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認得此人?”羅征雙手背於身後,掌心微顫,方才鎮壓墨驚蟄,強行催動“破音殺拳”至更高境界,致使氣血如沸,負荷沉重。不得不說,這墨驚蟄確是強悍之輩,不容小覷。
此時出現的男子,羅征並未放在心上,其罡氣雖渾厚,卻也不過如此。
嚴旭麵色陰沉如水,拭去嘴角鮮血,手中長劍猛然一橫,“師兄,前段時日,我陽靈宗前往雲炎宗,便是此人斬我外門弟子,更在擂台上羞辱於我。此仇不報,我心難安,修為亦難進。”
“哦?竟是他。”羅征雙目如電,將慕凡的身影映入眼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師弟且去,師兄為你壓陣。如今你《流光絕影》已至圓滿,劍光如影,快至極致,一劍封喉,滴血不漏。”
羅征早聞玄坤長老帶人前往雲炎宗,卻大敗而歸,所帶外門弟子全部隕落。當時聞此,他心中亦是怒火中燒,雲炎宗竟敢如此放肆,實不可饒。如今當事人就在眼前,便讓嚴師弟報仇雪恨,一洗恥辱。
嚴旭一步踏出,罡氣沸騰如霧,自周身散發,手中長劍寒光閃爍,目光陰鷙。
“我等你已久,如今《流光絕影》已至圓滿,修為更至地煞四重,殺你如宰雞,今日無人能救你。”他握劍之手微顫,非是懼怕,而是興奮。當日之事,如巨石壓心,揮之不去,如今見仇人,豈能不興奮?
“我還真忘了你是誰,不過你一提擂台之事,我倒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出劍慢如蝸牛,被我勸回去多修煉的家夥。”慕凡望著氣急敗壞的嚴旭,不禁笑道。
“找死!”嚴旭忍無可忍,提前出手,“流光絕影,極道劍意!”
刹那間,嚴旭化身劍光,直撲慕凡,劍光閃爍,空中隻見劍光不見人影,耀眼奪目。
羅征微微點頭。
那黃袍男子道:“嚴師弟果真是領悟了《流光絕影》的精髓,此招一出,即便是我,也要認真對待。”
“嚴師弟修行天賦雖平平,但劍法天賦卻是出眾,這一招流光絕影,便是以極劍斬儘萬物。”羅征稱讚道,於他而言,嚴旭實力不足掛齒,但在劍法領悟上,卻是難得。
“小心!”墨驚蟄正在療傷,見此籠罩天地的劍光席卷而來,出聲提醒道。
慕凡無奈搖頭,這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隻有死到臨頭,才知道自己所為有多愚蠢。
左手蠢蠢欲動,這是要接劍嗎?
可這一劍,慕凡已不想接,因為實在沒必要,太弱,太弱了。
“死!”劍光歸一,嚴旭身影橫貫天地,直線逼來,他最強的一劍,一直未曾施展,因為這一劍,是為這家夥留的。
見慕凡一動不動,嚴旭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是無力反抗了嗎?
是覺得這一劍太快,已無法躲避了嗎?
砰!
轟鳴聲起,緊張氣氛消散,原本一動不動的慕凡,不知何時手中狼牙棒已轟然而至,直接將嚴旭重重砸在地上。
噗!
嚴旭隻覺五臟六腑如裂,嘴唇微張,鮮血狂噴,染紅一片。
原本充滿殺意的目光,漸漸黯淡,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慕凡麵無表情地看著嚴旭,“你太讓我失望了,曾經你還能讓我接你一劍,如今我卻連接劍的興趣都提不起來,你退步了。”
嚴旭聞此,如遭雷擊,一臉不敢置信,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自己苦心閉關,終將《流光絕影》練至圓滿,卻落得如此下場。
腦海中,那句話不斷回蕩。
“你退步了……”
“你退步了……”
噗!
氣血攻心,鮮血狂噴,比先前更多。
劍法圓滿,本該傲視群雄,報仇雪恨,可如今遇仇人,卻再受羞辱,而這一次,便是絕響,今後再無報仇之機,不甘,心中的不甘徹底爆發。
眼珠一翻,氣絕身亡,瞬間斃命。
積分到手。
慕凡搖頭,雖弱了些,但積分還不錯。隨後將狼牙棒從血肉中抬起,扛在肩上,一臉淡定,看向眾人。
“是他自己找死,與我無關。”
“嚴師弟!”黃袍男子見此,目眥欲裂,怒吼道:“你竟殺了嚴師弟!”
