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隻是隨便打探了一下，就把精鹽的情況弄清楚了。
精鹽確實是陸川搞出來的，而且弄出來的聲勢還很大，把甄家和糜家都拉上了，還有七十多個大商人，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建立全國範圍的進銷渠道。
曹操就算對商人之事不怎麼上心，但也能看明白陸川作為全國唯一，至少目前唯一的精鹽提純製造商，將會獲得多麼恐怖的收益！
想到這麼多錢將會源源不斷地流入陸縣，進入陸川的腰包，曹操就嫉妒得不要不要的。
這麼多錢，他怎麼可能不眼紅？
於是曹操把曹洪叫了過來。
曹洪家裡算是比較有錢的，對商業之事也有所了解，曹操想要和曹洪商量一件大事。
“孟德，你找我？”
曹洪跟曹操之間沒什麼需要客氣的，當初曹操在滎陽兵敗，還是曹洪把自己的戰馬讓給了曹操，曹操這才能逃出來。
就算不算兩人之間的血緣關係，單憑曹洪危難之時讓馬的舉動，曹操和曹洪就是過命的交情。
“嗯，子廉，坐，我有事跟你商量。”
“跟我商量？可是陸縣精鹽的事？”
“對，就是這個。我想問你，你能不能做出來精鹽？”
“我？做精鹽？”
曹洪瞪大雙眼，覺得曹操腦袋是不是出問題了。
他要是能做出來精鹽，他曹洪早就成為堪比甄家和糜家的頂級富豪了，又怎麼可能跟著曹操混？
精鹽這種東西，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嗎？
粗鹽裡麵的苦澀味道，是個人都能嘗出來，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都沒有人去改良？
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啊。
基礎科技知識不到位，誰能想到溶解、過濾、提純的步驟？
提純精鹽說起來簡單，但想要在沒有任何基礎的情況下找到正確的方法，絕對不簡單。
單單煮沸結晶這個過程，需要消耗大量的木柴，沒有強大的勇氣，誰願意隨便浪費這麼多木柴？
所以在陸川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之前，在提純精鹽的技術泄露出來之前，東漢末年這群土著想要破解提純精鹽的方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孟德，我覺得我們還是彆動這個心思了，這件事做不成的。而且陸川已經搞出來這麼大動靜了，就算咱們搞出來精鹽，難道就能和陸川對抗了？你可彆忘了陸川麾下也是有精兵的！”
曹操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也知道提純精鹽這件事不是輕易就能做到的，但他是真的眼紅陸川在全國範圍內售賣精鹽的恐怖利潤啊。
“真的沒有辦法了？”
曹洪攤開手，“反正我是沒辦法的，你要是覺得誰能行，那你就把他叫過來試試。我是覺得，咱們有時間研究這些，還不如抓緊時間招募兵員，訓練士兵，早點建立起來一支強大的軍隊，如此才有自保之力啊。
你看看陸川，他已經把陸縣建設得那麼好了，如今不也是在抓緊時間訓練新兵嗎？他也擔心彆人會打他的主意啊。”
曹操點頭，“是我想岔了，如今漢室傾頹，天下大亂，陸川就算建立了全國範圍的精鹽銷售渠道，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保護自己，最終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而已。
好，那咱們就不想這些了，咱們抓緊時間訓練兵將，招募人才，我就不信我曹孟德還能輸給一個小小的縣令不成！”
……
渤海，太守府。
袁紹品嘗著精心烹製的飯菜，不斷點頭。
“這精鹽果然非同一般，竟然連一點苦澀的味道有沒有，傳我命令，今後府裡吃飯，必須要用精鹽！”
“是！”
“對了，元圖（逢紀）呢？他還在太守府嗎？請他過來一起吃。”
袁紹雖然有四世三公的名聲，但如今還不是雄踞北方的強大諸侯，隻是一個小小的渤海太守，身邊的謀士也隻有逢紀一人而已。
為了拉攏逢紀，袁紹還是很會做事的。
不多時，逢紀到了。
“紀拜見主公！”
“元圖不必多禮，來來來，跟我一起吃飯，嘗嘗今天新買到的精鹽。”
袁紹放下筷子，親自拉著逢紀落座。
逢紀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小心地夾起一口菜放進嘴裡，然後就露出驚訝之色。
“這……飯菜之中，竟然完全沒有苦澀味道，這就是精鹽嗎？”
袁紹點頭，“正是，我也是最近幾天才聽說精鹽，咱們渤海城剛剛有商人售賣精鹽，我就讓人全都買過來了。等下你也帶回去一些，以後就不要再吃那種帶有苦澀味道的粗鹽了。”
“多謝主公！”
逢紀趕緊拜謝，又說道：“我聽說這精鹽是從陸縣出來的，那陸縣縣令，名叫陸川，這精鹽就是他提純出來的。”
“哦？是嗎？這陸川是什麼來曆？可有什麼背景？”
逢紀搖頭，“在此之前，我從未聽說過陸川的名聲，此人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和江東陸氏也沒什麼聯係。”
“和陸氏全無聯係？那就是說，他並非士族，最多就是一介豪強，或者……庶人？”
“應該就是如此。”
袁紹冷笑，“那就是沒什麼背景，僥幸找到了提純精鹽的辦法，有了一條發家的道路而已，沒什麼可注意的。
隻是那陸縣距離渤海有些距離，若是離得近了，倒是可以派人招攬一番，將那陸縣一並收過來，我聽說陸縣倒是頗為繁榮，有昔日洛陽的景象，是這樣嗎？”
逢紀失笑，“一個小小的縣城，如何能和洛陽相提並論？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我想也是，一縣之地而已，他陸川再有本事，難道還能利用一縣之地和一郡乃至益州抗衡？如此便不需要理會了。”
袁紹神色恢複，言語之中對陸川頗為不屑。
出身四世三公的強大家族，袁紹有資格蔑視這個時代九成九以上的人。
就連進入洛陽之前的董卓，都沒有被袁紹放在眼裡。
逢紀再次點頭，然後又說道：“主公，我聽說曹操曾經嘗試出兵攻打陸縣，結果一萬大軍還沒有抵達陸縣，就被陸川率領騎兵襲營，潰不成軍了。”
“還有這回事？”
袁紹挑起眉毛，“曹阿瞞如此不堪了嗎？竟然會敗在一個小小縣令的手上？當真是可笑。”
逢紀見狀，原本還想說的話就隻能咽回去，在一旁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