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葉鎮,其實並不算遙遠。
慕凡領著一群孩童,踏上了歸途。從孩童們的嘰嘰喳喳中,他得知了他們的故鄉便是那三葉鎮。幸好慕凡對雲炎宗這片廣袤的地域頗為熟悉,否則還真可能迷失方向。
然而,如今天神教的勢力愈發猖獗,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搖過市。此事回到宗門後,定要向師長稟報,絕不能等閒視之。
究竟是何方神聖在暗中支撐天神教如此囂張?宗門為何遲遲未能將這股邪惡勢力徹底鏟除?內憂外患,局勢遠比想象中複雜。
但慕凡無所畏懼,任憑你如何強大,我一拳便能將你轟得粉碎。
“大哥哥,我肚子咕咕叫了。”行走數個時辰後,一個稚嫩的小男孩吮著手指,奶聲奶氣地說道。
慕凡望向這群孩童,自己行走數時辰自然不覺疲憊,但這些孩童卻已累得不行。
就在這時,一頭野獸突然從草叢中竄出。慕凡心念一動,這正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那野獸拚命掙紮,似乎在說:“我隻是路過,為何要抓我?”
“大哥哥好厲害!”孩童們看到慕凡一抬手,一隻巨大的白色手掌便飛了出去,紛紛興奮地呼喊起來。
慕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雖然青蛙不在身邊喊666,但有這群孩童相伴,倒也彆有一番趣味。
“好,你們這些小家夥有口福了。今日,我便讓你們嘗嘗從未吃過的烤肉。”慕凡笑著取出平底鍋,手指輕輕一彈,青淵地火便落在地上。接著,他拿出調料灑在鍋內,將野獸的肉切成一塊塊,放在鍋上煎烤。
滋滋滋!
肉在鍋內發出誘人的聲響,油脂汩汩冒出,一股迷人的香氣撲鼻而來。
孩童們圍在四周,目不轉睛地盯著,有的口水都流了出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此時,雲炎宗深處,一群長老正圍坐一團,議論紛紛。
雲炎宗並非隻有天須、火融兩位長老,頂尖長老足足有九位。隻是他們平時都在宗門深處修煉,鮮少露麵。而維護宗門秩序的,則是一些普通長老,他們都是由內門弟子經過層層考核晉升而來,負責管理宗門弟子的事務。
此刻,八名頂尖長老的目光都聚焦在宗主身上。
“聖堂宗聖子即將駕臨,且指定要帶走柳若塵,其中必有蹊蹺。”一位全身乾枯、皮膚如同老樹皮般布滿密密麻麻紋路的長老開口說道。他便是宗門頂尖長老之一的枯木長老,修煉了一門高深莫測的功法,能將全身精氣神融合於體內,一旦爆發,必將驚天動地。
“宗主,天須那老家夥為了一個死去的弟子,竟禁足了三位宗門峰主。我雲炎宗本就落後於其他宗門,如今他一人就限製了三位驚才絕豔的弟子,這讓許多弟子都心寒啊。”一位氣息源遠流長的老者歎息道。
火融目光炯炯地望向對方:“葛煉,你此言差矣。莫非是因為你支持的君無天受難,便想讓宗主責罰天須?彆說三位,就是十位、百位,也抵不上天須一人。”
葛煉臉色一沉,他支持君無天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如今君無天被天須一人鎮壓,連宗門都不敢出,這簡直是胡鬨!難道是要將宗門的中堅力量全部逼走不成?
