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著不死金身之威,他毫無懼色,即便這深淵之蟲非他所能輕易撼動,但念及竟有膽敢從他手中奪食之輩,心中那口氣如何也咽不下。
縱使被深淵之蟲吞入腹內,再被排泄而出,他亦要在這蟲獸消化那些吼猙之前,先將它們一一誅滅!
此非愚鈍,實乃尊嚴使然。
那巨大的口腔,於人類而言,猶如一個深邃無邊的漆黑窟窿,而那些吼猙在其中嘶吼掙紮,滿是驚恐畏懼。
它們已成了深淵之蟲的口中之食,逃脫?已是妄想!
就在這時,一頭吼猙猛然發力,竟掙斷了纏繞周身的觸手,那絕望的獸眸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之光。可就在它欲逃離這惡魔之口之際,卻見那人類揮舞著狼牙棒猛然襲來。
“爾等乃我之物,誰也彆想奪走!”慕凡怒吼,那深情之語,似有撼動天地之力,手中狼牙棒卻毫不留情,轟然砸下,將那吼猙瞬間砸成一片血肉模糊。
“積分+200”
慕凡心中一喜,兩百積分又已入手,隨後目光望向更深處,那裡傳來吼猙的嘶吼,它們皆被困於其中。
深淵之蟲嗅到那誘人香味,從地底深淵悠然蘇醒,如今將這些美味儘數吞食,心滿意足。隨後它挪動身軀,那無堅不摧的黑石,在其無數觸腳之下,猶如泥土般輕易崩碎。
巨大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隻留那灑滿一地的血跡,訴說著此處剛剛經曆了一場怎樣激烈的鏖戰。
深淵之蟲腹內,慕凡腳踏實地,站得穩穩當當。這蟲獸體內好生怪異,不似其他妖獸那般柔軟,反而似鐵質一般堅硬,尤其是那凸起的薄薄刺骨,鋒芒畢露,足以割裂身軀。
那些吼猙已儘數被誅,唯餘那吼猙首領不知所蹤,暫且還未遇上。
不過這一波收獲倒是頗豐,積分已累積至四萬有餘。
在這險地之中,煉體境妖獸已是罕見,所遇皆是地煞境的強大妖獸,這積分增長之速,著實令人咋舌。
但若想再遇如吼猙這般大範圍的妖獸群體,隻怕是難如登天。
慕凡如履平地,心中暗自詫異,這深淵之蟲腹內究竟是何構造,竟有微弱光芒散發而出。
此時,他腳下便有一塊散發著微弱光芒的石頭,鑲嵌於地麵之上。
他伸手將這石頭撬開,其上覆蓋著一層薄膜,手指輕輕一捏,那薄膜便碎裂開來,露出了其最本真的模樣。
“元晶?”慕凡一愣,似是未曾料到,這元晶乃是一種稀有特殊材料,其中蘊含溫和之力。宗門之中那“靈元炮”,便是借助元晶催動,爆發出恐怖威能,足以讓地煞境三重以下強者聞風喪膽。
且這元晶用途甚廣,雖對修為無益,卻價值連城。
據他所知,雲炎宗便有數條元晶礦脈,一直在開采,隻是產量甚低。
“哈哈,發財了!”此刻,慕凡心跳如鼓,隻覺自己運氣爆棚。這深淵之蟲體內所散發的微弱光芒,恐怕皆是元晶所致。雖分散各處,但若收集起來,定是一筆巨額財富。
有了這筆財富,便可購置諸多寶物,任我馳騁!
想必這深淵之蟲定是闖入了一處元晶礦脈,為打通通道,直接將那些石頭吞入腹中,連帶著元晶也被一同吞入。
那些石頭或許已被消化,但這元晶堅硬無比,豈是輕易能被消化的?
萬窟深淵竟有元晶礦脈,待回到宗門,將此消息告知師長,說不定還能獲得獎賞。
不過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即便萬窟深淵有元晶,宗門也不敢輕易開采,此地實在太過凶險。
先前遇到陽靈宗之人,顯然也是經由萬窟深淵與自己相遇,由此可見,萬窟深淵的確連通兩宗。但陽靈宗欲入侵雲炎宗,卻不走萬窟深淵,想必也是知曉其中恐怖。
不想那麼多了,麵對這巨額財富,他已是無法抗拒。也不管這深淵之蟲要帶自己去往何處,若不將這些元晶挖出,誓不罷休!
而深淵之蟲卻渾然未覺,體內竟有人類在挖寶。它吃得飽飽的,正欲返回地底深淵沉睡。
三日後!
