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隻不過是個烏龍,卻被吳大興給過度地猜測了。
“周局長,您好您好,我是吳大興!”
吳大興反應過來後,連忙快走幾步,繞過車頭去跟周鴻途握手。
“周局長,後麵的這位領導是?”
周鴻途啞然失笑地搖頭道:“她是我路上遇到的一個朋友,正好也要來西陵縣政府辦事,所以順帶著就給帶上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
吳大興尷尬地笑了起來。
這時,西陵縣的領導們都已經到了跟前。
吳大興一一向周鴻途介紹西陵縣的領導們給周鴻途認識。
周鴻途跟西陵縣的縣長黃起源握了握手,感覺到黃起源手心的老繭,周鴻途不禁有些驚訝地看了黃起源一眼。
黃起源似乎察覺到了周鴻途驚訝的原因,於是含笑地說:“周局長有所不知,我老家還有幾畝地,老父親一直舍不得丟,所以農忙的時候都會回去幫忙。”
周鴻途卻在納悶,以黃起源的身份,他老家有地,還需要親自去種麼?
無論是鎮上、鄉裡還是村大隊,上趕著幫他種地的人海了去了。
“嗬嗬,黃縣長接地氣啊,還能親自下田種地,真不錯!”
周鴻途笑著誇讚一番,隨後又跟黃起源身後的一眾西陵縣領導握手。
等到寒暄完以後,周鴻途這才想起車裡的何春靈。
於是笑著打招呼說:“何大姐,你出來吧!”
何春靈這才敢下車,不過表情卻顯得有些拘謹。
也許西陵縣彆的領導不認識何春靈,可是西陵縣的辦公室主任王大慶管著縣政府的用車和司機們,所以對於何春靈還是有些麵熟的。
見到何春靈從周鴻途的車上下來,王大慶原本露出的笑臉漸漸淡了,旋即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暗暗吃驚,“這個何春靈什麼時候認識市裡的周鴻途局長了?”
“完了,也不知道這娘們有沒有跟周局長胡亂說一氣!”
“何姐,你不是說要來西陵縣政府辦事嗎,快去吧,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
周鴻途故意這麼說了一嘴,西陵縣的辦公室主任如何不傻,也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何春靈雖然隻是個普通婦人,但也能聽出周鴻途話外音,於是感激地看了周鴻途一眼,“周……周局長,謝謝了哈!”
“嗬嗬,沒事,快去吧!”
其實兩人根本沒有留聯係方式,何春靈也不可能找得到周鴻途,周鴻途隻是這麼一說,也隻是說給西陵縣辦公室主任聽的。
兩人說完後,西陵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便開始熱情地張羅周鴻途去吃飯。
周鴻途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了解西陵縣官員的情況,所以這頓飯肯定是要吃的,隻有在飯局上,周鴻途才能稍微看到一些他們的真實表現。
當然了,周鴻途隻是漢南市招商局的局長,按理說西陵縣的領導乾部是什麼作風不歸他管,但是西陵縣招商局卻歸他管,他試探西陵縣的領導乾部也是在試探西陵縣招商局的乾部。
西陵縣招商引資的工作連連排倒數第一,周鴻途怎能不懷疑他們的工作態度有很大的問題。
……
“何大姐,你什麼情況啊,怎麼跟市裡的周局長坐在一輛車上。”
西陵縣政府辦公室主任王大慶等到周鴻途等人陸陸續續地離開政府大院後,這才有些緊張地把何春靈喊到一旁,壓低聲音詢問。
何春靈知道王大慶不是什麼好東西,沒給什麼好臉子,語氣有些僵硬地說:“路上遇到的,坐了個順風車,怎麼了?”
“咳,你……你沒胡亂跟周局長說什麼吧?”
何春靈皮笑肉不笑地說:“也沒說什麼,就周局長問我來西陵縣做什麼,我如實說來找王主任。”
王大慶:“……”
“小何啊,你這就有些不厚道了,我不是說了嗎,關於你丈夫的醫療費用的問題,我們還在商議,你怎麼能隨便把這種事向外人說呢,這不……這不是敗壞我們西陵縣政府的形象嗎!”
“嗬嗬,王主任,您這帽子扣得有些大了吧,我也沒說什麼啊,您在急什麼?”
“誰急了?”
王大慶不悅地瞪了何春靈一眼,不過想到剛才周鴻途說的那番話,王大慶也知道另有所指,想了想,他冷哼了一聲,對何春靈道:“你跟我來,我給你辦理你丈夫的醫療補償手續,不過辦理好了之後,你得跟周局長說一聲,就說醫藥補償已經下來了!”
“好,沒問題!”
何春靈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跑斷腿都沒要來的醫療補償,周鴻途隨便一句話就輕鬆的幫忙搞定了,她感激周鴻途的同時,心中忍不住感歎,將來自己的孩子長大了,一定也要讓自己的孩子入仕途……
……
西陵縣政府招待所。
快要吃飯前,周鴻途忽然接到了寧子伊打來的電話。
掏出手機,見是寧子伊的電話,周鴻途猶豫了一下,將電話掛斷,隨後跟西陵縣的縣委書記說了句去洗手間,便匆忙離席。
走到一個無人處,周鴻途這才又拿出手機,翻出寧子伊的電話撥了過去。
很快,電話那頭的寧子伊便接通了電話,“剛才不方便接電話嗎?”
寧子伊語氣輕柔的開口問道。
周鴻途嗯了一聲,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我這會兒來了西陵縣視察,正在他們的政府招待所。”
寧子伊正色道:“我直接說正事吧,宋書記的審查結束了。”
“哦,是嗎?”周鴻途驚訝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不久前!”
“什麼結果?”
寧子伊輕輕歎了口氣,“宋書記被雙規還判了刑,都是被宋江那個禍害給拖累的,宋江利用宋書記的名譽,在外麵收斂了不少的錢財,他淺水灣的那幢彆墅,就是漢南市一個開發商老板贈送的,宋江私下收了彆人的好處,彆人找到了宋書記,宋書記已經沒辦法了,隻能幫著辦事……”
周鴻途有些唏噓,“宋書記也是慘,唯一的兒子死了,臨退休的年紀還要進監獄,哎!”
“宋書記這些年對我一直挺好的,我……我真的很心疼他。”
說著說著,寧子伊竟忍不住的在電話中低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