“火融,你身為宗門長老,竟不為宗門著想,隻顧私人情誼。若因天須之故,導致三位宗門峰主脫離雲炎宗,你和天須都難辭其咎。”葛煉環視一周,“諸位長老,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其他長老對此默不作聲,他們各自心中都有人選。君無天如何,與他們並無太大關係。他們隻是將目光投向宗主,靜待其決策。
“此事無須再議。”宗主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天須喪徒,衝動是難免的。待他過段時間想通了,自然會收手。現在我們要討論的是,聖堂宗聖子到來究竟有何目的。聖堂宗作為世間第一大宗,如今將手伸到這裡,恐怕事情並不簡單。”
宗主雖年歲不及周圍長老,但身擔宗主之位,一切所為皆是為了雲炎宗的強大。
火融接著道:“天須曾告訴我,柳若塵這弟子的血脈有些特殊,不似雲炎宗所能出現。我猜聖堂宗派聖子親自來接,恐怕是已經知曉了柳若塵的血脈之謎。”
“哎,我愧對宗主之位。”宗主歎息道,“想當年炎華大帝在世時,哪怕宗門弱小,也憑借一己之力,硬撼聖堂宗。如今到我這裡,卻是如履薄冰。僅僅一位聖子前來,便讓我們……”話未說完,隻剩一聲歎息。
周圍的長老亦是如此感慨,雖未親見炎華大帝的風采,但對其霸道之事跡卻銘記於心。
“當年雲炎宗初立,聖堂宗派來數位長老道賀,實則暗中打探。在立宗大典上,那些聖堂宗長老出言不遜,炎華大帝當場鎮壓。即便聖堂宗聖主親臨救人,也被當場斬去分身。那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霸道!”一位長老雖未見過炎華大帝,但其事跡卻銘記於心,娓娓道來。
“宗主無須自責。”幾位一直沉默的長老此時也開口道,“這些年來,宗主勵誌振興雲炎宗。如今雲炎宗上下一片欣欣向榮,不出百年,定能趕超聖堂宗。”
就在這時,虛空突然裂開,一道身影緩步而出。
“那聖子來了又能如何?你們這些家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柳若塵生有反骨,如今聖堂宗要人,便讓他們帶走。莫非我雲炎宗連一個人都給不起不成?”天須出現在眾人麵前,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原本還在背後議論天須的葛煉頓時噤聲,不願與此時的天須發生衝突。
“天須,你終於來了。想通了?”火融笑著問道。隻要天須想通了就好,畢竟人死不能複生,目光還得看向遠方。
“想通?哼,不可能。”天須冷哼一聲,“我不過是看你們磨磨唧唧,哪有宗門宗主、長老的風範。隻要他們三人敢出宗,我必取他們性命。”說罷,他將目光轉向葛煉,“你若想護君無天,便與我一戰。不過老夫醜話說在前頭,誰敢攔我,休怪我無情。”
話音剛落,天須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葛煉氣得臉色通紅,抬手怒指:“你們看看他,如此猖狂,簡直無法無天!他還有身為長老的責任嗎?”
此時,慕凡正將一塊塊烤肉分給孩童們,一臉得意地問道:“怎麼樣?好吃嗎?”
“好吃!”孩童們哪裡吃過如此美味,一個個吃得滿嘴是油。這一件小小的事情,卻讓慕凡與孩童們的關係拉近了許多。
天色漸晚,該啟程了。原本計劃明日到達宗門,但現在看來,至少要後天了。
“小朋友們,走吧。送你們回去。”慕凡起身收拾好東西,這些可都是出宗後的生活必需品。即便人死,這些東西也不能丟。
晚上,距離三葉鎮還有一段距離。考慮到孩童們的身體狀況,眾人隻能原地逗留,休息一晚,第二日再行動。
夜深人靜之時,原先那已塌陷的地方,數道身影悄然出現。
“就是這裡,血蛛她們的氣息在這裡消失了。”
“可惡!到底是誰將她們斬殺了?難道是雲炎宗的人不成?”