一匹神駒,渾身烈焰纏繞,猶如火光掠影,所過之處,留下串串黑色蹄印。
熔岩神駒,地煞境修為,生於熔岩險地,常年受熔岩侵蝕,血脈漸變,習得烈焰之威。
墨驚蟄自萬窟深淵歸來,一路狂奔,日行萬裡,卻毫無疲態。
這也多虧了這熔岩神駒,擅長長途奔襲。若是換作尋常妖獸,早已累得癱倒。
遙遙望去,一座山門映入眼簾。雲炎宗山門恢宏壯闊,高聳入雲,九百九十九層台階,猶如登天之梯。
尋常來客,為表對雲炎宗之敬意,皆徒步而上,攀登這九百九十九層台階。但此刻,墨驚蟄卻無暇耽擱,直接從熔岩神駒背上一躍而起,猶如大鵬展翅,扶搖直上,瞬息之間,便已穩穩落在山門口。
“何人?”守門弟子兩人,見對方竟不走尋常路,麵色一凝。
墨驚蟄望著這兩名弟子,雖隻是煉體境修為,卻仍客氣抱拳:“在下靈風城墨家大少爺墨驚蟄,有要事求見天須長老。”
“靈風城墨家?”守門弟子疑惑地看著墨驚蟄,隨即想到天須長老的身份,豈是一個家族少爺想見就見的?於是擺手拒絕:“天須長老何等尊貴,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速速離去!”
墨驚蟄運起罡氣,施展一門音功,聲震全場,響徹雲霄:“天須長老!在下靈風城墨家大少爺墨驚蟄!我好友慕凡,亦是您的真傳弟子,在萬窟深淵遭人毒手,不幸隕落!我特來為他討回公道!”
“你膽敢!”守門弟子未料到這家夥竟敢在雲炎宗放肆,正欲上前製止,卻被墨驚蟄一掌震開。
他再次扯開嗓門怒吼,地煞六重之威,猶如驚雷炸響。
眾多弟子聞聲,皆感詫異,不知是哪位膽大包天之輩,竟敢在雲炎宗大聲喧嘩。
然而,當他們聽聞慕凡隕落之訊時,無不震驚失色。
誰人不知,慕凡乃是天須長老的真傳弟子?
如今竟在外隕落,此事絕非小可!
外門之處,風聲鶴唳,卻夾雜著一絲喜悅。
“張師兄,賀喜賀喜,地煞境成,內門弟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林小聰笑顏如花,拱手道賀。趙龍方才突破煉體桎梏,踏入地煞之境,隻需前往宗門領取任務,通過考核,便能正式成為內門弟子。
趙龍心中激蕩,麵上卻故作鎮定,他深知此成就雖有自己汗水澆灌,但更多得益於慕師兄慷慨相助。望著師弟們誠摯的祝賀,他心中暗喜,卻不動聲色。
“諸位師弟,我隻是先行一步,若無慕師兄那金髓丹相助,洗伐筋骨,我至少還需月餘方能突破。不知慕師兄如今怎樣,何時歸來?”趙龍謙遜道。
苟富貴笑道:“慕師兄外出曆練,歸來時修為定當更上一層樓。”
眾人正欲再言,忽聞雷鳴炸響,震耳欲聾,方才的歡愉瞬間煙消雲散。
林小聰身軀一震,怒火中燒:“何人膽敢咒罵慕師兄,我定要查個究竟!”言罷,他身形一閃,朝山門疾馳而去。
內門之中,花香鳥語,柳若塵靜立院落,遙望天際,心中卻期盼著聖堂宗聖子早日駕臨,她已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此地。
突然,一道聲音傳入耳中,她麵色微變,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死了?那可惡的內門弟子竟死了?真是天賜之喜!”
遠處,柳月翩然而至,臉上洋溢著興奮之色:“姐,那家夥死了,真的死了!”
千盼萬盼,終於等來了這大快人心的消息。柳若塵放聲大笑,淚光閃爍,往昔所受之苦楚,此刻皆化為烏有,隻恨未能親手手刃仇敵。
慕靈,宗門中最不起眼的女弟子,往日總孤身修煉。慕師兄外出時,她常為其打掃屋舍,但自慕師兄成為內門弟子後,她這外門弟子便再無緣踏入。
為近慕師兄身旁,她拚命修煉,資質雖愚,卻日複一日,除卻飲食休憩,皆沉浸於枯燥修煉之中。
猛然間,她體內氣血翻湧,如遭重創,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那如精靈般的眼眸中滿是不信,她不顧自身,朝著聲音來源疾馳而去。
山門口,墨驚蟄已被眾弟子團團圍住。
“放肆!雲炎宗山門,豈容你撒野!”一名衣著華麗、目光如炬的男子厲聲喝道,身上散發的氣息令人膽寒,顯然也是位實力強大的內門弟子,且較墨驚蟄更勝一籌。
周圍弟子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屠師兄來了。”
“這家夥有好戲看了,敢在宗門大呼小叫,天大的事也不行。”
墨驚蟄置若罔聞,深吸一口氣,蓄力再吼。
“放肆!”屠弑眼中精光一閃,暴喝一聲,一拳轟出,欲將這擾宗門清淨之輩轟下山去。
然而,突生變故。
屠弑隻覺如墜冰窖,四肢僵硬,隨即被一股力量轟飛。若非一道火光及時護體,恐怕已身受重傷。
火融示意屠弑退下,目光轉向天須,心中暗自思量。他也沒想到那小子竟已隕落,若果真如此,對天須而言,無疑是沉重打擊。
“你說什麼?我徒兒如何了?”天須實力滔天,宗門中有人提及他名,他便能有所感應,更何況墨驚蟄在山門口大呼小叫。
墨驚蟄收聲,望著麵前的老者,隻覺如麵煞神,心中威壓如喉頭被扼,難以喘息。
“天須長老,在下墨……”
“我問你,我徒兒究竟如何了?”天須再次厲喝,墨驚蟄不敢多言,生怕一言不慎,便命喪當場。
“他死了,在萬窟深淵隕落。”墨驚蟄顫聲道,“我與他在萬窟深淵相識,入險地後遭遇陽靈宗弟子,發生衝突。突然,幾人現身,乃是雲炎宗弟子,其中一人我認得,是一品內門弟子劍無塵。”
墨驚蟄大驚,隻見眼前老者一根手指抵在他腦門,他腦海中似有東西被牽引而出。
火融驚呼:“天須,住手,你這是在施展邪功!”
