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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勢難逆,天下一統(二合一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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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天下,四方雲動。

李唐的聲望並未隨著時間流逝而漸漸變淡。

相反——

在這滾滾大勢之下,李唐的聲望就宛若一輪朝陽的一般在整個九州漸漸升起。

人心皆向一統。

這是九州百姓在經過多年的摧殘之後,共同生出的願景。

誰人能擋?

甚至都無需李世民再次動兵,相繼便會有陸陸續續的諸侯來投,祈求著通過此舉能夠換來日後的榮華富貴。

這也是李淵未曾誅殺竇建德與王世充的連鎖反應。

此舉確實是給了很多人希望。

在爭奪天下毫無機會的情況下,能夠獲得榮華富貴一生亦不是一個選擇。

但既有人會投降,便有人想要負隅頑抗。

可這又能如何呢?

是能擋得住當前聲望滔天的唐軍,還是能夠擋得住這滾滾而來的滔天大勢?

其實結局早就已經注定了。

當這些人給了李唐穩固疆土的機會之時,大局便已經徹底難以更改。

除非大唐內部會出現什麼大問題。

但在天下未曾徹底一統之前,一切的問題都會被這一切給壓住。

就在武德六年,在徹底穩固了所有疆土之後。

李淵終是再次派出了李世民。

徹底敲響了這場一統天下的戰爭。

其實在這中間倒還是有著一些插曲,那就是有人建議李淵應該分散派兵,讓李元吉乃至於太子李建成都參與其中。

沒錯,來自唐朝內部的鬥爭已經徹底開始了。

不過李淵最後還是拒絕了此事。

這可能就是最後的一場決戰了,李淵並不想出現任何的意外。

這就是李淵的特點。

雖然在有些時候,他整個人顯得沒有什麼主見,無論是做什麼都需要人推一把。

但在關鍵的時候他還是極為英明的。

整個大唐,又有誰能夠比得過如今的李世民?

在徹底定下了此事之後。

整個唐廷內部便迅速的運作了起來,上上下下可謂是萬眾一心,就是在為天下一統做著最後的準備。

四月;

李世民引二十萬大軍,再出關中。

消息傳開;

——四海鼎沸!

與以往天下很混亂之時百姓們隻感絕望不同。

這一次,李唐大軍所過之處。

百姓竟然是出奇的支持。

這自然是逃不過各種讖言以及顧氏的幫助,各地百姓等待一個真正的盛世實在是太久了。

如今的大唐,重新給他們帶來了希望。

這就是顧氏的影響。

在經過這一代代人的克製與努力之下,顧氏早已在不覺之間與九州的興衰綁定一在了一起,與單一的王朝徹底解綁。

雖然顧氏在其中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但以顧氏傳承萬世的夢想來看,這確實是一個可以稱之為階段性的進步。

其實在顧易眼中。

顧氏如今已經漸漸有了一種代表著“天命”的味道。

天命即人心。

顧氏數百年來的影響,已經徹底在九州百姓們心中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傳說。

此事算是一件好事同樣也是一件壞事。

顧氏的出現確實是讓整個九州避過了一次神州路沉,但按照後世的發展來看,未來所麵對的危機同樣也不少。

這是顧氏必須要承受的,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改變的了。

萬事皆有因果。

既享受了這些光環所帶來的福報,避開了一個個亂世,就要承受其所帶來的其他影響,這同樣也是顧氏無法避免的。

李世民此行的目標隻有兩個。

一個自是宇文化及。

這也是李唐當前必須要做的。

對於四方諸侯,李唐其實完全可以寬恕他們來彰顯朝廷的恩德。

但宇文化及不行。

至於原因同樣也很簡單,那就是宇文化及弑君了。

楊廣就算再怎麼樣也都是一個大一統王朝的皇帝,若是放過了宇文化及,那此事在將來所能帶來的影響便難以想象了。

無論如何,都必須要除掉宇文化及。

至於第二個便是梁師都。

沒錯,梁師都並未選擇投降大唐。

他將希望放在了突厥身上,向突厥可汗許下重利,希望突厥可汗能夠幫助自己抵抗唐軍。

這一戰,李世民的目標就是他們。

他是真的想做大唐的“十方征渡始終”,甚至已經將這兩戰當做了自己最後的阻攔。

饒是在唐軍當前的這種聲勢之下,李世民都並未有絲毫的鬆懈。

他不僅僅是要贏!

同樣還要讓天下人心服口服!