“大人,請節哀。”一名教徒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位黑袍男子麵前。
黑袍男子抬手一揮,那教徒的腦袋瞬間炸裂,連思考的機會都沒有。
“爐鼎!他們竟然殺了我的爐鼎!若讓我知曉是誰所為,定要將你碎屍萬段!”黑袍男子陰沉地吼道。那憤怒的聲音在樹林中回蕩,一些野獸聽到這聲音,都驚恐地四散而逃。
翌日,三葉鎮。
慕凡站在鎮口,那些因失去孩子而瘋狂的大人們,在看到孩子們安然無恙地回來後,都喜極而泣。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送孩子們回來。”鎮長是一位年邁的老人,此時感激涕零。
“不用謝。”慕凡微笑道,“身為雲炎宗弟子,保護你們是應該的。”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內心的寧靜與滿足。他並未覺得自己對敵的手段殘忍,畢竟他是在打擊邪惡。
那些被大人抱起的孩童們,望著即將離開的慕凡,紛紛奶聲奶氣地喊道:“大哥哥,謝謝你。”
慕凡站在陽光下,笑著轉身擺手:“小朋友們,都要乖乖的哦。”
“嗯。”孩童們齊聲應道。
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雲炎宗,山門巍峨,氣勢如虹,於每一名守山弟子心中,皆是無儘榮耀之象征。他們肩扛重任,一旦風雲變幻,便是那第一道警訊的傳遞者。
兩名弟子,身姿挺拔如鬆,屹立於山門之前,任憑風雨交加,亦不曾有絲毫動搖。然而,這份寧靜,卻在某一刻被猝然打破。
霎那間,遠方天際,一道金光如流星劃破長空,疾馳而來。兩名弟子目睹此景,心中大驚,正欲離位敲響警鐘,卻忽感地麵一陣劇烈顫動,石階仿若不堪重負,紛紛裂開。
“嗬,雲炎宗,久違了。山門依舊,卻更顯滄桑。”一道淡然之聲響起,帶著幾分玩味。
兩名弟子尚未回過神來,隻覺眼前一花,一尊生物已映入眼簾,令他們麵色驟變,眼中滿是驚恐。那竟是九頭金色巨龍,身形龐大,羽翼輕展,金色眼眸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凶芒。
對於這兩名弟子而言,何曾見過如此龐然大物?巨龍一息之間,狂風肆虐,吹得他們搖搖欲墜。巨口微張,利齒如劍,寒光閃爍,一聲哈欠,仿若天雷轟鳴。
“哈哈,瞧這兩個小子,竟被嚇得尿了褲子,真是滑稽。”金發聖子大笑不止,眼中滿是不屑。
一旁老者躬身行禮,笑道:“聖子大人,這些弟子何曾見識過黃金巨龍的威嚴,如此反應,亦是情理之中。”
“自是如此,黃金巨龍雖血脈高貴,卻也不過是我拉車的苦力罷了。”聖子輕笑,眼中滿是傲慢。
老者踏前一步,沙啞之聲如波蕩漾,傳遍四周:“聖堂宗聖子駕臨,雲炎宗莫非便是如此待客之道?”
“聖堂宗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數道身影自宗門內掠出,人未至,聲已至。
火光劃破天際,火融長老現身,身為宗門頂尖長老,他獨自前來迎接聖堂宗聖子,其餘長老皆為陪襯,足見對聖子之重視。
“火融長老,許久未見。”聖子微笑,隨手輕拍黃金巨龍之頭,巨龍展翅高飛,遠去無蹤,算是給予通行之便。
“請。”火融長老修為雖高,但麵對聖子,卻不得不低下身姿。聖子在聖堂宗,猶如皇子般尊貴,此番來訪,自然應由他這等長老接待。
然而,當一行人欲步入宗門之時,火融目光掠過那破損的石階,心中無奈暗生。若雲炎宗能強盛如聖堂,又何人敢如此放肆?
那兩名守門弟子,羞愧難當,灰溜溜離去,心中滿是悲憤與自責。
周圍弟子圍聚,竊竊私語,目光皆聚焦於那金發男子。
“那便是聖堂宗聖子,一年前我曾見過,威勢無雙,令人敬畏。”
“聖堂宗為天下第一大宗,其弟子自然非凡。較之我宗君師兄,亦不遑多讓。”
“先前那九頭巨龍,你們可曾見?每一頭皆有地煞八重之實力,在我宗堪稱強者,卻在聖堂宗僅為拉車之用。”
“大宗之威,非同小可。我宗與陽靈宗之戰,若非聖堂宗插手,豈會輕易停歇?”
“此言何來?”
“我聽內門師兄所言,似是陽靈宗觸犯了聖堂宗之利益。”
“大宗一言一行,竟能左右兩宗之戰局。我雲炎宗何時能至此境地?”