墨驚蟄目光微抬,心中驚歎,好強!
這陽靈宗弟子修為雖不高,但劍法超絕,速度極快,方才圍攻自己時,除了警惕羅征一,最讓他警惕的便是這弟子的劍法。
劍光如影,稍有不慎,便現於背後。
可如今,竟被這家夥一錘打死,毫無花哨招式,實在令人驚駭。
麵對陽靈宗眾人的怒視,慕凡抖了抖肩,彎下身,在嚴旭血肉模糊的身上摸索一番,尋得儲物戒指一枚,將其中東西倒出,有些陽靈宗錢幣,數額雖大,但換成炎華幣,比例卻大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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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門劍法,便是那玄階中品《流光絕影》,不過自己已有《化神劍陣》,一般劍法,哪入得了眼,還是回宗門上交吧。
清理完畢,也沒多大興趣,直接將儲物戒指扔了,雖值點錢,但自己現在可是巨富,一般東西哪入得了眼。
黃袍男子氣得臉色鐵青,目睹一切,“你殺了嚴師弟,還辱他屍首,該死,實在該死!”
慕凡抬頭,目光平靜,“你哪隻眼見我侮辱屍體了?我這是廢物回收再利用,收刮勝利品,關你何事?”
“不服來戰,等會兒我也把你錘死,一樣對待。”
“狂妄,實在狂妄!”黃袍男子氣急敗壞,忍無可忍,“羅師兄,我要將此子斬殺,為嚴師弟祭奠。”
羅征一也沒想到,嚴師弟竟死了。
而他還在一旁壓陣,卻未反應過來。
如今事已至此,隻有用這小子的命,讓嚴師弟安息了。
“都是為兄的疏忽,竟讓嚴師弟遭此毒手。”羅征一麵色沉靜如水,波瀾不驚,絲毫不見悲慟之色。
黃袍男子怒發衝冠,憤然道:“羅師兄,那廝狡猾至極,嚴師弟也是一時大意,此事與羅師兄毫無乾係。咱們定要將那小子斬於劍下,以慰嚴師弟在天之靈!”
張真虎一臂雖被震斷,但憑借著那半人半獸的血脈,以及驚人的恢複力,竟是硬生生挺了過來。此刻,他目光如野獸般猙獰,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咬牙切齒道:“我定要將那小子撕成碎片!”
雖說張真虎被墨驚蟄震斷一臂,但他的實力仍舊不容小覷。紫翼天雷虎,妖獸中的王者一族,其傳承功法《虎嘯天地功》更是威名赫赫。傳聞此功法練至極致,一聲長嘯便能令日月更迭,天地失色。然而,張真虎隻是半人半獸之血脈,想要將《虎嘯天地功》練至巔峰,隻怕是癡心妄想。
不過,這人為何會是半人半獸之血脈?張真虎的身世,著實令人捉摸不透,有待細細探查。
慕凡打量著眼前三人,一個殘廢,一個衝動,還有一個陰沉如水。這三人中,有兩個是地煞五重的修為,而羅征一更是達到了地煞六重。
這陣容,當真是強悍至極。慕凡心中暗自盤算,自己如今不過是地煞三重的修為,但若是全力以赴,對付那兩個地煞五重的倒是不在話下。至於那地煞六重的羅征一,恐怕得費些周折了。
哈哈,沒想到深入萬窟深淵之後,這積分刷得如此痛快,還能遇上這些強者。尤其是那羅征一,看上去就像是個金主,必須得弄死他,誰也彆想阻擋我的腳步!
黃袍男子見慕凡眼神怪異,既有肯定又有輕視,不禁怒喝一聲:“你看什麼看?”
慕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扭了扭脖子,喝道:“狂身!”