對於宇文化及。

李世民與顧泉等將領探討,最後還是定下了攻心之計。

沒錯,就是攻心。

宇文化及如今的麾下其實就是昔年楊廣的部將,這些人本就一直渴望著回到家鄉。

當初的楊廣為何會引起兵變?

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殘暴,最關鍵的還是將士們感覺不到希望。

最終這才引起了兵變。

宇文化及自是吸取了楊廣的教訓,他絲毫都不掩蓋自己渴望殺向中原的心思。

但可惜的就是他做不到。

如今的局勢,他已經與當初已經玩完全喪失了鬥誌的楊廣並沒有什麼區彆了。

距離所謂的兵變,其實隻差一個引子。

李世民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在顧泉等將的建議之下,李世民隻是屯兵江畔,並未顯現出過江之意。

隨後便讓人去將驍果軍的鄉親父老們帶來。

同時間,派人暗中於長江中放置柱桶,宣揚“李氏天命,盛世當至”等各種讖言。

——這是絕對的殺招。

在很多時候一些看似十分溫柔的手段遠比直接的進攻更為有效。

其實宇文化及是真的吸取了楊廣的教訓。

對於這些驍果殘部,他可謂是用儘了手段來進行安撫。

不僅僅提高了他們的待遇。

同時陽在宣揚著自己定會帶領他們返回中原的決心,除此之外還給他們分配江都之地的寡婦與未婚女子,以恩賜之名強行讓他們在地方紮根為家。

可這些手段終是不能阻攔那些讖言。

更是無法阻攔將士們對於盛世的渴望以及家人的思念。

當驍果殘部的鄉親父老們漸漸出現在江邊之時,整個江都內的局勢便已經徹底一發不可收拾了。

而隨後,李世民更讓人宣揚著“關中父老盼兒歸”之言。

這並不是讖言,而是真正的現實。

又有誰會不想念自己的家人呢?

來自各地的童謠在長江之畔不斷響起,那一聲聲的樂音就宛若有什麼魔力一般不斷勾引著驍果軍的思鄉之情。

到了最後——

李世民甚至是會讓人幫助他們的家人道出心聲,旋即便將其扔在長江之中。

其中記錄著詳細住址,以及姓名。

這自然是不可能覆蓋到所有人。

但這不重要。

隻要有一人能夠收到,所帶來的影響便會擴散到無數人心中。

麵對李世民的這般招數,宇文化及真的懵了。

與其相比,他更是寧願李世民親自來攻,畢竟早在此之前他便已經做好了守城的各種準備。

這種軟刀子是他完全無法控製的!

他不敢限製將士們的行為了。

若是如此定會引起兵變,屆時他這個所謂的皇帝定會死在自己人之手。

可他又能如何?

宇文化及並不是沒有想過投降。

對於他而言,隻要能夠做過皇帝便足矣了,但大唐便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弑君的所有過錯與已經讓他獨自一人承受了下來。

他隻能接著打下去。

為了穩住人心他隻能給與更多的賞賜以及嚴加看管。

可這又能如何?

他攔得住將士們的行為,卻攔不住將士們的心。

濃濃夜色之下。

江都城內。

隊正劉奎收到了前去探查敵營的任務,但無論他怎麼召集,正常五十人的隊伍卻始終都是少了數人。

“難不成又有逃兵?”

劉奎頓時皺了皺眉,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安。

宇文化及已經定下了要求。

若是麾下出現逃兵他們這些人要一級一級的受罰。

想到這裡,劉奎根本不敢在猶豫,連忙便帶人朝著那幾人的營帳走去。

軍營之中的氣氛並不算好。

劉奎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氣氛,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剛一拉開營帳,便看到了帳內坐著的幾道人影。

“爾等這是在作甚?”

他立刻皺了皺眉,但心中卻還是立刻安定了下來。

沒有逃兵就好。

他也便不用受罰了。

宇文化及對於他們這些軍中最基本的官員給出了很好的待遇。

就比如這劉奎。

雖然隻是個小小的隊正,麾下隻有五十人。

但在這江都之地,連他都已經有了三房妻子,且日子還過得不錯,換做以前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這確實是讓他們這些個軍中官員大大緩解了思鄉之情。

