,也讓宋元二人看清了這夥人的裝扮。

宋元眼中閃過驚色,呢喃一聲:“竟是他們!”

隻見這一行人,通體身著黑鷹紋皮甲,赫然正是白日在鹽池處見到的那夥人。

一股不祥的預感,自宋元心底油然而生。

那走在前麵的一名中年男子,目光如鷹隼般打量著宋元二人,片刻後,緊皺眉頭問道:“漢人?”

宋元鎮定地點點頭,不慌不忙地說道:“你們是何人?到此有何事?”

中年男子並不作答,舉步走到窗前,伸手抹了一把窗台的灰塵,隨後衝著身後揮了揮手。

當即便有幾人開始在屋內翻箱倒櫃,而中年男子的目光,卻落在了宋元手中的腰牌上。

“可有瞧見一個穿黑衣服的人?”

宋元正要開口,卻被謝漣搶了先。

“從這兒跳下去了!”

謝漣指著窗戶,似是對中年趾高氣揚的語氣感到不滿,聲音也帶上了些許淡漠。

中年男子似乎早已料到這個答案,並未深究。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傳來:“找到了!”

中年男子聞聲,快步走到床前,從出聲之人手中接過一封信。

信封之上,並無半點字跡,然而中年男子打開之後,最上方“鹽引”兩個大字,赫然映入眾人眼簾。

看清此物,中年男子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回頭深深看了宋元二人一眼。

下一刻,中年直接轉身下令:“把他們兩個帶回去,其他人繼續去追!”

“慢著!”

宋元見狀,出聲喝止,“憑什麼抓我們!”

他下意識握緊墨鋒劍,目光疑惑地落在中年男子手中那張紙上,滿心皆是不解,他甚至不知這東西究竟從何而來。

中年男子卻懶得再多費唇舌,前行的腳步絲毫未停,隻是拋下一句話。

“等見了首領,你們自會明白!”

說罷,中年大步流星離去。

手下眾人此刻一擁而上,不由分說,便將宋元二人捆綁起來。

謝漣下意識想要反抗,卻見宋元衝他搖了搖頭,隻得強壓下衝動,任由這些人將他們五花大綁,押了出去。

眼下局勢不明,宋元深知,貿然衝突隻會徒增誤會,引發更大禍端,故而隻能選擇靜觀其變。

不過,根據那從床上搜出的信上字跡,宋元心中已有幾分揣測,此事似乎與鹽池之事息息相關。

心中有了這層考量,宋元倒是坦然起來,並不覺得這些人能將自己怎樣。

一行人押著宋元二人上馬,朝著夏州城方向疾馳而去。

好容易向東推進的行程,終在一夜奔襲後,重新回到原點。

夏州城。

入城之時,已是翌日晌午。

一行人快馬加鞭,在街上疾馳而過,引得眾多路人紛紛駐足圍觀,一時間議論紛紛。

整個夏州城分為內城與外城,外城為平民居所,內城則為官署。

看這一行人奔行的方向,顯然是直奔內城而去。

馬背上顛簸了一夜,宋元隻覺腹中翻江倒海,整個人昏昏沉沉,幾欲嘔吐。

不知過了多久,顛簸之感終於漸漸放緩。宋元緩緩抬起頭,打量著周遭景象。

眼前是一座夯土台基之上的木構殿堂,牆麵塗抹著白堊,屋頂覆蓋著青灰色筒瓦,恰似師父往昔所講那些故事中的皇帝宮殿,隻是看上去更為簡陋質樸。

一行人在宮殿後方停下,將宋元二人從馬背上拽下,推搡著朝後殿走去。

殿門之前,站著兩名守衛,同樣身著黑鷹紋皮甲,在炎炎烈日之下,清晰可見他們額頭滴落的汗滴,在地麵蒸發出大片白漬。

到了此處,唯有那中年男子一人上前,抬手輕敲殿門。

“進!”

