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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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白梔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拒絕。

隻是擦個藥,踩膝蓋也太奇怪了吧?

但轉念一想,他是遊戲裡的執事nc,平時應該也是這樣服侍主人的,以他的視角來看就不奇怪了,是習以為常的事,所以他並不認為這樣有問題。

白梔看著眼前的玩偶熊頭套,有些猶豫,她剛剛還說要跟他搞好關係,現在這麼拒絕他,會不會讓他認為她是在嫌棄他?

……算了,他也隻是好意。

這麼做了決定,白梔慢吞吞抬起腳。

她原來的鞋子濕透了,現在穿的是小熊執事為她準備的綁帶高跟鞋,亮光綢帶在白皙踝骨綁成蝴蝶結,和黑色禮服裙搭配起來很漂亮。

白梔沒敢用力,隻是腳尖輕輕地放在單膝跪地的男人膝蓋上,而後小聲局促問。

“這樣可以嗎?”

小熊執事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低聲“嗯”了一聲。

而後他單手捏住蝴蝶結的一端,輕輕一扯,綁帶便鬆散落下,露出被隱約遮住的踝骨紅痕。

他用鑷子夾起藥棉,輕輕覆在上麵,先是在邊緣點觸,在感覺到她並沒有疼得瑟縮,才慢慢用藥棉擦過傷口,仔細清潔。

整個過程中他的手都沒有碰到她的腳踝,紳士又有分寸。

白梔也慢慢放鬆了下來,跟他搭話。

“小熊先生,你是這裡的管家麼?”

“是。”

攏了攏絨毛外套,白梔抬眼看向落地窗外,用餐廳外是條通往海岸的石子路,綠意盎然的植物簇擁著路燈,燈光暖黃昏暗,照在上麵消弭了幾分冷意。

她試探地開口問:“來的路上,我看到海岸邊好像有人,是這座莊園的主人?”

小熊執事有條不紊地拆封藥盒,語氣溫沉,“是客人。”

路燈的光忽的閃了下,白梔隻是眨了下眼,就看到路燈旁忽然出現了一個打著透明傘的黑發少年。

側顏蒼白漂亮得過分,沒有血色,整個人像玻璃製品,纖細、脆弱。

又像陽光下的泡泡,輕輕一碰就會碎成泡沫。

他正蹲在路燈旁,長睫濃密垂著,安靜看著路燈下那朵從石子路中鑽出的堅韌小白花。

“……客人?”

白梔注意力被少年吸引,不知所覺地呢喃重複了一遍。

“在這座莊園內居住的,都是客人。”

所以眼前的少年也是?

白梔輕輕眨了眨眼,隔著落地窗看著雨中的少年,雨勢忽的加大,風雨驟來,石子路中央的小白花搖搖欲墜。

少年朝白花伸出了手。

蒼白到幾乎透明的指尖輕輕觸上白花的一片花瓣。

下一秒,一滴紅色的水滴落,濺出一朵紅梅。

第二滴、第三滴……如注的血如閘水傾瀉下來,徹底將白花衝刷成鮮紅的色彩,在路麵積水中暈開,染出大片大片盛開的薔薇。

“倏”的一輕聲,一截手指掉落水坑,慢慢溶進水裡,變成白骨。

冰冷雨幕中,少年整個身體都在潰爛、溶解,蒼白的皮膚包裹不住血肌,從耳廓開始,一半身體已經露出森森白骨,血水混合物不斷沿著他的身體滴落。

但他整個人卻十分安靜,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正在潰爛中的、指骨殘缺的手舉著那把透明的雨傘。

少年忽的轉了過來。

鮮血潰爛的臉隔著雨幕看不清,但那兩隻黑黢黢的空洞卻結結實實和白梔驚愕的眸子對上了。

白梔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猛地往後退。

“啪嗒”。

高跟鞋落地的輕響在安靜的用餐廳響起。

白梔被嚇了一跳,忘了自己坐在椅子上,這一下腦袋重重撞上了椅背,痛得“唔”一聲,頭暈目眩。

等她緩過神來,低頭看去,地上鑷子和藥棉散落一地,她的鞋子也掉在了小熊執事的腿邊,他的褲子被她踩了好幾個淺淺的腳印,料子有些皺巴。

……被她弄得一團糟!

