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也不知道師弟到底有沒有天賦。”
“嗯？”真陽眉頭一挑，有些奇怪這個評語。
有就是有，沒就是沒，什麼叫不知道有沒有啊？
“他練成了。”大師兄苦著張臉，“但爐子炸了。”
“……”
看見師父沉默，大師兄追加詳情描述，“蓋子飛了很遠，我到現在還沒找著。”
“……”
真陽沉默良久，才出聲問道：“煉了幾顆？”
“一顆。”大師兄甕聲甕氣，“間師弟應該還是知道分寸的，剛開始嘗試沒下多少料。”
像他自己正常一爐丹起碼十來顆，間師弟一爐就一顆。
不浪費材料，他心裡有我。
“品相如何？”真陽又問。
“顏色、味道都差不多，看起來和正品沒什麼區彆，我給扔到送給純陽劍宗的那批貨裡了。”
一顆也是情，多少也算是間師弟的一番苦心，不能辜負。
真陽聽懂了徒弟的訴苦，拍了拍他肩膀，“純陽劍宗的那批單子確實緊要，它是我們龍驤州大宗，不是我們這種中型宗門可比，不能得罪。你先趕工吧，至於你間師弟的事情……隻能看看你二師妹和四師弟怎麼說了。”
一顆都要貪，可見自己的這個大弟子也是被逼急了。
好在單枚五行丹效力不顯，一兩顆有什麼問題對方應該也察覺不到，就這樣吧。
……
快要回到自家小院的路上，林間一想到把師兄的爐子炸了就覺得滿心愧疚。
又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硌著難受，林間下意識掏了掏。
直至摸出兩顆圓滾滾的東西，才想起來在那混亂的時候自己都乾了些什麼——
他聽春雪的指示，從成丹室裡摸出了兩顆成丹。
這是我自己煉出來的？
就那一陣手忙腳亂的操作？
林間好奇地打量掌心裡的兩枚丹藥。
金燦燦的，和往常師兄所煉的那些五行金靈丹沒多少區彆。
長相差不多，香氣也差不多，那它就是五行金靈丹！
媽媽我會煉丹了媽媽！
不得不說春雪確實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自己親自上手一次，將煉丹過程從頭到尾過一遍確實有好處，林間覺得自己如今對煉丹一道已經小有感悟，如果能趁熱打鐵將這個過程重複個幾十上百次，說不定就可以真正掌握到煉丹的精髓……
可惜不得。
“等一下，我回去把這個送給師兄。”林間忽而止步。
剛才被炸昏頭了，下意識偷偷摸摸把這成品帶出來了。
眼下趁著師兄冷靜了一會，把成品送給他說不定還能拉回點印象。
“哎等等！”春雪拉住林間，“咱們好不容易辛苦煉出來的你還要還回去？”
“以後不想掙錢啦？”林間瞥她一眼。
更彆說自己在師父那裡已經掛上號了，要是大師兄把自己煉丹把他爐子都炸了的事情再一宣揚，說不定下一秒就要被扔進天淵魔隙。
自己還沒做好準備，可不得回去討好討好。
更重要的是……兩顆而已，沒勁貪墨啊！
人家嗑五行丹那都是當糖豆子吃的，早晚一顆，飯前飯後。
就這樣吃，也要以年月計，才能看出效果。
不以質勝，唯以量足。
就算手裡的這兩枚金靈丹如同春雪所說屬於“靈品”，效力遠勝尋常金靈丹十數倍，自己吃了所能夠獲得的提升也就那樣。
畢竟能夠直接改變靈根傾向的東西不可能藥力凶猛，都是靠著潛移默化的改變慢慢將修士的靈根轉化成理想的模樣。
這玩意一直都是有錢仙二代的專屬，所以當時在聽到春雪的提議時林間才會瞬間感到灰心。
一兩顆而已，沒意義嘛。
春雪傲嬌地撅起小嘴，雙手抱胸，“本大人煉的丹，和那些凡夫俗子能一樣？”
“哦？”林間動作微頓，有些心動。
一兩顆而已，師兄也不差吧？
雖然用了師兄一點材料，但往日師兄煉丹自己也都有廢料。
這是生產過程中必不可少的損耗，很正常吧？
所以……
“還是回去還一顆吧。”林間思慮良久，做出決定。
一顆也是心意。
心意不在乎大小，隻在乎有沒有。
而且真有用的話，一顆兩顆也該差不多？
說話間林間打量著春雪反應，想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建議。
果然，聽到林間的決定，春雪也不置可否，似乎本來也沒打算讓林間走以量取勝的路子。
“你先回去等我，我速去速回！”
林間手掐神行術，一溜煙跑了。
過不到片刻，又哭喪著臉回來。
“怎麼啦怎麼啦？”春雪全是樂子的問。
“師兄不見我了。”林間挎著批臉。
門口離得很遠豎了個老大的牌子——
【林間與狗不得入內！】
“我財神沒了！”
一想到這個嚴重的後果，林間忍不住悲從中來。
“不哭不哭……”春雪順著林間的後背撫著，“咱先嗑藥試試呢？”
“對！藥！”林間再次掏出那兩枚據說是靈品的金靈丹，“都是為了你們，我t吃吃吃吃！要怎麼吃？”
林間看著春雪，“要就水麼？要不要咬碎？這麼大一顆感覺會卡嗓子。”
“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春雪勾唇一笑，笑得神秘又憋壞。
……
林間在山間找了個無人又安全的角落，而後一臉嚴肅地服下靈丹。
金靈丹剛一入口，便化作純粹的精氣填入自己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
這股精氣浩蕩而又純粹，就像是由無數柄小劍所組成的洪流，在林間的體內野蠻而又狂暴地亂竄。
不顧一切地將這具身體的體質改造成它想要的模樣。
鋒銳的金意幾乎要將林間的身體完全撕裂，體表的肌膚像是被不可見的鋒刃劃開無數道口子，密密麻麻的血珠開始從內往外滲出。
然而這種極致的痛楚不止在肉體上折磨他的意誌，靈魂層麵的反饋更加波濤洶湧。
就像是有人硬生生將他體內原本的筋硬生生拽走，而後強硬地塞了一根冰冷而又堅硬的鐵纖填補回來。
靈根本就同時被肉體和靈魂共同影響，此時改變起來自然於兩邊同時卷起驚濤駭浪。
林間終於知道為什麼春雪要讓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
她怕自己叫的太大聲。
但她顯然有些多慮，自己這時候除了蜷縮在山間冰冷的石頭地麵上“嘶嘶”抽著涼氣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他以往也不是沒有吃過金靈丹。
任何事，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
跟著師兄混了那麼久，弄一兩顆殘次品嘗嘗味總有機會。
但那些金靈丹嗑進嘴裡真就和糖豆沒多少區彆，甚至還沒糖豆甜。
他覺得自己如果擁有一個精準的遊戲麵板，說不定可以看到吞下普通的金靈丹後跳出來的麵板提示：【金靈根+3、力量+1】
而眼下……
【金靈根+9999、力量+999】
拉滿了，真的拉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