殿內傳來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

中年男子這才一手推著一人,走進殿內。

後殿空間並不大,內飾頗為簡陋,一看便是用於議事之處。

殿內僅有上首一張不知何種獸皮製成的太師椅,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椅子之上,倚躺著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其裝扮與他人大相徑庭,穿著極為清爽,上身著窄袖束身衣,下身著寬鬆短褲,發辮垂於腦後。

胡子拉碴的臉上,帶著幾分滄桑之感,一手扶著額頭,微閉雙目,神色間儘顯疲憊。

此人,便是平夏族的首領,拓拔赤那!

帶宋元二人前來的中年男子,一把將二人推上前,自己則一手撫胸,單膝跪地行禮,操著一口黨項族語言,向拓拔赤那彙報起來。

說著,中年男子從懷中掏出兩件物什,其一便是從客棧搜出的那份鹽引,另一物則是昨夜宋元從神秘人身上擊落的腰牌,恭恭敬敬地遞上前去。

拓拔赤那聽著中年男子的彙報,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漸漸銳利如鷹,不時在宋元二人身上遊移。

片刻之後,他起身從那中年男子手中接過兩物,隨後擺了擺手,示意中年男子退下。

一時間,整個屋內就隻剩下他們三人。

拓拔赤那摩挲著腰牌上“黑水都”的字樣,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隱晦之色,這才扭頭看向宋元二人,操著蹩腳的正音問道。

“你們二人從何處而來?”

“涼州!”宋元答道。

“到此所為何事?”

“我們二人不過是途徑此地,因天色已晚,才在銀州城暫作休憩,實在不知為何會被抓到此處?”

拓拔赤那緊緊盯著宋元二人,並未作答,似是想從二人的神情之中,看出些端倪。

半晌之後,才點了點頭,“我問你們,既然你們從涼州而來,又去了銀州城,必然途徑了夏州城東的赤鹽池,可是如此?”

宋元點頭承認,此事本就無需隱瞞。

拓拔赤那見狀,神色愈發凝重,在宋元二人麵前來回踱步。

片刻,拓拔赤那突然停下,眯起雙眼,厲聲道:“那你們在鹽池之時,可曾見到什麼異常?或是與什麼人交談?如實說來!”

宋元搖頭道:“不曾,我們隻是路過,並未停留。”

拓拔赤那冷哼一聲,舉起腰牌質問道:“那這一物又作何解釋?”

宋元隻得將昨夜發生之事,詳細敘述一番。

誰料拓拔赤那聽罷,卻是冷笑一聲。

“世上哪有這般湊巧之事?你們前腳剛走,我兒便不明不白被人刺殺。如今,我兒隨身攜帶的鹽引,莫名出現在你們房內,又有這黑水都的腰牌。你們當本首領是三歲孩童,如此好糊弄?”

謝漣一聽這話,頓時惱怒道:“喂,我們所言句句屬實,誰知曉那東西為何會在我們房裡!難不成你僅憑臆測,便要誣陷我們?”

“既然你說本首領誣陷你,那你便拿出證據自證清白。否則,我有理由懷疑,殺我兒之人與你們脫不了乾係!”

拓拔赤那目光一凜,厲聲嗬斥,“說!你們到底是何人?可是東山部之人派你們來的?為何要嫁禍給黑水都?若不從實招來,休怪本首領不客氣!”

拓拔赤那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謝漣,謝漣毫不畏懼,與之對視。

一時間,屋內氣氛劍拔弩張,仿佛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士兵匆匆跑進來,在拓拔赤那耳邊低語幾句。

拓拔赤那臉色驟變,短暫思忖後,下令道:“將他們兩個關起來,待本首領查明真相,再做定奪!”

