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債？”
曹操繼續不解，同時看向荀彧和程昱，希望他們兩人能給自己解釋一下，什麼叫做州債。
但是荀彧和程昱也是麵麵相覷，他們發誓，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州，他們知道，債，他們也知道，但是這兩個字湊在一起，他們就不明白了。
“陸大人，還請解釋一下，什麼叫做州債？”
“州債都不懂，怪不得你沒錢呢。”
陸川再次表達了對曹操的鄙視，這才解釋道：“州債就是你以州牧的名義發行的債務，以州牧的信譽做擔保，並承諾州債的分紅，讓兗州境內那些有錢的士族豪強自己過來買，這樣你不就有錢了嗎？”
嘶——
曹操倒吸一口氣，他發現陸川說的這個方式，有點意思。
荀彧和程昱也露出沉思之色，認真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陸川見狀，又給他們丟了一枚重磅炸彈。
“孟德，你應該知道我在修築陸縣外城的時候，招募了不少的民間投資吧？其實這不就是州債的另外一種形式嗎？隻不過我是用陸縣縣衙的名義做擔保，發放了縣債而已。
你相信我，隻要你承諾的收益足夠高，那些士族豪強肯定要搶著把錢交給你。
到了那個時候，彆說兩億錢，就算十億錢，也不叫個事兒！”
曹操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早就聽說陸川在建設陸縣外城的時候，前後進行了四次募資，總金額超過了五十億錢！
五十億錢什麼概念？
曹操覺得就算把大漢所有的銅錢都湊到一起，也沒有這麼多！
但是陸川偏偏就辦到了！
曹操很早之前就眼紅了，但是他沒有陸川的本事，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如今陸川提出了州債的概念，曹操一下就找到了方向。
士族豪強也好，商賈之家也罷，他們做了這麼多努力，追求的不就是利益嗎？
隻要曹操能給他們帶來足夠的利益，難道還擔心兗州境內的士族豪強不把錢送給他嗎？
從另一個方麵來講，隻要這些士族豪強把錢放到他這裡，等著他的分紅，就等於他和士族豪強有了共同的利益，完全綁到了一起，也就不用擔心士族豪強會背叛自己了。
簡直就是一舉多得啊！
曹操扭頭看著荀彧，“文若，我覺得陸大人說得有道理，你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州債，儘快拿出來一個章程給我！”
“是！”
荀彧點頭，停頓一下又問道：“隻是，主公，若是將來有一天我們無法兌現我們承諾的分紅和利益的時候，我們該怎麼應對？”
曹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
對啊，現在想得挺好，萬一將來無法兌現承諾的時候，那些士族豪強還不得逼得還錢？
一個兩個還好，曹操能應對，萬一所有的士族豪強都團結起來跟他要債，他豈不是瞬間就要完蛋了？
“咳咳！”
陸川輕輕咳嗽兩聲，“孟德啊，你這就是多慮了啊。現在正是戰亂的時候啊，誰能保證那些買了州債的士族豪強就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呢？”
說話的時候，陸川還對著曹操挑了挑眉毛，暗示已經非常明顯了。
就算那些士族豪強行事謹慎，沒有死在戰亂之中，你不是也能暗中動手嗎？
反正隻要不被人拿到證據，誰敢說是你做的？
這麼多士族豪強都借錢給你，你暗中殺幾個，剩下的人還敢跟你翻臉不成？
他們當初的借給你的錢，難道不想要了嗎？
隻要錢到手，你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啊！
自古欠錢的是大爺，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很難想象，陸川簡單一個眼神，就能給曹操傳遞這麼多消息。
曹操瞬間就領會了陸川的意思。
就算現在不領會，等他回去之後也能慢慢想明白。
反正他手裡有軍隊，錢到手之後要不要還，什麼時候還，要不要給士族豪強足夠的收益，不都是他說了算嗎？
當初他跟陸川借錢的時候，不就是這麼想的嗎？
這幾年的時間裡，但凡陸川的實力差了一點，曹操就真的能把這筆賬賴掉了！
荀彧和程昱也聽明白了陸川的意思，但是看向陸川的目光卻蘊含了不同的意思。
荀彧表示，陸川你是真的黑！
程昱卻認為陸川的想法沒毛病。
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沒本事的人，活該被彆人吃掉！
曹操被陸川這麼一慫恿，當即就做出了決定。
“好！陸川，我就信你一次！文若……不！這事不能你出麵。仲德，發州債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是，主公，屬下一定竭心儘力！”
程昱心中得意，終於抓住了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
曹操不讓荀彧做這件事，就是因為荀彧出身士族，就算有曹操的命令，荀彧也不會把事情做絕，也就很難讓士族豪強自願出錢；
但是程昱就不一樣了。
他的心計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這可是曆史上能用黑肉當軍糧的狠人！
曹操果然知人善任，知道什麼樣的事情交給誰去做比較合適。
陸川看到曹操上鉤，也就放心了。
他不擔心曹操能趁機發展壯大，因為不管曹操怎麼發展，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如今他隻有十幾萬士兵，就能壓著曹操打，讓曹操一點不該有的念頭不敢冒出來；
等他把整個陳留郡都占領下來，擁有數百萬人口，將軍隊擴張到三十萬，經濟更加繁榮，文化不斷發展，彆說曹操一個人，就算是天下諸侯一起打過來，陸川也絲毫不慫！
這就是他的底氣所在。
這個時候他不能斷絕曹操的希望，一定要讓曹操看到希望，讓曹操為了那一點希望，不斷薅士族豪強的羊毛，不斷削弱士族豪強的力量！
最好是曹操發現他連承諾給士族豪強的分紅都無法實現的時候，一氣之下對士族豪強舉起屠刀，玩一手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那樣兗州境內的士族豪強才是真的要倒黴了。
借曹操的手除掉兗州境內的士族豪強，等陸川接收兗州的時候，就不會有那麼大的阻力了。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