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啊我們散修苦啊……”
“停！我說停！”眼看這個金丹期的老人又要像個苦逼小媳婦一樣訴苦，林間連忙製止。
他知道目的地可能遠，但沒想過這麼遠。
飛舟一天的時間，換做修士禦劍可得飛好幾天。
畢竟如果是像自己這樣的築基期修士，可沒辦法以最高速度連續飛上一天。
修仙界很大。
以前一直都知道，但將之和具體的認知聯係在一起，眼下還是頭一次。
換做自己穿越前的原世界，飛機飛一天都飛哪去了？
而眼下，卻隻是一州之地的內部交通。
下九界顧名思義共有九界，九界下分彆再有數州到十數州不等。
像林間所在的第七界便有包括龍驤州在內的總共六州，每州各有數個大型宗門，以及包括林間所在的正陽宗這樣的許多個中型宗門外加規模更小的小型宗門無計。
林間終於明白尋常修士一輩子都可能走不出一州之地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修仙界，實在是太大了。
“既然我都答應幫忙了，丹方還不能提前給我看看麼？多給我一些時間思考，說不定成功率還能高上一些。”
剛下山一起趕路的時候，林間就提過一次。
但對方借口急著趕船，含混過去。
那時候他隻以為對方害怕丹方這種珍稀資源輕易暴露，畢竟能夠驅逐人體魔氣的丹方說不定真的很珍貴。
可自己眼下都上了對方的賊船了，總不能還藏著掖著？
聞言老者露出一抹討好又尷尬的笑，“煉丹師大人，實在不是我不想給您看，隻是這丹方，它也不在我手裡啊！”
“嗯？”
“實不相瞞，這丹方，其實是位於我國王都附近的一座小型宗門所有，隻是他們寺中沒有出色的煉丹師。故而隻有丹方，無法煉製。”
“讓我等出來尋人之前，寺廟方丈曾多有叮囑，如此驅魔之丹方不可輕易被心術不正之人奪了去。待我尋回煉丹師後，務必要將人帶到寺中讓他們過目才願贈予丹方。”
“當然我是相信大人您一定是大好人的，寺廟的師傅們應該也隻是出於謹慎考慮。”
“有關於丹方我唯一知曉的便是煉丹原材極其罕見，您可能隻有一到兩次的練手機會。這也是上次在煉丹大會我看您隻購買了一份丹材就煉出三品靈性通明神丹便想請您出手的原因。”
林間了然地點點頭。
倒也說得過去。
能夠驅除已經入體魔氣的丹方他以前聽都沒聽過，若不是春雪說有他都不敢相信。
這種丹方理應珍貴，對方願意無償贈予已經是心懷仁厚，想要先看看煉丹者的品性再正常不過。
去就去唄，自己又不是什麼心懷鬼蜮之人。
大致弄清事情緣由，林間心中再無疑惑。
自顧回到船票所有的私密艙室，嗑下靈根造化丹，開始打坐修煉。
哪怕出門在外，也不能荒廢修行。
春雪趴在櫥窗上，興致勃勃地看著外麵的風景滿臉好奇。
這位理論上修為絕強的女劍仙似乎見識較少……也可能是下九界的原始超乎她的想象。
就像是上城的小公主到了下城的小街道，哪怕是臟亂差的路邊攤也想嘗兩口看看什麼味。
……
飛舟呼嘯劃過天空，一天時間眨眼而過。
在晨曦的第一抹光中，林間看到了一座並不算宏偉的城市。
這就是寶琉璃國的王都。
金色的城牆在陽光下守衛著背後的子民，守城的衛士驕傲地挺直胸膛審視著進出城門的每一個行人。
修仙界的凡人王朝之間戰爭並不酷烈，大多數矛盾都會被修仙者三言兩語擺平。
所以他們的城牆鮮少用得上，大部分也不是為了防禦人類。
更多的，是為了防衛野獸……以及妖獸。
老者卻帶著林間兩人轉頭就要往城外的另一處方向而去，“大人請和我來，寺廟方丈一直在等著我們呢。”
“你們出門這麼久，不需要先回去看看你們的公主情況麼？萬一已經嘎了呢？”
林間初來乍到，首先想要看看正主本身的情況。
與其相信不知道哪個角落裡的小型野雞宗門，不如相信一下自己身邊這位女劍仙的眼。
哪怕她現在落魄了，眼力總該還在。
春雪的眼睛，就是尺！
如果事不可為，不如趁著事態還沒複雜前提前跑路。
“大人說得對啊！”一直跟在老者身後的跳脫小廝一聽這話來勁，猛地一拍手道：“師父大人說的有道理啊！萬一公主已經死了，那我們不是白去找那群禿驢了麼？！”
“你在說什麼屁話！”老者一巴掌扇在小廝頭上，“就你小子唯恐天下不亂！”
說著轉頭又一臉討好笑著看向林間，“大人說的對啊！是老朽考慮不周了！哎呀年紀大了，腦子就是不好使，幸虧大人提醒，不然說不定還要白跑一趟。大人這邊請……”
路上行人繁雜，四人隨著人群一起步入城內。
看到老者過來，守城的士兵齊聲躬身行禮，“見過國師！”
外人麵前，金丹老人一臉威嚴，“免禮。你去派人快馬加鞭告訴王上，我帶著請來的煉丹師大人回來了。”
離開城門附近來到偏僻之處，老人立時點頭哈腰在前方帶路，“大人我已經派人通知過了，王上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安排大人麵見公主。”
果不其然。
跟在老者身後，四人一路暢通無阻。
進入王宮內院，兩位雍容華貴的中年男女早已焦急地等在原地左右轉圈踱步。
一看到國師帶人過來，為首的中年男人立時大步迎了上來。
林間連對方的臉都還沒看清，就聽到這本該威嚴清朗的聲音帶著三分顫音三分急切地響起，“煉丹師大人，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啊！”
“我們就她這麼一個女兒，您可千萬要救活她啊！”
“萬一她要是死了她娘肯定要哭死，她娘要是哭死我也活不成了。我要是活不成我們國家就亂了，到時候天下大亂百萬子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不是不是！
林間瞪大了眼睛。
這還沒開始呢，先給我道德壓力上了？
……看來他們真的很愛他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