白梔連忙開口道歉:“對不起……”

誰料他也同時開口:“抱歉,白梔小姐,是我動作太重了。”

白梔一愣,被嚇到了腦子還有點懵,語速很快:“不是你的問題,你很輕的,我都沒什麼感覺的!是因為外麵……”

她說著抬頭朝落地窗外看,正好對上一對黑琉璃似的眼睛,倒映著星河燈光,漂亮又璀璨。

濃密鴉睫輕眨,黑發少年悠悠撐著透明傘,蒼白指尖拈著那支小白花,驀地露出一個得逞的笑來。

白梔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被這少年捉弄了。

她抬手指向窗外,“小熊先生你看,就是……”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隻是眨眼間,雨幕之中便空空如也,隻剩下暖黃的路燈安靜地佇立。

“……”

紅毛,藍毛,這又來個黑毛,這群家夥怎麼消失得比老鼠還快,她都來不及指認犯人。

白梔氣惱地想。

小熊執事卻格外沉穩,還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仰視著她,溫聲問:“是被莊園的客人嚇到了嗎?”

白梔感覺出他好像是在安慰她,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嗯了一聲。

“這座莊園居住著一些性情古怪的客人,不過不必擔心,白梔小姐,這幢彆墅內是絕對安全的。”他緩慢道。

白梔明白了,看來這幢彆墅就是安全屋了,怪不得剛剛的黑發少年隻是隔著玻璃窗嚇唬她。

她攏了攏散亂的外套,看著窗戶,描述了一遍剛剛那少年的長相穿著,“你知道他是誰麼?”

“是霧禮先生。”

白梔感覺腳踝被輕輕托起,微微一愣垂眼看,他的手正掌著她的腳踝,手很冰,涼意透過白手套滲出來。

他的手掌很大,白手套質感略有些粗糙,摩擦帶起癢意。

這種被抓住了腳的姿勢有種怪異的感覺,尤其是還沒有穿鞋,白梔有些不自然地想往後抽離,卻被他不輕不重圈住,裙擺跟著輕輕晃動。

“白梔小姐,傷口還沒有處理好。”

白梔兩手撐著長椅,手指緊了緊,“像剛剛一樣搭在膝蓋上不可以麼?”

他嗓音溫沉,“會臟。”

“……”

看著他褲子上被她踩出來的腳印,心虛的白梔隻好乖乖地任由他掌著,不再亂動。

小熊執事重新取了新藥棉,鑷子夾著擦過她被荊棘劃傷的皮膚,動作利落處理乾淨,再綁上醫用紗布。

本來有些灼痛的傷口變得清清涼涼的。

白梔繼續剛剛的問題,探聽消息:“霧禮先生住在哪裡?平時經常會去哪裡呀?”

白手套包裹的修長指節撿起掉落的高跟鞋,一手圈著她的腳踝,單手替她穿上,指節繞著黑色綁帶係了個漂亮規整的蝴蝶結,然後鬆開她。

“霧禮先生的住所在莊園中央的鐘樓,至於行程……”小熊執事收拾完了地上的狼藉,站起身,“他似乎並不喜歡陽光,所以平時白天不常出門。”

白梔默默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記下來。

一定要遠離鐘樓。

這人一見就嚇唬她,性格這麼惡劣,肯定是惡魔。

晚餐是糖醋排骨和蝦仁蔬菜粥,以及幾道清口的素菜。

看到菜式的時候白梔感到了意外。

已知:這裡不是什麼正常地方,居住的客人甚至是惡魔,她在小熊執事端過來餐盤的時候還在猜測會是什麼樣的惡魔料理,沒想到竟然是這麼正常的中式菜。

甚至正常得讓她覺得有點詭異。

她試探性地夾起一塊排骨咬了下,嗯……味道倒是跟她之前吃的糖醋排骨一模一樣,隻是這肉嚼起來的感覺怎麼並不像豬肉?

