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看出他的情緒,輕聲說:“萍萍,該睡覺了。”
“好吧。”萍萍依依不舍地說,“爸爸,你也要早點休息哦。”
等萍萍回房間後,沈薇才低聲說:“手術費的事,我”
“不用說了,”陳冬打斷她,“這是我該負責的。”
“放心,”陳冬露出疲憊的笑容,“我一定能籌到錢。”
沈薇看著他眼中的堅定,沒再多說什麼。
第二天一早,陳冬就開始了更加忙碌的工作。他接手了更多項目,經常加班到深夜。
工作室的人都勸他休息,但他隻是笑笑:“沒事,我還撐得住。”
很快,業界就給他起了個外號:“拚命三郎”。
這天,一個老客戶王總來驗收項目,看到他憔悴的樣子,忍不住問:“陳總,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
陳冬勉強笑笑:“沒什麼,就是工作忙點。”
“我聽說你女兒生病了?”王總歎了口氣,“需要幫忙嗎?”
“謝謝王總關心,”陳冬說,“我自己能”
“陳總,”王總打斷他,“我給你透個信。”
他壓低聲音:“最近房地產市場要大漲,我認識幾個包工頭,都是做精裝修的。你要是有興趣”
陳冬眼睛一亮:“王總,您是說”
“他們手上有不少大項目,就缺你這樣的設計師。”王總意味深長地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介紹你認識。”
陳冬心跳加快:“那報酬”
“比你現在至少翻一倍。”王總拍拍他的肩,“而且還能吃到不少中間差價。”
“那真是太感謝了。”陳冬激動地說。
“彆客氣,”王總笑道,“你是個好父親。這年頭,能為孩子拚命的人不多了。”
回家路上,陳冬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想起萍萍畫的那幅畫,想起沈薇擔憂的眼神。
“等著吧,”他在心裡說,“我一定會給你們最好的生活。”
夜色中,一輛出租車緩緩駛過。車窗外,霓虹閃爍,車窗裡,是一個父親堅定的眼神。
為了心愛的人,他願意拚儘全力。
因為他知道,家裡有人在等他回來,有人在為他擔心,有人在為他祈禱。
第二天一早,王總就把陳冬帶到了一個建築工地。工地上一片繁忙,挖掘機的轟鳴聲不絕於耳。
“老趙!”王總朝一個戴著安全帽的中年男人喊道。
趙師傅快步走過來,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王總,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設計師?”
“對,陳冬,我跟你提過的。”王總介紹道,“這是趙建國,乾裝修這一行二十多年了。”
趙師傅上下打量著陳冬:“聽說你做室內設計?”
“是的,”陳冬點頭,“主要做住宅和商業空間設計。”
趙師傅拿出一根煙遞給陳冬:“這樣,你先看看這個項目。整個小區六百多套房子,都要精裝修。”
陳冬婉拒了煙,仔細聽著趙師傅的介紹。
“現在的問題是,”趙師傅指著圖紙說,“開發商要求每套房子都要有特色,但又不能太貴。你有什麼想法?”
陳冬看著圖紙,腦子飛速運轉:“我覺得可以這樣”
他拿出筆,在圖紙上快速畫起來:“每種戶型做三到四套不同風格的設計,重點突出實用性和性價比。再根據不同樓層的采光條件,微調設計細節”
趙師傅眼前一亮:“這個思路不錯。”
“而且,”陳冬繼續說,“我們可以整體采購材料,既保證質量統一,又能把成本壓下來。”
“好!”趙師傅拍了拍陳冬的肩,“就照你說的辦。這樣,你負責設計方案,我來協調施工,利潤對半分。”
陳冬愣住了:“對半分?”
“怎麼,嫌少?”趙師傅笑道。
“不不,”陳冬連忙說,“這太多了”
“不多,”趙師傅正色道,“好的設計能省下不少材料和人工成本。再說了,我看你是個實在人。”
就這樣,陳冬開始了新的工作。白天處理工作室的項目,晚上加班做房地產的設計。
很快,第一批樣板房完工了。開發商很滿意,又追加了訂單。
“小陳,乾得不錯!”趙師傅遞來一個紅包,“這是第一個項目的分成。”
陳冬打開一看,差點驚掉下巴:二十萬。
“這”
“這隻是開始,”趙師傅笑道,“後麵還有更多項目。不過”
他壓低聲音:“你得準備好應付競爭對手。這行水很深,有些人會用各種手段”
陳冬點點頭:“我明白。”
果然,沒過多久,麻煩就來了。
一天晚上,陳冬正在工地查看施工進度,突然接到趙師傅的電話。
“小陳,出事了!”趙師傅急促地說,“有人舉報我們偷工減料,質監局要來檢查。”
陳冬心裡一沉:“我馬上過去。”
質監局的人來得很快。陳冬拿出所有的材料清單和檢驗報告,一一解釋。
“你們看,”他指著報告說,“每批材料都是從正規廠家采購,而且都做過質量檢測。”
檢查人員翻看著資料,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檢查結果很好,”領隊最後說,“看來是有人惡意舉報。”
送走檢查組,趙師傅長出一口氣:“還好你把資料整理得清楚。”
陳冬笑笑:“這是必須的。”
趙師傅看著他:“你小子,比我想象的還要細心。”
“做裝修這一行,細節最重要。”陳冬說,“每個業主的錢都來之不易。”
趙師傅拍拍他的肩:“難怪王總說你是個好父親。為了給孩子看病,能這麼拚。”
陳冬一愣:“您都知道?”
“知道一點。”趙師傅遞給他一根煙,“所以我才願意跟你合作。這年頭,靠譜的人不多了。”
這一次,陳冬接過了煙。兩個男人站在工地上,看著遠處的燈火,默默抽著煙。
“對了,”趙師傅突然說,“下周有個大項目要談,你要不要一起去?”
“什麼項目?”
“江南府。”趙師傅意味深長地說,“整個工程差不多有三千套房子。”
陳冬心跳加快:“那開發商是”
“龍湖地產。”趙師傅說,“如果能接下來,至少能賺兩百萬。”
陳冬握緊了拳頭。兩百萬,足夠支付萍萍的手術費了。
“我去!”陳冬想都沒想。
回家路上,陳冬的腦子裡已經開始構思方案。這個項目不僅關係到錢,更關係到萍萍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