同樣的,這也是宇文化及能夠維持住大軍最重要的原因。

驍果軍上下級之間聯係極深。

除了不少同鄉之外,還有著多年奮戰積累下的情誼在,控製好這些人就足以免去很多的麻煩。

這就是宇文化及的聰明之處。

劉奎一邊說著,一邊便向著幾人而去,想要如同以往一般口頭教育幾句。

但就在這時。

那幾人卻紛紛轉身看向了他。

火光之下,幾人雙眼通紅,源源不斷的淚水正在從他們的眼神之中落下來。

他們就這樣看著劉奎。

其中一個最年輕的漢子開口說道:“兄長,我想家了。”

一瞬間,劉奎愣住了。

“我爹死在了戰亂之中,現在家裡隻剩下了母親與妹妹,我若再不回去,他們他們也要活不下去了。”

滾滾淚水不斷落下,這漢子的手都在不斷的發顫。

這是劉奎的同鄉。

兩人自幼相識,所以才會稱呼他為兄長。

劉奎記得他父母與妹妹,腦海之中不由得便閃過了他們的麵容,以及自己家鄉的親人。

“隊正我等為何還要打下去?我們當初不是說好的要回家嗎?現在不是已經可以回家了嗎?”

“我娘說顧氏已經出山了,天下百姓的好日子要來了,我不回去家裡的田都要荒廢了。”

“”

幾人相繼開口,目光始終都在看著劉奎。

他們的聲音並不算大,每個人都夾雜著哭泣之音。

但這一句句話就如同刀子一般直接紮在了劉奎的心中。

無數的回憶在這一刻不斷從劉奎之中閃過,看著眼前的幾人以及身後那一個個沉默下來的兄弟,他忽地就感覺在江都的日子似乎也不是那麼美好了。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自己不回去,自己的家人到底會過成什麼樣子。

所有的氣在這一刻瞬間消散。

劉奎沉默了良久,旋即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弟兄,看著他們所有人的表情,歎了口氣道:“你們,都想回家嗎?”

“想!”

“想回家!”

“”

聲聲回應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炸響。

看著那一雙雙微微亮起的眼睛,劉奎不由得就握緊了拳頭,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沉默了良久才再次開口:

“走,我帶弟兄們回家!”

這一幕,在整個江都軍營之中各處不斷重現。

或許這就是華夏百姓的特點。

家——

始終都是其他東西難以相比的港灣。

二十三天!

僅僅隻用了二十三天!

甚至就連五月份都還沒過,整個江都內部便徹底的分裂了。

宇文化及用儘了各種手段也無法扭轉人心,無法逆轉這滾滾而來的大勢。

都不用李世民動手。

他最後便死在了麾下將領的手上。

有人拿他的人頭來換富貴。

對此,李世民絲毫都不在乎。

看著那一個個驍果軍前來找尋自己的家人,隨後抱頭痛哭的場景,他整個人顯得無比沉默,絲毫都沒有又平了一方諸侯的喜悅。

“殿下想到了什麼?”

在他身旁,顧泉同樣也在看著這一幕,輕聲開口問道。

“百姓過的苦啊。”

李世民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所謂的天命,在我看來,便是這天下的民心。”

“若我李唐能夠始終獲得天下百姓的支持,又何愁什麼一統天下?”

他的聲音十分坦然。

聞言,顧泉亦是點了點頭,十分的同意。

“子淵。”這時,李世民微微轉過了頭又看向了顧泉:“你說我當真能如昭烈侯一般,打造出一方足以讓天下百姓安穩的盛世嗎?”

顧泉不假思索,十分認真的說道:“末將相信殿下。”

李世民微微揚起了一絲嘴角,並未直接開口,再次轉過頭看向了江邊所發生的一切,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他如今還是太年輕了。

再加上誌向過於堅定,每每看到一切時都會想到很多。

暮色漫過天際,將最後一縷殘陽碾碎在粼粼江麵。

李世民忽而挺直脊背,眸中翻湧的暗芒被暮色淬成利劍,那聲音裹著胸腔裡滾燙的血意迸發:“孤也信自己!”

蒼鷺驚起,劃破凝滯的空氣。

他猛然轉身看向顧泉,緩緩開口,字字千鈞的宣告:“但此刻——”

“我當執長戈蕩平八荒!待山河儘歸唐土,孤必讓十方征渡使重現人間!”

