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槍訣講的是大開大闊,一往無前。
相對於修士的一般道法而言,這槍法更像是沙場戰技。
但毫無疑問的,在飛舟甲板這樣的固定空間施展起來,其威勢堪稱恐怖。
強烈的罡風槍影,幾乎是瞬息間就將整個甲板籠罩。
根本勿需選定目標,在他前方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攻擊對象!
狂暴!
霸道!
三名年輕修士都是臉色大變,他們能感覺到那恐怖的威勢撲麵而來。
明明方恒的境界不如他們,但卻給人一種方恒壓著他們三人打的感覺。
“彆藏底牌了,出手!”
一開始就叫眾人亮底牌的修士,忽然朝後急退。
而與此同時,他手中忽然出現了一顆藍色珠子。
方恒眯縫著眼,彆看他進攻起來仿佛是一往無前,根本不管不顧。
但從一開始他就仔細留意著。
畢竟隱世家族的底牌,他還是很忌憚的。
“萬千重水……”
那修士一道法訣打出,他的臉色頓時蒼白,渾身真元幾乎是被瞬間抽空。
而那藍色的小珠子,立刻散發出一陣湛藍光華。
仿佛是一瞬間變大了無數倍,飛舟上的陣法都被強大的力量影響,發出一陣嘎吱的響聲。
“鎮!”
隨著這修士抬手一揮,那巨大的水球朝著方恒就砸了過去。
方恒神色凝重,不敢有絲毫輕視。
這法器的品階他看不出來,但也能感到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真要被這東西砸中,他三品中級的肉身恐怕都扛不住。
邪眼陡然睜開,眼中的世界迅速變化。
下一刻,那藍色水球仿佛變成了金色,其上無數金色符文湧現。
“找到了!”
方恒嘴角微微翹起。
就在那無數符文中,有那麼三枚符文的顏色,明顯要暗淡許多。
如果是一名洗髓後期的修士催動這珠子,恐怕方恒隻能迅速逃跑。
但對方的修為明顯不足,隻能勉強發動這珠子的攻擊。
也正是這樣,才給了方恒的可乘之機。
那原本就脆弱的控製符文,在方恒的眼中,是那麼明顯。
“虛空銘文!”
方恒手中長槍化作一條蛟龍,撲向空中兩名修士,而他空出的雙手,則迅速在身前畫出一道道銘文。
銘文九道,每一道飛出都落在那三枚稍顯暗淡的符文上。
當九道銘文全部落下,整個藍色珠子頓時震動。
方恒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這珠子不錯,歸我了!”
話音落下,他不退反進,竟然直接將手拍向了那藍色珠子。
“轟隆隆……”
整個飛舟都開始震顫起來。
方恒伸向珠子的手,竟然直接透入了珠子內部。
‘下一刻,就見他整條手臂血肉橫飛,三品的肉身竟然是直接被攪碎。
但方恒卻不驚反喜,大喝道:“好寶貝!”
就在他鮮血融入珠子的那一刻,他左手就是一道符文打出,這赫然是夭夭傳授他的煉寶訣。
煉寶訣算是方恒接觸的最神奇的法訣之一,無論什麼法寶,隻要是無主之物,幾乎都能瞬間煉化。
而這藍色珠子的控製符文被擊碎後,其上原主人的氣息已經消散。
方恒的血液,就仿佛是某種意義上的滴血認主,再加上煉寶訣的落下,那藍色珠子頓時嗡鳴作響。
“收!”
方恒一聲低喝,那原本膨脹到三米開外的巨大珠子,立刻縮小成龍眼大小,溫順的落入了方恒手中。
而這一刻,方恒腦海裡也泛起了珠子的名字:定海珠。
“你……你收了我的定海珠?!”
那祭出小珠子的修士又驚又怒,眼中更是泛起了濃濃的恐懼。
這法寶是百年前,長輩在一方小世界探索的時候帶出來的,因為其威力巨大,一直都被作為傳家之寶。
這次也是考慮到小世界危險,才會讓他帶進來。
但誰能想到,竟然就這麼被方恒給收了!
要知道,為了讓這定海珠複蘇,他家祖祖輩輩供奉百年,不知道用了多少天材地寶,但寶物有靈,就算是百年的供奉祭煉,也隻是能勉強操控而已。
然而現在,這定海珠就跟個見異思遷的前女友一樣,瞬間就跟著方恒跑了。
“方恒,你敢收我家至寶,你是找死!”這年輕修士雙眼通紅。
方恒冷冷一笑:“定海珠我要收,你的命我也要收!”
話音落下,他翻手將定海珠收入雲海珠裡,之後手中長槍再次出現,朝著那修士就衝了過去。
“我跟你拚了!”那修士紅著眼,手持長劍就衝向方恒。
“王兄,不要衝動!”
在他身旁的修士見了,第一時間就想救援。
手中長劍全力催動,朝著奔向那“王兄”的長槍就斬了過去。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到手上一空,就仿佛是全力出手,卻斬在了空氣上。
那被他砍中的長槍,竟然隻是一道影子。
“糟糕!”