還挺好吃的,又嫩又香,白梔嚼嚼嚼。

“不合口嗎?”

白梔嚼嚼嚼:“沒有,味道很好。不過這是什麼肉?”

小熊執事溫聲解釋:“是莊園內自行創生並飼養的一種家畜,集合了牛羊豬等家畜肉質的優點,這些蔬菜也都是自行培育的。”

蝦仁蔬菜粥喝起來也特彆鮮,白梔咬了口q彈清甜的蝦仁,想到莊園還有一片私人海域,這蝦大概也是自己養殖的。

吃飽喝足,小熊執事收起了餐具,平日裡這個時間鹹魚白梔就該去躺平玩手機了,可惜現在不行。

不止是手機成了磚,更因為她還有事想做。

等他回來,白梔深吸了口氣開口:“小熊先生,我可以留在這裡做女仆嗎?”

她現在是借住狀態,最多也就停留在這裡一兩天時間,就算她死皮賴臉一直待在這裡,她也很難在莊園內隨便出行。

她需要更合理的借口一直待在莊園內,還要接觸到莊園的客人——也就是潛在的攻略對象。

而經過她觀察,成為這裡的傭人是最快捷也是最合理的方法了。

小熊執事聽了這話微頓,手上不緊不慢將一份焦糖布丁放到桌上,嗓音仍溫和:“為什麼?”

“其實我沒有地方去了,沒有住所,離開莊園到外麵就隻能一個人睡在門外荊棘裡。我做事很勤快的,不會偷懶的。”

白梔掌心合十,發動裝可憐大法,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可以嗎,小熊先生?”

甜品勺反光映著餐廳冷白的機械輪廓。

安靜了幾秒,小熊執事看著她,無聲對視了片刻,終於出聲,“可以。”

白梔頓時眉開眼笑,道完謝,用甜品勺舀了口焦糖布丁。

小熊執事nc真是個好人啊,跟他搞好關係這個決定真是做對了。

吃完飯,白梔回了自己的房間。

還沒在柔軟的大床上翻多久,小熊執事就敲響了門,白手套端著黑白兩色的女仆服飾。

白梔看了看,托盤上隻有女仆衣服,沒有頭套。

她有些疑惑地問:“小熊先生,你是忘記拿玩偶頭套了麼?”

小熊執事抬手輕輕撥開蓬鬆裙擺一角,露出一隻粉白色的兔耳發箍。

“白梔小姐戴這個就可以了。”

白梔腦子轉了轉,戴著厚重的頭套不僅不舒服,也很難去攻略,沒想到這遊戲規則居然還保有一絲人性。

她接過衣服,“晚安,小熊先生。”

白梔在洗手間換上女仆裝,戴好兔耳發箍,試了試尺碼沒問題,對著鏡子看了一圈,就換了下來。

在確定窗戶緊閉後,白梔又把窗簾拉死,這才撲到柔軟的床裡。

累了一天她身體格外疲憊,抱著枕頭很快便睡著了。

翌日,平緩的敲門聲叫醒了她。

“白梔小姐。”

白梔迷迷糊糊醒來,摸出枕頭下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她連忙從床上爬起來。

眼前卻有什麼粉白色的毛絨東西忽然晃了一下,砸了下她的眼睛。

不疼,很軟,還有點熱乎。

……昨天發箍忘了摘了?

白梔腦子還有點迷糊,朝腦袋上摸去,抓了一手的軟熱毛絨。

她稍微用力要拽下來,卻忽疼得嘶一聲。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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