江風裹挾著這句話掠過蘆葦蕩,驚起白鷺成群,振翅聲混著遠處傳來的嗚咽,被卷入翻湧的浪濤。

潮水拍岸聲中,他負手而立,暮色為周身勾勒出淩厲的金邊。

風掀起額前碎發,露出眉間那道尚未結痂的傷疤。

這是他昔日虎牢關之戰時所受的傷。

鮮血與落日相互映襯。

就在這一刻,這傷疤所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是神跡一般,在萬民之前散著莫名的光輝。

李世民並未親自趕赴江都。

他將所有事都交給了麾下所信得過的人,隨後便再次揮兵殺向了雕陰城。

雖然他還是他。

但如今的李世民已經真正的有了一顆無敵之心,那堅定的誌向再引領著他始終都朝著正確的方向邁進。

區區梁師都他並不會將其放在眼中。

縱使突厥來援又能如何?

於李世民而言,無論是誰都絕對不能阻攔他想要打造出一個盛世的決心!

大軍匆匆而過。

而伴隨著的同樣也是江都之戰的傳開。

不,不能將這一戰稱之為江都之戰。

因為從始至終唐軍都駐紮在長江之畔,從始至終都未曾主動動過兵戈。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此事給世人帶來的震撼是難以想象的。

除了“得天命”旁人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服自己了。

宇文化及就算再怎麼比不過如今的大唐,但他終究也是一方的皇帝啊。

但就是這種人。

甚至就連和唐軍作戰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敗了。

這不是天命又是什麼?

整個李唐的聲勢再這各種的讖言之下真正的達到了極點,尤其是聽聞李世民並未對那些投降的將士們做什麼,同樣也未曾要求他們強行根軍之後。

整個九州的氛圍都徹底變了。

所有人都隱隱感覺到了一個“盛世”正在緩緩降臨。

此時,雕陰城。

梁師都已經徹底絕望了。

他萬萬想不到宇文化及竟然會這麼廢物,短短二十三天甚至就連和唐軍交戰都未曾交戰,便徹底失去了一切。

也正是因為如此,麵對滾滾而來的唐軍他已經徹底絕望了。

若是可以得話——

其實梁師都如今是很想直接投降大唐的。

但是可惜的就是他已經找突厥幫忙了,為此不僅僅是付出了各種代價,同樣也說明了九州若是當真落入唐土突厥可能會麵對的危機。

他甚至都未曾提李淵,隻是說明了李世民的誌向。

——十方征渡使。

這個“名號”哪怕是過了這麼多年,但在四方蠻夷之中仍是無比的響亮。

顧琛當初可是將四方蠻夷全都打殘了的!

雖然對於突厥而言,顧琛在突厥之中並沒有什麼特彆的稱號。

但究其原因。

是因為當初的他們還極為弱小,甚至都不配顧琛關注,又怎麼可能有關於他的稱號。

但在突厥之中,關於顧琛的傳說卻絲毫不少。

因為當初他們所依附的匈奴、柔然,便被顧琛打廢了。

自然而然他們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再加上李世民那越來越響亮的名聲以及顧氏的幫助,這不得不讓突厥可汗重視。

如今他在想投降,又怎麼可能?

到時甭說什麼榮華富貴。

突厥的人便會直接將他給吞了。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也隻能去正麵麵對唐軍,彆無選擇!

李世民是真的有些變了。

他似乎已經不在將所有目光都停留在了一統天下之上,對於接下來的這一戰,他的想法是想直接以勢來壓的梁師都投降。

這並不是自傲。

而是局勢所給與他的自信。

其實這個計劃在一開始的時候也是十分順利。

麵對聲勢滔天的唐軍,所過之處,根本就難以有人膽敢阻擋,紛紛開城獻降。

雖然其中也有一些死忠之人。

不願背起背主之名,想要負隅頑抗。

但這滾滾而來的民意實在過於駭人了,在唐軍所過之處甚至都出現了百姓殺官然後投降大唐的奇聞。

不過隨著唐軍愈發接近雕陰城。

這種情況就慢慢變了。

因為突厥的人馬來了,並且還控製住了這些將士們的家人。

不抵抗,那便會誅殺他們的家人。

其實這也是封建時代的特色。

用將士們的家人來間接的控製整個軍隊,逼著將士們必須要抵抗唐軍。

這確實是起到了作用,影響到了唐軍的速度。

當然,這種行為注定也是杯水車薪。

隻要李世民願意,他便可以直接率大軍攻殺,光憑著梁師都得人馬,是不可能擋得住如今的唐軍的。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

李世民卻還是停下了腳步,隻是在攻破幾座城池之後,便讓唐軍原地駐紮,停下了攻勢。

唐軍大營。

“殿下,您又何故見那突厥可汗?”