他心頭立刻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下一刻,一柄長槍無聲無息的,仿佛是一條毒蛇般從虛空中冒出,一槍捅穿了他的心口。
方恒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笑意。
那位“王兄”連至寶都丟了,自然是威脅大減,反倒是剩下兩人,還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底牌。
能收下定海珠,可不見得能收下這兩位的東西。
在方恒的眼中,這兩人的威脅可比那位“王兄”高多了。
他從一開始,目標是這位。
這年輕修士也反應了過來,但是長槍入體的一瞬間,就已經將他渾身經絡震碎,此刻他就感到生機迅速流逝。
隻是幾息之間,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整個戰鬥過程迅捷無比,隻是幾息之間就分出了生死。
一人被收了傳家之寶,一人當場身死。
那第三人此刻都覺得跟做夢一樣,還是噩夢。
這太特麼的玄幻了!
“方恒,我認輸!我……”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就感到背心一痛。
低頭看去,就見一隻白嫩的小手已經從他胸口伸了出來,在那小手中,還握著一顆鮮紅跳動的心臟。
夭夭撇了撇嘴,把手縮了回去。
小手上依然白皙,連一點血汙都沒沾上。
姚雪也愣住了,她也沒發現,這飛舟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精致可愛的小蘿莉。
夭夭神色傲嬌,一手拉著虎皮大氅,一手置於胸前,她神色清冷,正看著那傳家之寶被方恒奪走的修士。
“饒命,方恒、姚小姐,饒命……”
此刻他已經沒有先前的囂張了,麵無人色地跪在地上。
方恒淡淡一笑:“求饒有用的話,還用帶法器護身嗎?”
話音落下,一旁的夭夭就動了。
她身形宛若鬼魅,無聲無息就出現在了那修士身旁,白嫩小手落下,直接拍碎了他的腦袋。
姚雪到現在都還心頭震驚。
這場戰鬥的時間實在是短的可怕,連帶雙方的垃圾話都算上,總共也就半分鐘。
四名洗髓境修士,就這麼隕落了。
隻是此刻,她的注意力更多的倒是集中在夭夭身上。
“這位小姐是……”姚雪有些遲疑。
方恒笑道:“這是夭夭,這是姚雪。”
“我知道。”
夭夭看向姚雪,神色清冷,猩紅的眸子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夭夭你好。”姚雪很友善地打著招呼。
夭夭輕哼一聲,扭過頭去。
方恒皺眉,道:“沒禮貌。”
夭夭這才無奈道:“你好。”
姚雪倒是沒在意,隻當是小姑娘有些傲嬌認生。
“夭夭小姐是什麼時候上飛舟的,我怎麼沒看到?”
姚雪很是疑惑,畢竟她跟方恒一路過來,就沒見著有這麼個人。
“我比你先到。”
夭夭撇了撇嘴,話裡似乎隱含著什麼味道。
姚雪愣了下,不過很快的,似乎就明白了什麼,她若有深意地看了方恒一眼。
方恒也不是初哥,自然明白姚雪這一眼的意思,但現在夭夭就在邊上,也沒法解釋什麼。
也隻能是老臉一紅,輕咳著解釋道:“夭夭是我朋友,很早就跟我一起冒險了。”
“這樣啊。”
姚雪點頭,沒有再追問。
方恒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林友之他們怎麼上飛舟的?”
一提到這話,姚雪的眼中就閃過一抹怒意:“你到森林裡去了後,我發現有什麼東西朝你過去了,就把你送我的飛劍自爆,想提醒你……”
方恒聽了微微點頭,當時多虧姚雪提醒,那些詭異的生物也不知道是什麼,連夭夭的靈覺都沒發現。
當時如果不是姚雪示警,他雖然不見得逃不掉,但說不定會有什麼危險。
“……當時我也不知道你發現沒有,但那些東西被我炸了一波後,就分出了一些朝我進攻了。我不敢停留,就隻好按照你說的,王出口這邊過來。在路上的時候,就碰到了林友之……”
姚雪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是怕方恒誤會,解釋道:“林友之畢竟跟我從小就認識,他們被妖獸追殺,我不好見死不救,就讓他上了非洲。另外三人,是林友之說認識,才讓他們上來的。”
“隻是沒想到他們狼子野心,一到這出口的位置,立刻就跟我翻臉。”姚雪說到這裡頗有些心有餘悸,“還好你及時趕到。“
想到那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她頓時打了個寒蟬。
“沒事就好。”方恒也沒有計較。
看了看前方,就見遠處是一個深黑的漩渦。
意識沉入雲海珠裡,按照那地圖顯示,這裡果然是出口的所在。
“好了,我們先出去吧,還有綠蛾前輩吩咐的事情要辦。”
方恒沒有賴賬的意思,既然答應了綠蛾要去白龍潭,那無論白素是不是在那裡,都要走一遭。
飛舟一路急行,很快就進入了漩渦。
隻是剛一進入,視野就是一暗,三人就感覺好像進入了一個寬闊的通道。
這通道極其寬廣,隻在極遠處,才能看到一層模糊的壁障。
方恒嘗試了下禦劍飛行,果然是有禁空禁製。
隻是這飛舟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陣法,竟然能夠對抗這種禁製,這還是方恒第一次看到。
就在方恒思索間,夭夭的神色忽然一變,緊皺的眉頭讓眉心出現了一個川字。
“方恒,這裡不對勁!”夭夭警惕道。
“怎麼了?”方恒一怔。
“這裡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夭夭說道。
方恒倒是沒聞到什麼氣味,但夭夭可是大妖精血所化,雖然是人身的形態,但本質上不如說是人形妖獸。
夭夭的靈覺要超過一般修士千百倍。
她說難聞,並不見得是嗅覺上的,很大可能是靈覺上的!
“小心了!”
方恒頓時警惕起來。