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葉霖與蘇以沫已經跟著司澤學習了不少輔國,乃至與官場上下交談,甚至是如何為自己積攢人脈,隻是尚未用於實際。
葉霖善用於兵法輔國,從最初麵對司澤提問的猶猶豫豫,到舉出一個個實例,從無數方案中選出對於大炎最有效,也是最為實用的一個。
至於蘇以沫,武學,醫術幾乎被她在大伯和玉公子的日複一日教學下,有了自己的想法,一雙玉手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穿針引線,葉家槍法與一手袖裡藏針,幾乎可以做到殺人則無形。
而且蘇以沫喜歡研究一些藥草與硝石火藥曾經不知道幾次險些將紫竹林,甚至自己都點了。
不過好在,她從煙火中已經能提煉出來一點小型火藥,雖然沒有危險,但也可以嚇退人。
這一天,縣主府內,一片火光衝天引來無數人好奇圍觀——
火源竟然是蘇以沫的書房?!
這讓剛剛從老師府中回來的葉霖,一時間慌了神,他一邊罵罵咧咧的嘴上幾乎將蘇以沫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
腳下卻不敢有半點停歇,直到走進藏玉閣所在的院子。
原本古色古香,滿腹書香的院子,已經被燒了大半。
若不是有下人攔著,葉霖隻怕已經衝進去了,“拉著我做什麼!救人啊!蘇以沫”
他一聲聲喊著蘇以沫的名字,都不見有半點回應。
直到他再想回頭罵下人的時候,才發現那群下人,甚至是一直守在蘇以沫身邊的冷霜,此時都抱著手臂,一臉看白癡的模樣,看著他。
葉霖磕磕巴巴地張了張嘴,問道“蘇蘇以沫她,沒事?”
冷霜和玲瓏的臉上看上去有些狼狽,甚至連連衣裙也染上了不知什麼時候粘住的泥土草葉,活像是在煤堆裡打了個滾。
他順著府中眾人的視線,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大樹下,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仰著頭看著他,“葉霖,你回來了?”
蘇以沫坐在樹下,嘴裡正叼著一根草葉,兩隻手托著臉看著眼前的人。
她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小跑著來到少年麵前,臉上寫著得意。她有些嘚瑟地說道:
“我把火藥研製成了怎麼樣?是不是挺厲害?”蘇以沫一邊嘚瑟地向葉霖說著自己這三個月內的研究成果,一邊將手中的兩個“鐵彈子”拋在空中。
“你說,我如果把這個拿給大伯他們,會不會炸飛一群人?”
蘇以沫看過無數大炎與外邦國家的戰爭,並沒有一場戰爭運用了火藥,或者是類似的武器。如果大炎可以,那必將把整個大炎在國勢上再一次推上最強。
藩國,外邦,那些小國日日都在打著大炎的主意,如今大炎皇帝年過五旬,皇子們也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奪權與番邦聯手的,蘇以沫知道的便是三皇子慕承澤,但是其他人,她也不得不防。
葉霖並不在乎那些戰爭,他現在隻是想知道,這個明明沒比自己打多少的小丫頭腦子裡都想了什麼。
戰爭是男子的事情,他隻希望,蘇以沫可以安穩坐在家裡,等他們回來。
想到這裡,他歎了一口氣,抬手在蘇以沫額頭不算重地彈了一下:
“你啊一天天也不像女孩子。除了姐夫,還有誰能受得了你?”
“明日便是三月初七,宏汝書院開學,你還不收拾一下?”
三月初七,宏汝書院開學,班級一共有幼學啟蒙,小學,中學,最後便是十六七歲麵向於官場與朝政的學習,或者是同武將一並赴往邊疆從軍三年,拿下軍功。
但因為書院多為皇親子弟,與大炎重臣子女,隻有一部分武將子弟選擇從軍立下軍功,期盼著同父輩那般,軍功數卷,成為一國將領。
“對哦,明天還要去書院,要準備點東西不對,我的寶貝都被燒沒了,嗚嗚”蘇以沫想起那被自己一把火燒乾淨的藏玉閣,原本還得意笑著的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
“我還打算給老師展示一下我的學習成果呢。”
你的學習成果?
葉霖抽動了一下嘴角,你是想展現成果,還是想炸了書院一輩子在家啊?
他自從認識這個“好姐姐”開始,隻有初識時的幾日,覺得這個姐姐很有一個大姐姐的樣子。
但是也就隻有幾日幾日過後,他發現蘇以沫是很聰明的,但是她的聰明都是用在算計蘇家,或者是怎麼逃避司澤先生,與葉家大伯的課業上。
比如背詩,其他人可能要看一天的東西,她隻是讀過一遍就可以背得七七八八。
武學上更是,拿起刀槍便是無師自通一般。
“還是不要了,我覺得老師應該不想看見。”葉霖毫不留情地打擊。
不過提到給蘇家使絆子,葉霖倒是想到了一個事。他問道:“對了,你知道麼,蘇文睿那個殘廢,好像被治好了,又在外麵禍禍好人家女兒。”
蘇以沫拿過玲瓏早已經準備好的茶水,喝了一口,一邊喝一邊點頭,含糊說著:
“知道啊怎麼了?”
葉霖愣了愣:“你怎麼知道?這幾天,你出門了?”
他不信,蘇以沫這麼懶,怎麼可能出門,而且他問了縣主府的下人,都說沒看見蘇以沫離開啊?
蘇以沫不以為然,直接承認了自己做的事,“嗯,是我做的,我當然知道。畢竟是父女一場,總得送個好禮,不是麼?”
她勾唇一笑,笑得令人隻覺得後頸一陣寒意。
不知為何,總覺得蘇以沫好像是幫蘇家留了一個後代,但又好像在給他們挖更大的坑。
葉霖看不懂了:“你幫他做什麼?!瘋了?他們一家子什麼德行,把我們害的還不夠?”
蘇以沫:“我隻是幫他能像個男人一樣,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有孩子啊?絕育,懂麼?”
葉霖一愣:“還是你狠。”
蘇以沫解釋道:“讓他這輩子當一個廢人,最多就是一兩年,到時他將事情撒氣在其他方麵,對我們就更不利。”
“倒不如讓他不懷疑自己,懷疑其他人。也能讓其他人嘲笑蘇家如果好人家女兒嫁給彆人能懷上孩子,隻怕就算嘴上不說,也能在背後猛戳蘇黔之的脊梁骨。”
葉霖明白了,但也不明白:“你這麼做,那些被蘇文睿糟蹋的女子怎麼辦?那些女子也是無辜的。”
蘇以沫冷笑一聲:“無辜麼?他們誰不知道蘇文睿是什麼樣的人,蘇文睿那個蠢貨在京城還有好名聲?願意嫁給他的女人,哪個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既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也要付出。”
“如果在書院,憑借我們二人的身份,哪怕是年幼的皇子公主也不敢對我們動手。而且,如果我們被欺負,直接告訴給皇後娘娘,或者外祖他們不就可以了?”
“畢竟安全與地位都重要。”
“陌塵與五哥已經給我們了足夠的下人,護衛,還有以冷霜為首的一部分鳳羽衛。”
“隻要我們出事,他們會立刻出手。”
“我們可以在皇宮中,做我們認為對的事,什麼都不用怕。”
葉霖點了點頭。
蘇以沫說的事情與司澤同他說過的幾乎大相徑庭,但也不完全一樣,如果說司澤是根據大炎國法拿捏敵人。
那麼蘇以沫便是將自己的規矩變成大炎的規矩。
同淩陌塵一樣,果然一個床上躺不出兩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