“他這是要擺明了與我大唐作對,明明與陛下有約在前,但這些年來他們卻屢屢背約,他們這就是一群喂不飽的餓狼!”

“沒錯!他們這是欺我大唐無人嗎?竟敢如此?”

“”

一聲聲憤怒的喊聲不斷響起。

對於李世民想要派人約見突厥可汗之事,眾將士的情緒都是十分的激動。

不僅是為了功勞,同樣也是不解。

他們並不認為突厥能夠擋住唐軍。

看著眼前這些群情激奮的眾將,李世民的表情十分平靜,搖了搖頭道:“都是我九州的兒郎,若非不要,何故自相殘殺?”

沒錯,雖然尚未一統天下。

但李世民已經將這些人都當成了大唐的子民。

這並不是婦人之仁。

而是李世民在見過了太多的百姓血淚之後,對於天下百姓的一絲仁慈。

現在的九州確實是需要休養生息。

隻要能少打一仗,便能減少一些百姓的血淚。

這才是李世民想見一見突厥可汗的根本原因。

聞言,眾將士也不禁語塞,但眼神之中的戰意卻仍是絲毫不減。

不過就在這時。

顧泉忽地走了出來,朝著李世民拱了拱手,揚聲說道:“殿下英明,天下子民若知,定會感念殿下之仁。”

一瞬間,眾將頓時汴京紛紛低下了頭。

李世民和顧泉都支持的策略,那便再無更改的可能了。

他們還能多說什麼?

李世民並未去管將士們複雜的神色,而是看向了顧泉:“子淵,可願隨我共同前去?”

顧氏子弟在外族之中的影響可不是旁人能夠比的。

“末將願隨。”顧泉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拱手說道。

此事瞬間便傳了出去。

頡利可汗並未多做什麼猶豫便直接答應了此事。

於他而言,其實他還真的不信李世民能夠重現昔年顧琛那般的成就。

這也是正常現象。

縱觀整個青史,能達到顧琛那般成就人能夠有幾個?

他也想見一見如今這個在九州聲望滔天的年輕人,到底如何。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雙方就真的在這種莫名的情況之下,將此事徹底定了下來。

——李世民隻率領了百騎。

沒錯,就是百騎。

於雙方而言,要是帶太多的人馬前去,那這一次的約見便失去了意義。

甚至就連頡利可汗在見到這一切的時候都有些愣住了。

他心中瞬間便對李世民有了些許判斷。

這家夥膽子大的嚇人!

這區區百騎不可能護得住李世民,隻要他願意,完全可以說是隨時可以留下李世民。

但哪怕就是這樣。

李世民仍是沒有半點的畏懼,就這樣帶著顧泉緩緩的踏入了營帳之內。

“秦王百騎赴會,不怕我留你作客?”

頡利可汗看著眼前這兩個棱角分明眼神堅毅的年輕人,忽地便挑起了一絲嘴角,帶著一絲威脅的語氣猛地開口。

他還是會說漢語的。

這同樣也是因為顧燁那一代人所做的一切,而帶來的改變。

雖然這未曾能改變突厥的崛起,不過卻也讓屬於九州的文化擴散了出去。

“可汗若要留客,何須待今日?”

李世民表情絲毫不變,看著頡利可汗笑道:“若不是昔日能與可汗結盟,我李氏何來的今日?”

帳中瞬間一寂。

但李世民卻絲毫都不在乎,直接當著帳內眾人的麵直接坐在了一旁,旋即繼續道:“不知可汗為何屢屢背盟,擾我大唐?”

沒有任何的斡旋拉扯。

李世民剛一開口便直接說到了此事的核心。

“哼!”頡利可汗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笑道:“本汗當初答應的隻是讓你李氏起事,如今你李氏已經占據了大半個九州,昔日之約豈能作數?”

——說白了,給的不夠。

利益始終都是一切爭端的核心。

李世民似乎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切,再次笑了笑道:“既如此,可汗何不等我大唐一統天下?”