不等宋元二人回應,拓拔赤那拍了拍手,頓時便有士兵湧入,將他們押出後殿,朝著一處陰暗的牢房走去。

二人被五花大綁,見周遭情形,也並未反抗,隻能任由一行人將他們押往監牢。

牢房之內,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黴味。牆壁之上,爬滿了青苔,水滴從頭頂的縫隙不斷落下,在地麵彙聚成一灘灘汙水。

宋元二人被粗魯地推進牢房,牢門“哐當”一聲重重關上。

謝漣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這下可好,莫名其妙被關進來,也不知何時才能出去。”

宋元卻並未坐下,而是在牢房中來回踱步,思索著這一係列怪異事件背後的緣由。

“從目前情形來看,此事與鹽池定然脫不了乾係,那鹽引恐怕便是關鍵所在。隻是,黑水都的人為何要將鹽引置於我們房間?他們究竟有何目的?”

謝漣也站起身來,說道:“管他呢,我們尋機溜出去便是。”

宋元點頭,這也正是他先前未與拓拔赤那正麵抗衡的原因。

此地乃平夏部轄地,高手如雲,僅憑他們二人,想要在這些人眼皮底下溜走,簡直是癡人說夢。

不過,這牢中守衛明顯稀少,犯人也寥寥無幾。想來是拓拔赤那見他們年紀尚輕,輕視他們的實力,才將他們關在這防衛並不森嚴之地。

宋元不再言語,在牢房中來回踱步,仔細觀察著周遭環境。

突然,他的視線被一側石壁吸引,緩緩蹲下身子。

隻見牢房的牆壁,是用粗糙的石頭砌成,有幾處石頭之間的縫隙較大。

宋元觀察片刻,便嘗試用手摳挖縫隙處的泥土。

然而,這泥土異常堅硬,縱使他費儘九牛二虎之力,也僅僅扣掉了表層的泥垢。

宋元似有所悟,朝謝漣招了招手,在其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謝漣微微一怔,旋即點頭,走到一旁,撿起一把掉落的稻草,搓成細條,蘸上牢房裡的汙水,遞給宋元。

宋元接過稻草,嘗試一點點將縫隙裡的泥土濕潤、挖鬆。

可挖了許久,縫隙依舊如故。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二人趕忙停下動作,迅速坐好。

腳步聲漸近,原是看守監牢的兵士聽到動靜趕來查看。

兵士站在牢門前,觀察許久,卻未發現異樣,衝著二人露出一個威脅的眼神後,便轉身離去。

兩人鬆了口氣,卻並未繼續嘗試扣挖牆縫,顯然這個法子行不通。

宋元仰頭四下張望,目光落在牢房頂部狹小的通風口。

雖說通風口離地麵頗高,但或許可以一試。

他站起身,雙手撫上牆壁,試圖借力向上攀爬。

然而,他終究低估了牆壁的濕滑程度,幾次嘗試均滑落下來,手掌也被磨出了血泡。

謝漣嘗試一番,同樣無果。

有守衛兵士在旁,他們又不敢弄出太大動靜,一時陷入兩難之境。

謝漣垂頭喪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嘟囔道:“要不……還是強行闖出去吧?”

宋元並未回應,繼續在牢房中踱步。

強行闖出的法子顯然不理智,若非實在沒有其他辦法,斷不可取。

就在此時,他的視線突然定格在先前那麵牆壁被稻草遮擋的角落,那裡似乎有一條窄縫。

宋元快步走近,趴在地上,貼近縫隙向外張望。

透過縫隙,隱約可見一條排水的小溝。

顯然,這麵牆壁之後便是外界。

若是能將縫隙擴大,或是在這麵牆上破開一個口子,他們便能逃出去。

整麵牆壁皆是用石頭堆砌而成,想要擴大縫隙,顯然不切實際。

但若是強行破開,動靜又太大,眼下正值白日,顯然不是好時機。

宋元緩緩坐直身子,歪著頭思索對策。

謝漣似乎看出他想到了辦法,湊近詢問。

宋元隻回了一句:“先不急,等夜裡再行動!”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謝漣一時摸不著頭腦。

但見宋元一臉嚴肅,他也不再多問,索性躺在一旁打起盹來。

宋元背對著牢門而坐,目光透過通風口,不時向外張望。

這一坐便是六七個時辰,眼見外麵夜色漸深,打更聲遠遠傳來,宋元眼中終於閃過一抹光亮。

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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