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外來人,地形不明,不能冒進。”嶽文軒道:“不用急,每一次探明一點點水道,慢慢的把周圍的地形都摸清楚了,再製定真正的作戰計劃。”
李寶點頭應是。
兩人就在旗艦上等著,太史慈和甘寧兩人,輪流帶著偵察部隊,進入水道。
不深入!
探明一小段兒,兩人就會退回來,描述剛才探明的地形狀況。
嶽文軒則拿出一張大紙,將兩人描述的水道畫在紙上。
那紙上剛開始隻有一小塊兒,慢慢的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水道網絡的形勢,也越來越清楚。
天黑之後,船隊也不在附近逗留,而是向北行駛,回到泗水河道,這裡寬闊平坦,視野可及遠,岸邊也沒有複雜的小水道,民夫們在這裡打造了一個簡陋的營寨。將船係在江邊,留下少量的士兵輪流值守,彆的人都上岸到營寨中休息。
“像這種地方剿匪,切忌著急,莽撞亂攻。”嶽文軒:“你越是急,水匪越是能利用地形,打出各種精彩的伏擊,你越是慢,慢慢的陣地推進,水匪們反而越急,他們看著你不斷的掌握地形,不斷地向前推進,他們的生存空間不斷壓縮。就會感覺到恐懼,然後自己就會自我毀滅了。”
李寶有點小臉紅,他啥也不懂就敢向宮二娘子請兵,主動要求來打這一仗。現在想來,實在是太冒險了,如果不是嶽公子派人來幫他,他現在搞不好已經被水匪沉在了洪澤湖底,還要害死自己的幾百個老兄弟。
為了自己的將來著想,他的臉皮也不要了,雙手抱拳,對著嶽文軒一個大禮:“周嘟嘟,俺……有個不情之請……”
嶽文軒:“哦?說來聽聽。”
李寶:“俺想拜你為師,跟著你學習水戰。”
嶽文軒:“現在不就在教你嗎,何需再拜個師?”
李寶小臉微紅:“不是拜了師才會傳一些秘籍嗎?不拜師的話,隻能學些表皮。”
嶽文軒樂了:“哈哈哈,哪有這些講究,儘瞎說。”
嘴裡說瞎說,但嶽文軒心裡卻在想:前幾年發展太快,很多東西沒有時間理順,現在也是時候理一理這方麵的問題了。軍校這個東西……怕是要提上議程了!
中國古代,武將都是以“家傳”的方式來傳承戰略戰術。
傳子不傳女那一套,在各行各業,都在妨礙著技術的傳承,妨礙著國家的進步。
得弄個軍校!
軍校裡弄上各種名將去做老師。
像戚繼光,就很適合扔進軍校,反正最近也不怎麼用他帶兵打仗了,用來培養人才是極好的。水戰方麵,整個鄭成功進去,似乎比周瑜更好。騎兵方麵就弄個成吉思汗吧。對了,北宋軍已經開始進入近現代的火器戰法,應該再弄個拿破侖……
嶽文軒腦子裡想著想著的,外麵天色已晚。
月亮出來了,皎潔的月光灑在泗河上,河水蕩漾時,翻起一片片銀白的波光。
嶽文軒平時看到這種美景,一般都會來一句“我操”,這就是沒文化的人對美景的最高讚譽。
但他現在附身在周瑜身上,周瑜可不是沒文化的大老粗。
嶽文軒感覺到自己這具身體,似乎有點蠢蠢欲動。
一恍神間,他已經盤膝坐在了江邊,將琴擺在腿上橫架好,雙手撫住琴弦,美妙的琴曲,便飄揚了起來:“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
李寶站在遠處偷偷聽著,心裡欽佩得五體投地:這位周嘟嘟除了名字怪點,彆的方麵都很厲害,文武雙全,還能彈琴吟詩,這才是真正的牛逼人啊。哎呀,好羨慕,好想做個這樣的人。
剛想到這裡……
嶽文軒的琴曲就變了:“我是一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餘……我是一隻黃燜雞,又黃又悶又垃圾……”
李寶:“噗!”
——
周瑜用兵,真是一點也不急。
太史慈和甘寧兩人,每天早上起床,就帶上一群東吳水兵,再帶上一群李寶的人,老兵帶新兵,跑去探查各個水道,每一次都不深入,淺淺一探,就退回去。
雖然每次都探得不多,但嶽文軒手上的地圖,卻越來越清晰了。
等到地圖完成的那一天,就是和水匪決戰之時。
這一點他知道,李寶知道,而水匪的頭頭湖裡龍王趙奇當然也知道。
趙奇很急!
他知道這樣下去,自己死路一條。
但他又毫無辦法,小股部隊擋不住太史慈和甘寧帶的偵察小船隊。
如果出動大股部隊,對方更是樂見其成,正好逼他打決戰。
水匪哪來的本錢和正規軍打決戰。
趙奇慌得一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左右思想,他最後隻有一個辦法了,派人去找巨寇李成,求援。
而與此同時……
李成正在玩騷操作。
他正勒馬傲立在楚州外的一座小山頂上,俯視著山腳下的兩支軍隊,一支是他自己的小股騎兵部隊,人數不多,也就一兩百,就這點騎兵已經是他的全部了,畢竟淮南這地方要弄到馬不容易。而另一股,是北宋中興四將之一,張俊的先鋒軍。
幾天前,他派出兩股人馬,分彆去騷擾北宋的宮二娘子和南宋的張俊。
待兩軍都派人來追擊他了,他就讓兩股人馬,同時向著楚州移動,將北宋和南宋的大軍,都引向楚州……
楚州是個很悲壯的地方!
建炎三年二月,第四次宋金戰爭時,金軍南下抓趙構,就曾經攻陷楚州。
後來金軍北歸,南宋又派了趙立來守護楚州。
建炎四年,第五次宋金戰爭,金兀術又來,宋廷派張俊救援楚州,張俊拒不從命,後改派劉光世,把嶽飛、郭仲威及海州、淮陽軍鎮撫使李彥先等部劃歸其節製。但劉光世本人駐屯鎮江府,派部將王德和酈瓊率輕兵渡江後,他們卻向西北繞到離承州有重湖之隔的天長軍,毫無援楚誠意。
隻有嶽飛一軍真心來援,八月十五日嶽飛返回宜興,十八日出發,九月九日進駐承州以東幾十裡的三墩,但嶽飛這時候還不是大將,隻是個遊擊型小隊伍,勢孤力窮,救援起不了效果。
九月,楚州守將趙立在督兵防守時,被一塊大石擊中頭部犧牲。趙立死後,楚州軍民仍堅持抵抗。九月下旬,楚州城牆被金軍攻破,金兵衝進楚州城。楚州軍民依照趙立生前的布置,在每個巷口都設立磚壘,扶傷巷戰,使金軍付出了幾千人的傷亡代價。城中火光燭天,有的婦女甚至抓著金兵,一起沉於河中。
經過這樣一役之後,楚州城裡還活著多少百姓,用腳趾頭都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