刹那間,他上半身衣衫崩裂,身軀巨大化,黑膜湧現,盤虯的肌肉猙獰畢露。這門功法雖強,但有個弊端,每施展一次便得換一件衣服。好在慕凡財大氣粗,儲物戒指裡早已備下了數百套衣衫。
一股狂暴的氣息洶湧而出,席卷天地,向眾人碾壓而去。
羅征一眉頭緊鎖,沒想到此人竟會如此秘法,燃燒氣血,將潛力全部爆發。然而,這還不夠。
“原來如此,你如此囂張,便是仗著這門功法?可惜……還遠遠不夠看。”羅征一冷聲道。
慕凡笑道:“當然,這才哪到哪兒。”
“暴血!”慕凡大喝一聲。
眾人隻見慕凡渾身氣血沸騰,兩條血龍破體而出,纏繞在他身旁,相互交融。他盤虯的肌肉上,一道道血紋浮現,令人震撼不已。
黃袍男子腳步微退,麵露凝重之色。他沒想到慕凡竟還有如此手段。然而,當他看向一旁的羅征一時,心中又安定了下來。
羅征一依舊雙手背負,麵無表情,眼中閃爍著玩味之色。
“不錯,不錯。沒想到雲炎宗竟有你這種將硬功練到如此境界的人才。恐怕隻有我陽靈宗的天一師弟,才能與你一較高下。”羅征一緩緩道。
“不過……”羅征一話鋒一轉,一步踏出,地麵龜裂,一股強悍的罡氣蔓延而出,將那堅如磐石的地麵震得四分五裂。“僅憑你現在的實力,還不夠。”
黃袍男子見羅征一如此胸有成竹,也是冷笑連連:“有羅師兄在此,你就算再強,今日也難逃一死。”
他著實被慕凡驚到了,沒想到慕凡兩次燃燒自身,竟爆發出了如此強大的威力。這簡直不可思議!硬功,可是所有功法中最難修煉的。其所受之苦,非一般人能承受。
“不夠?”慕凡輕笑一聲,“彆急,還有最後一門功法等著你們呢。夠不夠,你們一會兒就知道了。”
“還有?”黃袍男子大驚失色。這人究竟是怎麼修煉的?竟然能同時開啟數門硬功?這身體能吃得消嗎?哪怕是鐵打的身軀,也承受不住如此狂暴的力量吧?
就在這時,慕凡體內那原本一動不動的赤色珠子,突然旋轉起來。一股強悍的氣息從他身軀中爆發而出。
他黑發如瀑,如同長蛇般淩空飛舞。一股氣息從腳底升起,他明明未達到淩空虛度的境界,卻已然漂浮在空中。
丹田之處,一道光芒閃爍。仔細一看,竟是一副神秘的紋路。這紋路越來越亮,甚至穿透身軀,漂浮在慕凡身後,不斷擴大。
這神秘紋路,眾人皆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慕凡的氣息越來越強。原本還鎮定自若的羅征一,此刻也不由得凝重起來。這股氣息與先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
變化怎會如此之快?羅征一雙目開闔,兩道精光在眼中閃爍,嘴唇微張:“中池內神,開!”
漂浮在慕凡身後的神秘紋路猛然旋轉起來。一尊神靈從慕凡體內浮現,漂浮在他身後。那神靈雙拳一碰,轟鳴之聲如同驚雷般在眾人耳中炸響。
張真虎猛然後退數步。他修煉的功法以威猛無雙著稱,然而此刻,他竟感受到了一股更加恐怖的力量碾壓而來。他內心輕微跳動,一股驚慌感油然而生。
眨眼間,神靈縮回慕凡體內。慕凡雙腳踏地,一股強悍的氣息傳遞而出,震得大地都開始顫抖。他目光如炬,盯向羅征一:“現在還夠嗎?”
羅征一神色凝重,再無先前的平淡之色。眼前這男子,每一塊盤虯的肌肉中都蘊含著恐怖的力量。黑光轉動,散發著毀滅的光澤。這莫非是神靈附體不成?
一旁的墨驚蟄雙龍入體,傷勢已好了一半。他來到慕凡身旁,傲然而立:“再加上我,還不夠嗎?”
“你一邊涼快去。”慕凡伸手一揮,一股巨力便將墨驚蟄掀到一旁。
墨驚蟄頓覺一股巨力襲來,猛地撞在岩石上。岩石凹凸,裂開龜紋。他目光中閃爍著不解之色:“你乾什麼?如今正是團結一致,擊退強敵之時。”
慕凡扭了扭脖子,笑道:“他們是我的,誰也彆插手。你隻會影響我發揮。”
墨驚蟄麵色一變,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驚龍大天功》大成,修為強悍的他,竟然會影響到彆人?這種莫名其妙的恥辱,讓他倍感受傷。這口氣,他如何能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