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熊熊灼熱,劍棍冰冷凜然。
聲聲淒厲慘叫入耳,在極度的恐懼下,阪木的身體內卻是爆發出了一股驚人的力量。
他像是老鼠一樣從地上竄起,不顧褲子已經尿濕了,撒腿轉身就跑了起來。
一邊跑著,他還一邊將警署裡的檔案紙張推倒,助長火勢的氣焰,妄圖這樣把水瀨明燒死在裡麵。
“癆病鬼追不上我的,癆病鬼追不上我的!”
癆病鬼武器再快再鋒利,劍術再他媽出神入化,但身子骨已經虛成那樣,跑不動的,絕對跑不動的!
看著後麵已經被熊熊烈火吞噬的看守間,一股死裡逃生的興奮感讓阪木忍不住全身一陣虛弱,死亡重壓下所爆發出的求生本能也蕩然無存,他直接癱在地上,嗬哧嗬哧喘著粗氣。
“燒死他!燒死他!”
他已經無法理解了,為什麼拐棍能一下把金屬都削掉,又為什麼癆病鬼掐了一下手指便轟出洶湧的火焰。
但等一下……
如果這火焰是癆病鬼轟出來的,那火焰會對他有效果嗎?
阪木的眼睛一下瞪大,不安的震怖將他籠罩。
“八嘎!”
“救火,快去救火!”
“狗日的!裡麵怎麼了!”一名警員抓住阪木的衣領,但還沒等到阪木的回答,便聽到了背後傳來火焰被狂風席卷的撕裂聲。
東京過去幾個月被阿妹莉卡燒死了幾十萬人,僥幸活下來的人對火焰的聲響可是太熟悉了,這是火焰被大風裹挾的巨響。
先是一根棍子從烈焰中伸出,猶如廚師擺弄大鍋一般,火焰也被這根拐棍攪弄成猩紅的漩渦,而火焰漩渦的正中正是拐棍的尖端。
真空。
阪木用自己為數不多的知識,想到了課堂上老師教授過的有關於真空的知識。
這根拐棍就像是抽調著空氣中令火焰燃燒的氧氣,如此,才令火焰旋轉著。
“唰!”
水瀨明手腕一振,熊熊烈便像是順服小貓一樣在拐棍上服服帖帖,變成了一把烈焰組成的抽象長刀。
“什麼鬼?”
“裝,裝神弄鬼!”
“開槍,射擊!”
“拔槍!”
看著水瀨明像是變戲法一樣的動作,警署裡黑白勾結的警員先是一愣,接著舉起手槍便要射擊。
這些警員都是從東國戰場或者其他戰場下來的老兵,手裡都沾染了不止一條人命,膽氣惡過常人。
但迎著明晃黑黢黢的槍口,水瀨明隻是反手握刀向前一揮。
“真空劍。”
木葉上忍的劍法,可揮動手中的劍製造出強大風刃,在動漫中這招式隻是打醬油。
但於這科技落後且隻有正常人的世界裡,這就是根本無法理解的無上殺招!
“哧!”
棲息纏繞在拐棍上的火焰和劍風同時向前揮砍而去!
阪木眼睜睜看著周圍所有人站著的人都被一刀兩斷,再眼睜睜的看著火海以更無法阻擋的氣勢將整個警署吞沒,而癆病鬼。
癆病鬼迎著滿天血雨火海,一刀從天上斬落!鮮血由地上湧出!
踏!
水瀨明振飛拐棍上的血漬,踏著警署被火焰燃燒的木門踏步流星。
“警署著火了!”
“救火啊!”
“哪裡還有救火的物資?”
“草,天天欺負我們,救個屁!”
東京的建築大多都是木質結構,李梅的火攻之下,救火物資大都用的一乾二淨,附近的居民隻能提來幾桶水,接著眼睜睜看著整個警署被大火徹底焚燒。
水瀨家。
水瀨家的木門被人一腳踹倒,半撇在地,半撇耷拉在門框上。
兩個混混手裡抄著武士刀,將秋月綾子逼到了角落裡。
“滾開!滾開!”
秋月綾子手裡拿著切菜的菜刀,咬著牙不停在身前護衛揮舞。
但這在兩個混混看來就是垂死掙紮而已,隻要他們想的話,隨便用一根稍微長的木棍就能在不受傷的情況下把秋月綾子打暈。
“草!這女的性子這麼烈?!”
“我還就喜歡這種烈的。”
比起來毫無情趣的直接用強,還是戲弄一番更有趣,而且他們另外的同伴還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尋找好東西。
“臥槽!有大米,真的有大米,滿滿一缸大米!”柴房內傳來了一名同伴的驚呼,“太奢侈了,太奢侈了,這他媽都能換多少黃金了?”
“他後院還種著稻米,不對啊,這種情況怎麼可能養得活大米?!”後院裡同伴的聲音像是見鬼了似的,他是種過地的,知道稻米不同於地瓜這樣容易養活的作物,對生長環境有一定的要求。
轟炸中隻剩下幾間小屋子的水瀨家被翻得天翻地覆,秋月綾子抱著菜刀,悲憤的看著一塌糊塗的家裡:“你們!水瀨哥回來,就把你們一個不剩的,全都殺了!”
“水瀨哥?你在說那個癆病鬼?那個癆病鬼能活著從警署出來,我就算他牛逼。”
混混找來一根兩米長的晾衣杆,嬉笑著用晾衣杆不停戳弄著秋月綾子的腦袋,看著秋月綾子左支右絀抵抗的一幕,他笑的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要不是跟阪木說好了,要把你留給他開苞,我現在還真像就地就把你辦了。”
“阪木已經不會來了。”
一道瘦削的身影從門外踏了進來。
“癆病鬼?”
“你不是應該被關在籬笆裡!”
“阪木是怎麼搞的?!”
“小心,這個病鬼手上有點東西!”
有被水瀨明教訓過的混混一下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但也有不長眼的看水瀨明身形虛浮,獰笑著便上前。
但不等他走到跟前放狠話,水瀨明便乏味的一揮拐棍。
他這次乾淨利落,直接一刀將人頭砍飛,切削口極儘光滑。
“什麼?”
“草!他手裡那是把刀?!”
看到人頭飛起,其餘混混心中悚然一驚,他們中是有人上過戰場見過血腥的,但沒見過有誰能輕描淡寫的就把人頭削飛,再鋒利的刀也做不到這麼隨手一揮的血腥!
武器在手,水瀨明也不是什麼喜歡嘴上打嘴炮說狠話的人,他乾脆橫行無忌,手中拐棍在木葉劍術之下猶如神兵利器,削鐵如泥,不大的院子裡刹那血肉橫飛。
殺的人多了就麻了,水瀨明看也沒看地上七零八落的屍體,隻是向角落裡已經目光呆滯的秋月綾子走去。
“八蓋,八蓋毛喏!你這個妖怪!”
後院裡對著水稻嘖嘖稱奇的混混剛聽到前院吵鬨走了過來,便看到這駭人一幕。
他嚇得雙腿一軟,接著就是掏出手槍,在軍隊裡的訓練已經練成了恐懼下的肌肉記憶。
但那個穿著大正袴裝的人形妖怪像是嚇傻了似的,隻是單手掐了個奇怪的手訣,默然道:
“木遁·默殺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