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檀卿辭在記憶裡搜索了一遍,沒發現原主認識過哪位將軍。
溫魚也是一頭霧水。
“小姐不曾認識過什麼將軍。”
“去看看。”
侯府門前。
一名身穿黑色鎧甲的年輕男子,耐心的等在門口,他身後,還跟著兩名隨從。
檀卿辭出來,男子的視線隻在她臉上看了一眼,連忙低頭,拱手說道:“湛王回京,聖上安排了接風宴,邀請武侯和……及檀姑娘今晚一同赴宴。”
湛王?
今天早上才回京的那個死神王爺?
檀卿辭覺得很奇怪。
接風宴,邀請皇親國戚和一些朝中權貴參加,倒也正常,隻是,他為什麼叫她檀姑娘,而不是武侯夫人。
“武侯身體不適,宮裡已經來人給診斷過,今晚的宴會,請恕他不能參加,還請這位將軍替侯爺言明一下。”
“檀姑娘,武侯身體不適,那就您自己前往,總之,不能缺席,否則,聖上怪罪下來,整個侯府都擔待不起。”
年輕將軍依舊是低著頭,恭敬有禮,可說出的話,卻又十分強硬,不容拒絕。
檀卿辭越發奇怪,她上前一步,眼神淩厲地看著他:“你不認識我?”
“第一次見。”
年輕將軍也不慌,隻默默後退一步,又道:“我隻是來傳話的,還請檀姑娘不要為難,一會宮裡會有馬車前來接您,告退。”
說完,不給檀卿辭繼續發問的機會,快速轉身,帶著兩名隨從離開。
真是麻煩。
宮裡,居然會點名道姓的要求她去赴宴?
難不成,是發現了什麼?
看來,不去是不行的。
檀卿辭還沒來得及重新換衣服,接人的馬車已經出現在侯府的大門前。
好在,她身上這套衣服,十分貼合原主的形象,把身上的氣場收一收,低調一點,應該不會太引人注意。
“小姐,奴婢陪你一起去。”
溫魚擔心極了。
生怕檀卿辭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
“不用。”
檀卿辭語氣輕鬆地道:“你留在府裡,替我看著他們,我一個人去,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也比較容易脫身。”
這話,溫魚能理解,帶著她,反而是個累贅。
“好,小姐,那你一定要小心,奴婢等你回來。”
溫魚眼淚汪汪,那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檀卿辭不是進宮赴宴,而是上戰場打仗。
“嗯,回去吧。”
檀卿辭上了馬車,車輪緩緩開始輪動。
皇宮。
原主以前也去過幾次,宮裡的娘娘們經常舉辦各種宴會,原主作為侯府夫人,自然在受邀之內。
不過,她不喜歡這種宴會,能拒絕的都拒絕了,實在拒絕不了,才會去赴宴。
在外麵,因為煉藥師這個身份,她反而受到一些尊重,煉藥師在這個世界,是個比較稀有的存在,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天賦。
能煉製的藥品,種類也很多,除了各種治病救人的藥,還有養顏美容,強身健體,以及,提高真氣,幫助武道突破的各類藥品。
段雲景的武道,之所以能這麼快達到七品,便是因為原主給他煉製了許多提高真氣的藥。
但是很可惜,原主的煉藥水平不算高,所煉製的藥品,效果也隻是一般。
真正厲害的煉藥師,是她母親,霍錦星。
段雲景並非武道天才,否則,就算那些藥品的效果再一般,每天當糖豆一樣的吃,早就能突破八品。
他自己沒用,反而怪原主的煉藥水平,還因此常常對她拳腳相加。
也正是因為她的水平一直提不起來,在京中的這個圈子裡,才沒有得到特彆重視。
一個女人,在這個大陸,尤其是西陵王朝,想要被人尊重,除了靠家族的勢力,就是自身的實力。
強者為尊。
而煉藥師,再怎麼厲害,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也很容易被人控製,繼而成為彆人的奴隸。
就像是女人的美貌,空有美貌,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那這個女人的結局,大多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馬車抵達皇宮,天色漸漸暗下來。
檀卿辭剛下馬車,見身後又有一輛馬車駛進皇宮。
一名身穿藍色裙裝的少女,從那輛馬車下來。
她一眼看見檀卿辭,提起裙擺就朝她跑過去。
“阿辭。”
到了麵前,少女一把抱著檀卿辭,嬌軟的聲音滿是激動:“終於又見到你了,我來的時候就在想,今晚的宴會你會不會來,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阿辭,好幾天不見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擔心你。”
少女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檀卿辭推開她,看清她的長相,才從記憶裡,認出她的身份來。
平陽太長公主之女,薑婉郡主。
也是原主唯一的朋友。
算是比較親密。
薑婉朝四周看了看,又道:“阿辭,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段武侯那個狗男人居然會放你一個人出來,你都不知道,前幾天我想去侯府看你,那狗男人不讓我進去,我都擔心死了,生怕他又對你……”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摸檀卿辭的臉,臉上又是憤怒又是擔憂。
“我很好。”
檀卿辭一把將她扯開,有些受不了她的過分熱情。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的嗎?”
薑婉仔細在她臉上看了看,沒看見有傷,這才放心道:“沒事就好,走吧,咱們進去。”
她絲毫不介意,剛剛被檀卿辭一把扯開的事,挽著檀卿辭的手往宴會所在的大殿走去。
“阿辭,你今晚有點不一樣。”
檀卿辭本想推開她的手,聞言,隻得暫時作罷,不動聲色地問:“哪裡不一樣?”
“驚豔。”
薑婉頓住腳步,在宮燈比較亮的地方,好好打量了她一番。
“你今晚怎麼穿的這麼漂亮,給人的感覺,和以往也有點不同,但是具體哪裡不同,我也說不上來。”
“是嗎?”
檀卿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不就是穿了件繡了花兒的白裙子嗎?
她身上乾乾淨淨,沒有佩戴任何首飾,也沒有擦脂抹粉,可以說,低調的不能再低調。
“阿辭,我隻是怕你被人嫉妒,不過你放心,今晚我會一直跟你在一起,誰要敢欺負你,就是跟我為敵。”
“嗯。”
檀卿辭不反駁。
跟著薑婉,兩人來到大殿門口。
大殿門旁,設了張桌案,一名太監立於桌案後。
有人俯在那桌案上,寫著什麼,身後還有幾人在排隊。
這是在簽到?
這個宴會,誰來了誰沒來,都會記錄在冊。
薑婉拉著檀卿辭過去,排在幾人身後。
很快到了她們,在女眷這本冊子上,寫下各自的名字。
薑婉郡主。
武侯夫人,檀卿辭。
寫完,兩人才一起走進大殿。
此刻,殿中已經來了不少人。
以檀卿辭的身份,原本沒有資格坐在靠前的位置,但薑婉非要拉著她到自己的席位上坐,倒也沒有人過多注意,檀卿辭便從善如流地坐在了薑婉旁邊。
坐下後,忽然,感覺一道淩厲懾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檀卿辭抬頭看去,赫然與一雙漆黑幽沉的眸子對上。
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