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連城出差回來休息了一天,之後又開始忙了。
華府園那邊她搬了回來,但許連城卻接連兩天夜不歸宿。
他的行蹤一向沒交待,桑晚也不會多問,正常過自己的日子。
張老師給她發信息,問她講座來不來。
周末無事,她便去了。
她學習成績一向好,研究生跟了個厲害的導師,要畢業成果。
到了禮堂,張老師老遠看到她,衝她招手。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抱歉,堵車。”桑晚在位子坐下。
“沒事,剛開始。”
桑晚嗯一聲,認真聽講。
講座一個半小時,到了提問環節,桑晚就走了。
張老師跟著一起出來了。
“……到午飯時間了,要麼一起吃頓飯?”
桑晚看了他一眼。
她不至於眼瞎得看不出彆人是什麼意思。
她從大學的時候就很多人追,長得漂亮,氣質清冷,學習優秀,可惜中途退了學,留下一段傳說。
她以前的學校至今論壇還掛著她的討論帖。
但她天生性格偏冷,很難對人熱情。
她這輩子唯一一次好心,就是給了許連城,但許連城回報給她的是地獄。
於是她從此對心軟避如蛇蠍。
“不了。”她從包裡掏了盒巧克力,“我回去還有事,今天麻煩張老師你了,這盒巧克力送你,當謝禮。”
“這……”張老師有點沒想到,“不用客氣。”
“應該的。”桑晚將東西塞他手裡,“那我走了。”
張老師反應不過來,見她走了,忙緊追兩步,“桑晚等等-”
桑晚停下腳步。
但她停下不是因為張老師,而是麵前走過來的那個女孩。
是那晚那個小模特。
桑晚眉頭一皺,沒想到這麼巧。
小模特也看到了她,詫異地看了眼,確認沒看錯人,走過來不太真誠地笑了笑,“桑小姐?”
又看了眼跟著過來的張老師,開口,“張老師,你也在啊。”
張老師,“金喬喬,你終於露麵了,我給你打了多少次電話,你現在才回來?!”
金喬喬拱手,“對不起啊張老師,我很忙。”
“你忙什麼?”
“忙著賺錢啊。”金喬喬看向桑晚,“對吧,桑小姐,你知道我的。”
桑晚,“我不知道。”
金喬喬,“你-!”
桑晚清白的眼睛盯著她,反問,“我什麼?”
“……”金喬喬莫名有些懼,又不服氣地挺胸,“你狂什麼狂,彆以為你攀上許連城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以為跟的時間久就有什麼不一樣,人家照樣左擁右抱,你算個屁。”
桑晚並不動怒。
許連城身邊鶯鶯燕燕從不少,她也隻是其中一個,從不隨意抬高自己的位子。
張老師嗬斥,“金喬喬,你胡說什麼呢?”
“我哪有。”金喬喬嘟著嘴,“不信你問她,張老師,我可沒有胡說,桑小姐來頭可不小呢,禹城許家三少的金-”
“啪”
桑晚雙手抬高在她麵前上下一拍,啪的一巴掌。
聲音有點大,嚇得金喬喬往後退了一大步,“你乾什麼?!”
“舌頭那麼長。”桑晚語氣平常,“你費心想鑽進去的那個圈子,最討厭的就是長舌婦,你最好改改。”
金喬喬臉色發脹,“你-!”
桑晚沒再理她,對張老師點了點頭,打算離開。
金喬喬在她身後氣急敗壞,“彆怪我沒告訴你,許連城他們今晚在星河酒吧尋歡作樂,你要是趕得及,說不準還能撿個剩下的。”
桑晚沒回頭。
她有點煩。
學校是她難得的清靜地,她不想碰到和許連城有關的任何人。
但現在也泡湯了。
今晚照樣是季溫州做東。
他新交了個女朋友,今天是在一起滿七天,兩個人辦了個紀念日。
舞池燈光搖曳,曖昧與紅酒滋生嬉笑怒罵。
季溫州提著酒杯,和新女朋友吻得難舍難分,周邊圍了一大圈叫好的人。
許連城獨自坐在一邊。
他長腿隨意抻著,手裡也拿了個酒杯,眼睛看著季溫州胡鬨,沒什麼表情。
季溫州說有大事,要他務必來。
他沒想到所謂的大事就是尋歡作樂。
有點無聊。
他低頭撥弄開手機,界麵除了一些工作郵件,並沒有其他人的信息。
他啪地又合上了。
有人走過來,靠在他身上,嬌滴滴地開口,“三少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許連城眼低垂,看著攀附在自己肩膀的那隻手。
嬌嫩雪白,是一雙保養得很好的手,和她的主人一樣,透著一股含苞待放成熟的韻味。
許連城飲了一口酒,沒說話。
暗色的燈光下,他昂起的喉結明顯,帶著野性的侵略感,讓人有點唇乾舌燥。
女人舔了舔唇,湊到他耳邊,“三少怎麼不說話?”
“你認識我?”
“當然。”女人笑道,“禹城怎麼會有人不認識三少。”
許連城哦了一聲,眉眼似笑非笑,“你既然認識我,不知道我的規矩?”
女人一僵。
許連城語冷,“滾。”
女人臉色一白,忙說了句對不起,轉身溜了。
季溫州嘿嘿笑,湊過來,“這麼大火氣。”
許連城,“你也是欠抽了。”
“彆啊。”季溫州說,“我這不是為你好,你說你一出差就幾個月半年的,美國那地方你肯定也不會好好玩,我是想讓你放鬆放鬆。”
“輪得到你。”
“得。”季溫州說,“我是好心變成驢肝肺,你不喜歡算。”
許連城沒說話。
季溫州看不出他喜歡不喜歡。
說喜歡,沒讓人陪,說不喜歡,也沒立刻抬腳就走。
季溫州,“要麼我叫桑晚來?”
許連城眼眸一掀。
季溫州莫名一寒,“……怎……怎麼?”
許連城,“離她遠點。”
季溫州,“”
他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心想許連城還是這麼小氣,不過是打過一次電話,他就這麼記著。
“行行行,知道你心眼小,不過你是真喜歡桑晚啊,多少年了,還不膩,乾脆你們結婚算了。”
許連城聽完笑出來,“結婚?”語氣不陰不陽。
季溫州,“”
他就知道自己說了蠢話了。
許家門第,禹城多少人巴結著,桑晚可不夠格。
而且桑晚早年那性子要命得很,把許家從上到下都得罪過,尤其是許老太太,氣得砸了客廳的一套古董水晶杯。
許連城可以跟任何人結婚,唯獨桑晚,大概率是被三振出局。
“也是。”他生硬地轉移話題,跟許連城碰杯,“今朝有酒今朝醉,結婚這事多沒勁啊。”
“咱們應該再快活兩年。”
許連城沒應聲,抿了口酒,嘴角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