“嗯?”頡利可汗瞬間便皺了皺眉。

李世民旋即汴京說起了昔日顧燁所打造的商路之事,而一旁的顧泉也在查缺補漏。

雖然隨著天下再次大亂。

如今的這些地方皆是受到了影響。

但這條商路的影響仍在,其中所衍生出的價值也並不是什麼秘密。

李世民的想法十分簡單。

那就是用未來的利益來規避這一戰,快速一統天下。

而且此舉對於九州百姓同樣也有著好處,完全可以說是一個雙贏計策。

頡利可汗聽得十分認真。

萬萬沒料到李世民竟然會和自己說這些。

其實於他而言。

此事確實是一件好事,突厥如今雖然崛起但卻仍是避免不了遊牧民族的致命弱點。

——生產力嚴重不足。

若是九州安定,能夠和九州做起交易來,確實是一件好事。

他自然會心動。

但既是變相的談判又豈會這麼快結束?

待李世民說完,他當即便是不屑一笑,“區區一宗室,何來勇氣與本汗商討如此大事?”

他顯然是知道李世民的身份的。

聞言,李世民立刻便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著頡利可汗緩緩道:“宗室又如何?”

“若他日我為大唐十方征渡使,可能定下此事?”

——十方征渡使!

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大字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連頡利可汗的表情都瞬間嚴肅了幾分,不過最後卻還是不屑一笑:“十方征渡使?難不成秦王是以為自己能夠比得過昔年的蒼狼逐日者?”

說著,他語氣微微一頓。

旋即緩緩抬手,整個人的表情瞬間便冷了幾分:“區區小兒,何以如此自傲?”

話音剛落。

一瞬間,營帳之外便衝進了數個將士,皆是手持兵刃。

顧泉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便擋在了李世民麵前。

而李世民從始至終也都未曾色變,先是看了看那幾人旋即又看了看頡利可汗,再次開口:“可汗自是可以不信,但這終究會成為事實。”

“難不成頡利可汗當真以為,能保的住那梁師都?”

他不相信頡利可汗不知道九州變化。

九州大勢已經降臨,任誰都不可能阻擋。

這才是李世民敢於前來的最大底氣。

有武做勢,有利相誘;

頡利可汗這種極為貪婪的人是不可能不心動的。

果然,隨著李世民此話一出,頡利可汗的表情終是再次微微變了變,他認真的看著李世民旋即說道:“你當真不怕本汗今日殺了你?”

“大丈夫死則死爾,此乃昭烈侯昔日所說之言。”李世民迎視著頡利可汗,緩緩起身,“可汗今日或可殺我。”

“但孤能確定”

“可汗若是今日殺我,但來日可汗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將好處談完了之後自是要威脅。

李世民可謂是深知談判之道。

帳內氣氛愈發緊張。

頡利可汗緊緊的盯著李世民,似乎在心中做著權衡,而李世民也並未再多說什麼,隻是用手握住了腰間的佩劍。

時間緩緩流逝。

顧泉一直護在李世民身前,目光始終不改,仿佛下一刻便會直接動手。

就這樣過了片刻。

頡利可汗似乎終是做出了決定,目光緩緩看向了顧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位壯士倒是不凡,何方人士啊?”

雖然並未直接答應,但他突然轉變的語氣便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顧氏顧子淵。”顧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直接開口。

——顧氏!

當聽到這兩個字,頡利可汗不由得便眼神一變,認真的看了看顧泉,旋即這才擺了擺手讓那些將士下去。

帳內的氣氛瞬間柔和了下來。

“真是英雄出少年。”頡利可汗看著李世民與顧泉二人,笑了笑道:“本汗便應了此事。”

“不過——”

他話鋒一轉:“那梁師都答應給本汗的東西,本汗要帶走。”

“可以。”李世民毫不在意。

聞言,頡利可汗臉上的笑容也是愈發濃鬱。

就在這不知不覺之間,梁師都這個所謂的皇帝便已經被他徹底的賣了出去。

雖無什麼特彆的儀式但兩人仍是重新定下了盟約。

而就在盟約之後。

頡利可汗也是並沒有任何的留戀,直接便率軍而歸。

而也並未出乎李世民顧泉等人的預料。

他幾乎是將梁師都給搬空了,將貪婪的本性展現的淋漓儘致。

當李世民率軍踏入雕陰城的那一刻,還有將士在問李世民值不值得。

畢竟在很多人心中。

隻要他們強行進攻的話,這一切東西都未必不能是大唐的。

李世民眸光如炬,神情未起半分波瀾,擲地有聲道:“金銀財寶不過身外之物,糧草輜重亦乃尋常儲備。”

他微微一頓,言辭間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然以此微薄之物,換得數萬將士生還、數十萬黎庶免遭塗炭,這般權衡,何須躊躇?”

“值與不值,豈容他議!”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沒有絲毫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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