“你雲炎宗這路麵,實需修葺。較之我聖堂宗,真是天壤之彆。我宗之處,金玉鑲嵌,美輪美奐。”聖子一路行來,滿目不屑,仿若置身於窮鄉僻壤。
火融笑而不語,接待大宗弟子,他已是駕輕就熟。此等言語,他早已習以為常。若換作天須長老接待,這聖子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內門之中,柳月心緒難平,興奮異常,牽著姐姐柳若塵之手,滿眼渴望:“姐姐,你若離開雲炎宗,可會帶我同行?”
柳若塵望著妹妹,沉默片刻,終是點頭:“會。”
柳月喜出望外,忽又似想起什麼:“姐姐,離宗之前,我想報仇。那人雖死,但秦山尚在。”
柳若塵默然,她心中唯有聖堂宗,雲炎宗於她而言,隻是羈絆。
“收拾一番,隨我去見聖子。”
誅天峰、中天峰、鴻帝峰,三大峰主閉門不出。昔日天須長老一掌之威,令他們顏麵儘失。雖宗主出手修複山峰,但他們心中之恥,難以磨滅。天須長老於他們而言,如山般不可逾越。
聖子駕臨,他們更是不願出麵。那聖子高傲異常,仗著聖堂宗之勢,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中。他們深知宗門弱小,麵對強宗,無力抵抗。更聞聖子在聖堂宗中,並非最強,強者如雲,令人難以想象。
大殿高台之上,聖子端坐,目中無趣之色儘顯。
“火融長老,這些弟子修為淺薄,比試無趣。那獲勝弟子所施《乾元掌》,殘缺不全,竟還視為絕技。此功在聖堂宗,外門弟子亦不屑一顧。”聖子直言不諱,聲如洪鐘,似無畏人聞。
獲勝弟子麵色青白交加,心中不甘,卻無可奈何,隻得抱拳離去。
此時,兩道倩影翩然而至,眾弟子目光皆被吸引。
“柳師姐。”
台下弟子皆知,聖子此行,實為接柳師姐回聖堂宗。
聖子目光落於柳若塵身上,頓時笑顏展露:“若塵,終是來了。”
柳若塵輕盈前行,欠身行禮:“若塵參見聖子大人。”
“若塵無需多禮,來,坐。我此番前來,專為接你回聖堂宗。”聖子笑言,轉而望向一旁,“這位是?”
“舍妹柳月。”柳若塵道。
柳月早已迫不及待,上前嬌聲道:“柳月參見聖子大人。常聽姐姐言及聖子大人之英姿,今日得見,真如日月當空,光芒萬丈,無人能及。”
“哈哈哈!”聖子大笑,似未料有人如此誇讚,心情大悅,“好,既是若塵之妹,便一同前往聖堂宗。到那時,你恐再不願回雲炎宗了。”
柳月欣喜若狂:“多謝聖子大人。”
火融五指緊握椅柄,心中怒火燃燒,卻知必須隱忍,不可失態。未料宗門中竟有如此弟子,全然不顧宗門顏麵。
正說話間,擂台上已分勝負。一名弟子獲勝,心中雖知聖子此行意在炫耀,卻無可奈何。正欲離台,聖子卻忽然開口。
“且慢。”聖子言道。
“聖子有何指教?”弟子雖修為低微,卻不肯示弱,問道。
“你方才所施,乃九重天風刀法,然你僅得前六重。此完整刀法,便賞予你了。”一本秘籍淩空飛來,那弟子卻不接,任其落地。
“怎麼?嫌太貴重?無妨,此刀法在聖堂宗,不過外門弟子所修。你無需有負擔。”聖子言道,以為那弟子因刀法貴重而遲疑。
若真如此想,那便大錯特錯了。
“多謝聖子好意,但我雲炎宗功法不缺。”那弟子抱拳道,隨即轉身離去,躍下台去。
聖子麵色微沉,未料這螻蟻般之弟子,竟敢拒絕他之好意。
柳月在一旁道:“聖子大人,此人真是不知好歹。”
尚未離宗,便已偏向聖堂宗。
火融心中想起天須之言,柳若塵、柳月二女,天生反骨,如今看來,果然如此。而這雲炎宗與聖堂宗之間之糾葛,似才剛剛拉開序幕,未來之路,充滿未知與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