“住嘴。”天須冷喝,抵在墨驚蟄額頭的手指陡放光芒,光芒中畫麵紛呈。
天須所施,乃是搜魂邪功,能將人腦海中的記憶悉數重現。
“劍無塵、黃玄道、寒雲濤、風清雲……四名一品內門弟子,竟敢圍殺我徒兒,我徒兒在萬窟深淵遭遇如此險境,我竟渾然不知……”天須聲音顫抖,怒不可遏。
手指抬起,墨驚蟄迷失的雙眸恢複清明,冷汗淋漓。恐怖,實在太恐怖了,在這長老麵前,他竟毫無反抗之力。
火融感受到天須散發的氣息,心中大呼不妙,趕忙近身:“天須,此事還需詳查……”
話未說完,便被天須眼神製止:“火融,若你還念及我們幾十年的交情,就彆插手。”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能驅使四名一品內門弟子。”天須怒聲轉冷,一掌伸出,朝遙遠的十峰抓去,“你們都給我過來……”
磅礴力量爆發,虛空破裂。
周圍弟子感受到這股力量,隻覺自身似將被碾碎。火融見狀大驚,大手一揮,將弟子們護住,厲聲道:“天須,你這是要弟子們的命嗎?”
“誰殺我徒兒,哪怕他是天,我也要將他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
遠方,十峰聳立,乃宗門最高弟子居所。此刻,七峰峰主外出曆練,僅餘君無天、萬中天、戰鴻帝三人。
鴻帝峰上,戰鴻帝正於心魔曆練中,突然空間破碎,一股強悍無匹的力量穿透虛空,層層遞進,震得鴻帝峰劇烈搖晃。
“天須長老,你身為長老,不顧身份,對我們出手,置宗門規矩於何地?”戰鴻帝猛然睜眼,滔天戰意爆發。“我乃宗主大選候選人之一,你在眾多師弟麵前擒拿我們,讓我們今後何以立威?”
一隻巨手直接將鴻帝峰護山陣法捏碎,朝恢弘宮殿抓來。
“十方天滅!”戰鴻帝暴喝一聲,全身氣息繚繞,周圍空間破碎,毀天滅地的力量從他身上爆發。
萬馬奔騰,萬軍鐵騎充斥著肅殺之氣,朝巨手斬去。
然而,這強悍無比的力量,在那遮天蔽日的巨手之下,瞬間土崩瓦解,化為烏有。
一巴掌呼嘯而來,戰鴻帝隻覺自己如浪濤中的小舟,隨時可能被淹沒。
“好強,怎會如此強大?”戰鴻帝麵色大變,這是一種無法匹敵的力量。他從未見過天須長老動手,但此刻,卻深感無力。
砰!
巴掌雖未拍到戰鴻帝,但那五指所帶的威勢,卻將他碾壓在地,身上的地階上品戰甲,哢擦一聲崩裂。
戰鴻帝虎目圓睜,難以置信。這可是地階上品戰甲,如今竟被這威勢碾壓破碎。
大手一擒,如抓小雞般,將不可一世的戰鴻帝拎了過來。
萬中天早已被天須長老的威勢震懾,毫無反抗之力便被抓來。
君無天自然也是奮力反抗,但一切都是徒勞。在天須長老手中,他們如螻蟻般渺小。
此時,三人對視一眼,當望向遠方時,目眥欲裂。蒼穹之中,那遮天蔽日的手掌,猛然一抓。
誅天峰、中天峰、鴻帝峰轟然倒塌,宗門三大弟子的老巢,在這一刻,瞬間灰飛煙滅。
現場所有人皆震驚不已。
這便是實力,這便是威勢。
哪怕在他們眼中,如天地般強大的三位師兄,在天須長老手中也瞬間土崩瓦解,毫無反抗之力。
火融望著眼前的一幕,窒息般沉默,隨後雙目火紅:“天須,你這是要引發宗門內戰嗎?”
“待我為徒兒報仇後,我自願領罰。”天須聲音堅定,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