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快越好沈硯反複思忖這句話,他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冷笑一聲,然後把鐲子扔給一旁的小廝,對他吩咐道:“把東西還給她!”
“是!”對方領命立刻著手去做了。
反觀周嬤嬤這邊卻還是遲遲沒有得到赦免,她內心惶恐不安,在沈硯沒說話之前,她必須繼續保持這個跪拜的姿勢,可憐她一把年紀了,老胳膊老腿,早就心裡叫苦連天了。
過了不知多久,沈硯才將視線放在周嬤嬤身上,他說:“你既是她乳母,想必你們二人的感情必然深厚,這樁婚事又是你促成的,她能賞你個值錢玩意兒也是人之常情。”
說完,沈硯就讓人放了周嬤嬤的孫兒。
那孩子一被放開就立刻奔向周嬤嬤的懷抱,他這次被嚇了不輕,需要花些時間才能恢複過來。
周嬤嬤輕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他的情緒。
見自己孫兒平安無事,周嬤嬤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她感激涕零道:“多謝大少爺體恤!”
沈硯點頭,繼續又說:“我這次叫你過來主要是為了問個清楚,畢竟那衛國公府是名門望族,此次結親,是我們沈家高攀了。”
他人雖然不在京城,但是京城裡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一開始聽到衛國公府在為家中那位世子選妻的時候,他的心裡還在想,到底是哪家倒黴的人會嫁給他。
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倒黴的人家居然會是他自己家。
得知這個消息的他,立刻從揚州動身,一路的舟車勞頓,終於讓他在大婚之前趕回了家。
即使所有人都說這樁婚事是沈雲初自己主動求的,但是他絕對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因此就叫來周嬤嬤準備把事情問個清楚。
誰料這個老仆婦是個人精,想從她嘴裡聽個實話,還需要用點手段。
沈硯一陣威逼利誘,才從她話裡聽到幾句有用的消息。
眼看魚兒都上鉤了,也到了收網的環節了。
沈硯故意這麼一說,周嬤嬤立刻就掉入了圈套
“大少爺您就放心吧,老奴都已經打聽清楚了。”周嬤嬤隻當沈硯是擔心沈雲初嫁進衛家之後受委屈,她連忙說:“雖然那衛國公府是名門望族,但是咱們沈家也不差,那衛家就是看中了咱們家的好名聲才找媒人過來提親的。”
“你倒是個心思玲瓏的主兒,也難怪她事事都交由你去辦。”沈硯這話說的頗有深意。
周嬤嬤也聽出來了,她連忙賠笑道:“大少爺您說笑了,老奴就是一個普通的下人。”
她確實是個普通的下人,但是沈雲初卻不是一個普通的主子。
她外表看起來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就如同那庭院中的小白花一樣,看起來純良無害,惹人喜歡,但是隻有沈硯知道她沒有看起來這麼簡單。
沈硯對周嬤嬤說:“此番能於衛家結親,你也算是大功一件,你說吧,想要個什麼賞?”
聽到沈硯這麼說,周嬤嬤麵上不顯,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兒。
一開始沈雲初賞她的東西被拿走了,她的心裡還有點失落,但是有了這句話,周嬤嬤頓時就一掃內心的陰霾。
她假裝客氣道:“大少爺折煞老奴了,為主子辦事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本分,再說了老奴也沒做什麼,都是二小姐和衛世子兩個前世修了姻緣,這世注定是要做夫妻的。”
周嬤嬤低著頭,沒有看見她說這話的時候,沈硯眼裡流露出來的殺意
前世修的姻緣她倒是不怕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被天打雷劈。
雖然不知道沈雲初安的什麼心,但是沈硯明白她能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辦事,想必背後肯定隱藏著更深用意。
“這件事你功不可沒,我定會重重有賞!”沈硯說:“你既如此能說會道,想必是長了個三寸不爛之舌,不如這樣,你把你的舌頭給我,我這裡有一百兩白銀,就當是補償你的了。”
“啊?”周嬤嬤懷疑自己聽錯了,這舌頭這麼能給人呢?
不過看沈硯絲毫不像說笑的樣子,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落了穀底。
眼看一百兩銀子已經遞到她的跟前了,她卻遲遲不敢收下。
冷風從窗戶的縫隙裡吹進來,就如刮骨刀一般,周嬤嬤原本想用笑來緩和一下氣氛,但是到這個時候,她笑的比哭的還要難看。
“大少爺,您這”
大禍臨頭,一向能言善辯的周嬤嬤也說不出話來了,她原本是想搬出沈雲初來救自己,當仔細想了一遍,今天她同沈硯說的這些已經把她出賣的差不多了,要是自己再提她的名字的話,隻怕沈硯對她的恨又會多上幾分。
到底是有主仆多年的情分在,周嬤嬤被帶下去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是在他們動手的時候,她都忍著痛,硬是一聲都沒有叫。
當侍衛把割下來的舌頭呈到沈硯麵前的時候,他冷冷的掃過一眼,然後問:“東西送到了嗎?”
“按大少爺的吩咐,已經送去了。”
“她說什麼了嗎?”
“二小姐不在,是她身邊的丫鬟收下的。”
沈硯又看了一眼盤子上的東西,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他說:“把這個東西給她送過去,務必親自送到她的手上,讓她自己親自打開!”
夏荷從房間裡出來之後,簡單交到了春竹和海棠幾句,她就走進了小廚房。
這些日子沈雲初的胃口不怎麼好,再加上婚禮在即,整日忙碌,她消瘦不少,本就單薄的身子更顯得清瘦。
她吃不下飯,所以夏荷就打算煮點粥給她,再搭配幾塊精致的小點心,多少也能讓她動下嘴。
她把粥煮好之後,立刻端去了沈雲初的房間。
連日的辛苦,已經讓她的臉上帶上了倦色,夏荷把粥端到她跟前,出聲勸道:“小姐,粥已經煮好了,您多少還是吃點吧!”
沈雲初沒有什麼胃口,但是又不想辜負她的好意,因此就說:“你先放這吧!”
眼下她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總覺得心裡還有塊大石頭壓著,既不能同人言說,也沒有什麼解脫之法。
夏荷把剛剛把粥放下,春竹就走了進來,同時也帶來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